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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蓑衣男萬不能讓他跑了! 想到這,沈姝趕忙命令道:“你親自跑一趟悄悄去查,昨夜在靜思園里落腳的香客統(tǒng)共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來歷、住在哪處院子,回來報我?!?/br> 福利見她的神色,心知有異,不敢耽誤,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鄙蜴泵咀∷?,壓低聲音又道:“再派個人快馬去都護(hù)府找阿爹,就說有人要害我和哥哥性命,讓他帶著人馬來抓人。在阿爹沒來之前,你先派人悄悄守在靜思園各處,若有人離開就偷偷把人扣下?!?/br> 福利神情一凜,趕忙稱是,極快退了出去。 沈姝邊守著沈晉明,邊等著福利的消息。 她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既然蓑衣男藏身在靜思園里,必是打著就近等待他們兄妹二人“毒發(fā)身亡”的消息。 此刻大雨停歇不久,路上泥濘不堪,不管蓑衣男是走是留都會留下蹤跡。 阿爹帶人過來,再快都要一個時辰。 在阿爹沒來之前,若僅憑福利那些人手,恐怕不夠。 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宜快不宜慢! 就在沈姝思索間—— 突然,“嘩啦”一聲,瓷器跌落在地的聲音,透過窗欞傳進(jìn)她的耳中! 懷月從外面走進(jìn)來,低聲稟報:“姑娘,大夫不小心摔了藥碗,把煎好的藥汁全灑了。大夫怕耽誤少爺病情,想進(jìn)來為少爺施針代替吃藥?!?/br> 沈姝眸光微動。 “叫他進(jìn)來吧,你去讓福喜再煎碗藥送進(jìn)來,順便把這件事知會懷嬤嬤一聲?!?/br> 懷月下去安排,不一會兒便把神色有些惶惶的大夫,領(lǐng)了進(jìn)來。 沈姝假裝沒看見大夫的異樣,從床榻上站起身,讓到一旁。 大夫見過禮,便從藥箱里拿出一套銀針,強(qiáng)按下發(fā)抖的手,把銀針刺進(jìn)了沈晉明眉心和頭側(cè)的幾個xue位。 沈姝在旁看著,一直提起的心,總算略略放下些許。 熱腥草的毒,攻的是頭。 解毒之法首要便是,將頭部幾大xue位附近聚集的毒血排出來,再佐以寒涼的藥材祛毒。 看來這大夫嘗過藥汁以后,便發(fā)現(xiàn)三哥的“頭疾”乃是熱腥草所致。 他沒有第一時間將此事告知沈家,卻用了迂回的方法為三哥解毒。 想必是不愿淌這趟渾水,怕他自己被牽連進(jìn)來。 這雖是人之常情,可是像他這樣“獨(dú)善其身”的后果,只會讓下毒之人繼續(xù)肆無忌憚的下毒! 沈姝眸色驟冷,幸好她早就留了后手,如今既已被她知道三哥中了熱腥草的毒,斷不允許這大夫再隱瞞下去! 等到大夫施完針—— 福喜正好新煎了一碗湯藥,從外面端了進(jìn)來。 沈姝第一時間便聞到了湯藥里的味道—— 帶著股微不可聞的血腥味。 果然,還是加了熱腥草! 大夫看見湯藥,不等福喜走近,趕忙走上前,接過藥嘗了嘗,臉色一變,趕緊吐了回去。 這副做派,讓福喜和懷月都是一驚。 大夫把湯藥放回托盤里,躊躇一下,似下定決心,對著沈姝拱手道:“姑娘莫怪,可否著人去請老太太來一趟,關(guān)于三少爺?shù)牟∏?,在下還需當(dāng)面呈稟?!?/br> 明面上是見沈姝年紀(jì)小,不放心告訴她的意思。 實(shí)則是他嘗過藥,知道下毒之人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下去自己難以“獨(dú)善其身”,決定據(jù)實(shí)相告。 沒等沈姝開口—— 門口的棉布簾子被人往上一挑,穿著海青袍的老太太,被懷嬤嬤扶著走進(jìn)屋里,后面還跟著福管事。 “明哥兒的病有什么問題,還請但說無妨?!鄙蚶咸苯亓水?dāng)問道。 沈姝迎上前,將老太太扶到離沈晉明最近的椅子前坐下。 大夫看見沈老太太,松了口氣,拱手稟道:“方才在下給少爺施針之時,發(fā)現(xiàn)少爺?shù)念^疾之癥有些蹊蹺,在咱們云疆東邊的深林里,有種毒草名喚熱腥草,若被人誤服,便會頭暈?zāi)X脹、眉心刺痛,和少爺?shù)陌Y狀極其相似……” 他說著,伸手指著湯藥:“經(jīng)在下查驗(yàn),方才那碗,和這碗藥里都有熱腥草的藥汁,還請老太太明察,若再叫少爺喝下去,不出十天,少爺便會成為癡傻之人!” “咣當(dāng)——” 福喜手里的托盤,瞬間跌到了地上。 白瓷的藥碗在朱紅的托盤上摔成碎片,藥汁灑落了一地。 懷月震驚的倒退一步,看著地上的藥汁,臉色刷白。 就連懷嬤嬤和福管事這等見慣了風(fēng)浪之人,臉色皆是大變。 沈姝適時往地上“撲通”一跪,沉聲稟道:“祖母,昨夜孫女歇在惠安園,睡不著,就去您屋里看雨打芭蕉,沒想到半夜見一個男人跳進(jìn)院子里,用竹管往孫女住的小禪房吹藥,那人吹了藥,就跳出院子離開了。 孫女原不知那人吹的是什么藥,不敢作聲,這會兒聽到大夫說,有人給三哥下毒,孫女估摸著,昨夜那人往孫女房間里,也定是吹了毒! 能同時對孫女和三哥下手,出入惠安園如入無人之地,那人在府里必有內(nèi)應(yīng),說不定就藏在這寺中,方才孫女已讓福利悄悄使人下山告訴阿爹,在阿爹帶人來之前,還請祖母主持大局!” 第11章 把門撞開 負(fù)責(zé)沈晉明藥食的福喜,和負(fù)責(zé)沈姝起居的懷月,聽見沈姝的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兩個主子險些慘遭毒手,他們這兩個貼身服侍的,難逃其咎。 尤其是懷月,臉色已經(jīng)比紙還白。 倘若她昨夜在四姑娘的小禪房值夜,那今日她可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沈老太太怒火中燒,明哥兒和四丫頭都是她嫡親的骨rou,當(dāng)成眼珠子疼著都來不及,怎容得有人對他們下手! 她“噌”的站起身,對福管事沉聲命令道:“你立刻去找禪生大師,告訴他昨夜之事,找他借些護(hù)院的武僧,把福云寺給我封了!膽敢毒殺官眷,按律當(dāng)斬,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得放走寺里任何一個人!” 福管事趕忙領(lǐng)命朝外面走去。 沈姝聽到祖母這么安排,一顆心終于放回肚里。 祖母常年在寺中清修,身份貴重。有她出面,禪生大師自會派人鼎力相助。 在父親帶人來之前,人手問題解決了。 現(xiàn)在就差甕中捉鱉! 沈姝趕忙又道:“昨夜孫女待那人走后,想悄悄去知會守門婆子,卻沒想到守門婆子飲了黃酒,怎么叫都叫不醒,想是有人事先給那婆子下了迷藥,一定是和給三哥下藥的人是一伙的,還請祖母著懷嬤嬤徹查此事?!?/br> 懷嬤嬤早就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也深知自己孫女昨夜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正愁沒機(jī)會為孫女將功折罪,不待老太太吩咐,她當(dāng)即躬身道:“請老太太和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