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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也有不少穿著甲胄的兵卒們,來來往往,有條不紊夾雜其中。 沈姝不敢走得太近,只能躲在練武場外側(cè)的高草叢中,透過鏤空花墻的縫隙,小心朝里張望。 因離得夠遠(yuǎn),視野更開闊,沈姝更能將場中情形盡收眼底。 她敏銳發(fā)現(xiàn)—— 那些兵卒們,只集中在練武場西半側(cè),即便取水撲火,也都只撲西半側(cè)的火。 而對于火勢更大的東半側(cè),他們卻全然不理會。 仿佛火勢只要不燒到西側(cè),便跟他們毫無關(guān)系。 沈姝略一思索,便想通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西側(cè)的房舍,想必正是練武場關(guān)押和審訊細(xì)作密室的所在地! “快!再去弄點水來!” “這邊!這邊!別讓火燒過去!” “速度快點!” 正在這時,在嘈雜的人聲中,三老爺沈源的聲音,吸引了沈姝的注意。 她轉(zhuǎn)眸望去—— 只見三叔心急火燎走到娘親面前,焦急問道:“哎呀,急死人了!二嫂,二哥何時回來?老四也不知去了哪里,這些兵卒我又使喚不動,東邊再這么燒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和沈源一比,蔣太太的神色倒鎮(zhèn)定許多。 “這些兵卒肩負(fù)守衛(wèi)之職,沒有軍令,他們不會擅離職守。我已讓人去通知官衙,救火吏很快會來,到時人手夠了,定能撲滅大火。當(dāng)務(wù)之急,咱們需得先控制火勢不往外蔓延?!?/br> 有了蔣太太的話,沈源神色稍安。 他指著那些在水井旁邊,不停扭轱轆打水的小廝們:“二嫂,用井水滅火實在太慢,咱們得再想辦法啊!” 蔣太太聞言,側(cè)身指揮身后的仆婦:“你們幾個去拿些水桶,再叫點力壯的仆婦,去內(nèi)院湖里取水,快去!” 仆婦得令,匆匆往回走。 蔣太太又指著練武場西邊,鄰近內(nèi)院湖的那面墻,對沈源道:“你派幾個得力的小廝去墻頭,吊繩子往內(nèi)院取水,兩相取水,更快一點?!?/br> 沈源一聽這話,趕忙應(yīng)下,匆匆回轉(zhuǎn)安排。 遠(yuǎn)遠(yuǎn)躲在角落里的沈姝,看著娘親臨危不亂的模樣,略略心安。 看來是她多慮了。 有兵卒們守著密室,又有阿娘坐鎮(zhèn)救火,想來應(yīng)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思及此,沈姝不再耽擱,轉(zhuǎn)身正打算回內(nèi)院。 突然,在她視線的盡頭,出現(xiàn)一個穿著小廝衣服的年輕人。 那人手里提著一個黑乎乎的桶,正匆匆朝明月齋方向走去! 沈姝眼眸微瞇。 這個時候,外院的小廝,幾乎全在練武場救火,這人是誰?為何不來救火,反而要去明月齋? 幾乎是一瞬間,沈姝突然想到,如今在明月齋里“雙目失明”的三哥。 她眸色一沉,悄悄邁著十煙步,朝那小廝的方向,無聲無息跟了上去…… 第49章 公公來了 練武場和明月齋之間,隔著外院不大不小的花園。 沈姝的十煙步,如今已熟練無比。 就算練武之人,輕易也不能察覺她的跟蹤。 更遑論——前面這個一看就是練外家功夫的小廝。 明月齋里因四周環(huán)繞著竹子,除了緊挨內(nèi)院的那道墻是磚墻以外,都是用竹子做的圍欄。 原本圍欄外面,還有小廝守著。 今夜興許是練武場走水的緣故,并無人值守。 沈姝跟著那人,在圍欄外頭轉(zhuǎn)了一圈,一直走到竹林深處最偏僻角落。 那人在圍欄上扒開一道縫隙,輕巧鉆了進(jìn)去! 沈姝的身形,比那人要嬌小不少。 待他走遠(yuǎn)一些,她也悄無聲息鉆了進(jìn)去。 沈姝在竹林里,朝那人的方向,還沒走幾步。 就聽見不遠(yuǎn)處的林子里,響起一陣極輕微的“刷、刷”聲。 那聲音隱匿在竹葉的沙沙聲中,并不容易讓人察覺。 只是,隨著聲音飄散在夜風(fēng)中的,那股刺鼻的氣味,卻讓沈姝幾欲作嘔。 是桐油的味道! 沈姝眸色一深。 練武場的大火,已經(jīng)讓闔府應(yīng)對無暇。 這小廝竟敢偷偷跑到三哥竹園來放火。 若兩相都燒起來,外院勢必會燒成一片火海! 思及此,沈姝悄悄摸上腰側(cè),抽出了隨身的匕首。 自從上次落子崖殺了黑衣人以后,她便多了隨身帶匕首的習(xí)慣。 這柄匕首,恰巧就是上次殺人的那把。 正如沈晉明說的那樣——“一回生,二回熟”。 沈姝熟練把匕首攥進(jìn)手心,藏于袖中,朝聲音的方向摸了過去。 今夜新月如鉤,月光不算太亮。 竹林里面,因竹葉遮擋,比之外頭更暗了許多。 沈姝無聲無息靠近那小廝身后,在距他兩丈之地,堪堪停了下來。 就著微弱的月光,她隱約看見,那人正用刷子,把桐油刷在竹干上。 之前在路上,沈姝已經(jīng)基本摸清小廝的身手。 她估摸著,這人雖不及三哥身邊的福利,卻也相差不遠(yuǎn)。 然而,整個沈府外院的小廝,沈姝雖然認(rèn)不全,卻也知道,福利的身手,除了阿爹身邊的護衛(wèi)以外,已經(jīng)是闔府小廝里最好的。 若有人能和福利差不多,她不可能不知道。 這也就意味著—— 這人雖然穿著沈府小廝的衣服,卻絕非沈府之人! 沈姝知道,以這人的身手,若離得再近些,必會被他發(fā)覺。 倘若一擊不成,讓他點燃火折子,火非得燒起來不可! 沈姝彎下腰,屏息凝神,如一頭伺機待伏的獵豹,無聲注視著小廝的一舉一動。 就在他刷完一桿竹子,彎腰去木桶里蘸油的瞬間—— 沈姝傾盡全力,飛快跑向他,一躍而起,對準(zhǔn)他后背的命門,直接刺了下去! 時機、速度、力度、角度,無一不精準(zhǔn)。 今夜,此人必死無疑! 沈姝眼見刀鋒即將沒入小廝背心—— 突然,一個黑色身影不知從何處躥出來,似帶著千鈞之力,極快抓住了她的手腕! “唔……” 與此同時,被她險些一擊斃命的小廝,像被點了xue似得,始終維持著下蹲的姿勢,喉嚨也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就戛然而止。 沈姝的心驟然提到嗓子眼。 完了…… 她竟沒察覺到附近還有幫兇! 沈姝邊在腦中飛快思忖著對策,邊轉(zhuǎn)頭看去—— 猝不及防間,她的目光撞進(jìn)一雙清冷的瑞鳳眸里。 “是你?!”她詫異地低呼出聲。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與她在落子崖下,有生死交情的男子!那個肩負(fù)大內(nèi)密探之責(zé)的公公! 男子朝她比個噤聲的手勢。 沈姝心下一松,如小雞啄米似的趕忙點頭。 自家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