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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擺了擺手。 飛云正欲將棋公公送出去—— 卻見棋公公并未起身,臉上猶豫幾息,似鼓足勇氣開口問道:“聽聞殿下中了西匈細作下的毒,被沈府所救,敢問殿下,為您解毒的,是沈府何人?” 男子聞言,眉心微動,淡淡睜開雙眼。 他那雙瑞鳳眸,帶著幾分興味,唇角似笑非笑:“你問這個做什么?” 神色間,倒沒了之前的威嚴,讓抬頭小心打量他的棋公公心下微松。 棋公公討好一笑:“老奴聽說,前幾天沈長史一雙兒女在福云寺被人下了毒,僥幸被人所救。老奴只是好奇……沈長史最厭毒蠱之事,沈府何時多了個能解毒的醫(yī)者,這種醫(yī)者在云疆可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人……” 男子看著他的臉,唇角那抹淡笑,又濃了些許。 這公公前一刻,還向他保證,絕不將他中毒之事,上報宮中。 理應是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明哲保身的聰明人才對。 而此刻,這公公卻又對何人為他解毒之事,如此上心…… 這般前后矛盾,不是個蠢材,就是有什么原因,讓此人不得不上心! 男子眸色微深,狀似遺憾地道:“巧的很,本王也覺得,那個醫(yī)者是個人才,原本想籠絡一番收為己用,卻沒想到……他竟是個不愿出世的高人?!?/br> “莫非……那人是沈府女眷?”棋公公趕忙問道。 這話,讓男子眸底掠過一絲寒光。 “沈府女眷?”他劍眉微揚,語帶詫異:“公公為何會認為沈府女眷會有這等不世之才?” 棋公公眸光閃爍,恭維道:“老奴也是猜的,倘若沈府男丁,能被殿下看上,那是求都求不來的福分,又怎會婉拒殿下好意,除非是……不方便為殿下做事的,那只能是沈府的女眷。” 這話聽起來,也算合情合理。 可男子心里明白,他這番說辭純粹是胡說八道。 只不過區(qū)區(qū)一句話,棋公公就認為解毒之人,是沈府的女眷。 這就意味著,在此之前,他所猜之人應是沈家的兒子。 棋公公身負皇命,在云疆盤桓十年,對于云疆各府可謂是了若指掌。 今日,竟大著膽子想從自己這里試探。 想必這其中定有緣由。 男子極快想到沈家兄妹種種怪異行徑。 又記起那日在崖下,他未曾出手之時,黑衣人抓住沈姝喂毒之事。 以及沈姝身上,那些與“粗魯莽撞”的傳言,全然不同的能力—— 有什么東西,極快從他腦中閃過。 男子長嘆一聲,似有幾分惋惜:“倘若真是沈府女眷,只要不是沈府的老太太和太太,本王也不是不能收用,只可惜……那人并非沈府之人,而是個世外高人,此番他被沈長史悄悄請進府里為其子女醫(yī)治,碰巧救了本王。如今那人已趁夜離開,本王縱然想尋,也無處去尋?!?/br> 棋公公聞言,仔細品了品男子的話。 他絕對相信,以王爺?shù)慕^世風姿,倘若那醫(yī)者真是沈家女兒,哪怕是沒名沒分送到王爺榻上,沈家人都是一萬個愿意。 看來,那人傳來的消息,也并非屬實。 思及此,棋公公笑著寬慰道:“這云疆本就是蠻荒之地,見識粗鄙、目光短淺之人比比皆是,殿下莫要和粗人一般見識,若殿下想收攏擅解毒的醫(yī)者,老奴知道,蕭都護府上,有不少這樣的能人?!?/br> 男子似笑非笑看著他:“公公說的極是,也罷,本王今日便回都護府,就不打攪公公了,還望公公莫將本王受傷之事,告訴蕭都護才是。” 棋公公連道不敢。 他頓了頓,又狀似不經意的問:“不知為殿下解毒的人,長相如何?若他日老奴見了,也好點化點化那人?!?/br> 男子鳳眸微瞇,狀似回憶,實則信口胡謅道:“那老者仙風道骨,身長八尺有余,眉心一顆紅痣,聽沈長史說,他住在云疆深谷里,尋常人接近不得。只等他出谷時,才有機會見到?!?/br> 棋公公暗暗記下,又恭謹客套幾句,方才退下。 待他離開,男子那抹笑意,頃刻間隱沒在唇角。 “派影伍盯著他?!彼畹馈?/br> 第39章 娘親來了 沈府,明月齋。 沈姝憑著腦海中浮現(xiàn)的樣子,將銀針刺入沈晉明眼周xue位。 不一會兒,沈晉明就感覺眼前浮起一層灰蒙蒙的霧氣,遮擋住他的視線,就連頭也變得昏昏沉沉的。 “小四,你到底會不會解這個毒?我怎么覺得毒非但沒解,反而加重了呢?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見了?” 沈姝看著他突然泛著灰白的瞳仁,眉頭緊蹙。 “應該是會解的……”她不確定地道。 昨夜她聞過灰布依的味道以后,腦中第一時間便浮現(xiàn)出她在一個木質人偶的xue位上,施針的畫面。 就在方才,沈姝也確實精準找到了那些xue位,并且憑借“直覺”一針針刺了進去。 然而…… 那畫面,畢竟是用人偶練習,有別于之前她在自己身上試毒。 到施針入xue位,便戛然而止。 后面還需不需要做些什么,她卻毫無頭緒。 “應該?!” 沈晉明聲音一緊:“小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你、你快去幫我請個大夫來!” 他本能對于自家meimei的本事……沒什么信心。 “哎呦,不行,我、我頭暈!你快去……” 沈晉明急聲催促道,一陣比一陣更深的暈眩感,讓他連話都要說不清楚,幾欲昏厥。 沈姝本就心里沒底,被他這么一嚇,瞬間慌了神。 “你堅持住,我這就騎馬去把劉大夫請來?!?/br> 她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 “做什么去?” 正在這時,竹簾被人從外面掀開,一個身穿青地牡丹加金錦對襟披衫的中年女子,板著臉走了進來。 “阿、阿娘,您怎么來了……” 沈姝一見她,立刻繃緊頭皮,心虛往后小退幾步,擋在沈晉明身前,竟一時忘了要福禮。 這是她的親娘,沈府二太太蔣靜華。 也是整個沈府里,沈姝最怕的人。 蔣太太的娘家,雖不是什么官宦世家,其父蔣震山卻是西北豪富。 作為蔣家唯一的嫡女,蔣太太從小被家人當作男孩子養(yǎng)大,性格直率爽朗。 嫁給沈沖以后,夫妻恩愛,她執(zhí)掌沈府中饋,更是沈府說一不二的掌家太太。 對于沈姝來說,若犯了大錯,沈沖最多也只是罰她跪個祠堂。 可親娘蔣太太,可是會狠下心打她板子的! 蔣太太見她這副老鼠見貓的樣子,氣笑了,一雙似嗔卻笑的圓眼,瞪著沈姝:“我再不來,你們兄妹兩個不定又要闖出什么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