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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想起,父皇派他親率影衛(wèi)去云疆收集的那些百草。 “父皇從不曾告訴兒臣,為何讓兒臣帶人收集那些毒草。莫非……那些毒草與父皇身子的舊疾有關(guān)?” 皇帝順了幾口氣,點了點頭。 “正是。” 他抬眸看向楚熠,意有所指道:“三十年前,你皇祖父派朕親率大軍去云疆,掃平藥王谷。朕不慎被蝠鳥所傷,身子落下舊疾。 好在尚有白信留下的解藥可抑制毒疾,只是……若想根除,還需云疆的九轉(zhuǎn)還魂湯才行?!?/br> 云疆九轉(zhuǎn)還魂湯。 楚熠聽見這名字,劍眉微蹙。 不期然,他想起當(dāng)初在云疆時,從棋公公口中探得的話: “前任太醫(yī)院院使章思淳偶得一藥方,出自云疆,名曰九轉(zhuǎn)還魂湯。將云疆一百種毒草,萃入一碗湯藥中,服之可解百毒、可益壽延年、可起死回生。 只是……須得藥王谷后人一碗鮮血作為藥引。然而,藥王谷在三十年前便已消失蹤跡,章太醫(yī)親來云疆尋找,只留下一句‘藥王谷尚有血脈留在世間’,便不知所終。皇上命老奴在此等候,也是為了等章太醫(yī)的消息?!?/br> 藥王谷后人一碗鮮血。 楚熠的心,沉冷到底。 他醒來以后,已從影六處得知御賜沈姝安定縣主的旨意,是在云疆一戰(zhàn)大捷之前。 原以為父皇是想在賜婚之前,提一提沈姝的身份。 卻沒想到…… 楚熠毫不避諱看向皇帝,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歉富事爟撼记灿傲貋淼姆A報,猜到沈姑娘是藥王谷后人,為了云疆九轉(zhuǎn)還魂湯,所以才封賞沈姑娘為安定縣主,還讓兒臣帶她回京的?” 第180章 密旨虎符 皇帝掩唇咳嗽幾下,神情較之以前,倒恢復(fù)了幾分精神。 他威嚴(yán)的目光,飽含洞察之色,并不因楚熠的直言而有絲毫不悅。 “看來你對那姑娘,著實動了幾分真心,關(guān)心則亂。你就不曾想想,朕若只是為了九轉(zhuǎn)還魂湯,直接命人將她捉回京城,照著方子做藥便是。無需多此一舉封她為縣主,更不會讓怒帶她上京來。” 楚熠眸色微凝。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方才自己情急之下,竟疏忽了這些細(xì)節(jié)。 “是兒臣的錯?!彼笆值溃骸皟撼疾辉撏哟y父皇,還請父皇責(zé)罰。” “咳……咳……咳……” 皇帝擺了擺手:“朕知道你自小便重情義,不會怪你,起來吧?!?/br> 說著,他沉吟幾息,站起身走到一側(cè)的書案旁,邊咳邊抽出一卷玉軸七彩祥云瑞鶴空白圣旨,拿起御筆在上頭刷刷寫了起來。 楚熠起身見狀,眉心微動。 從受召進(jìn)入太極殿到此刻,他越發(fā)不明白父皇的意圖。 唯一能肯定的是—— 父皇對沈姝的態(tài)度,有幾分微妙。 而這份微妙,又與九轉(zhuǎn)還魂湯有關(guān)。 可如今,父皇既說封沈姝縣主,并非為了九轉(zhuǎn)還魂湯,此刻又開始寫圣旨。 莫不是同意了他的請求,要親筆寫下圣旨,為他們二人賜婚? 思及此,楚熠不敢上前,只是這么遠(yuǎn)遠(yuǎn)看著,心思浮動,耳尖都開始微微有些泛紅。 皇帝寫完停筆,拿起玉璽加蓋寶印,而后便將圣旨卷起。 做完這些,他抬起眼簾,看向緊盯著自己手里圣旨的兒子,嘆了口氣。 “咳……咳……你過來?!?/br> 楚熠大步走到書案前,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可一雙鳳眸,卻是極亮。 然而,下一瞬—— 出乎他的意料,皇帝沒有把圣旨給他。 反而將它裝進(jìn)特制的封袋里,用火漆封口。 而后從衣袖里,掏出一枚半個掌心大小,黑金制成的東西,連同密封的圣旨,一起遞到他面前。 “咳……咳……這兩樣?xùn)|西,你暫且替朕收著。萬一朕有何不測,你便將它們拿出來,替朕守好咱們楚家的江山?!?/br> 楚熠看著那件東西,方才浮動的心思,倏然一收。 那黑金制成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可以調(diào)動八十萬禁軍的虎符! 楚熠趕忙跪地:“父皇,這是虎符,兒臣萬不敢受。” “咳……咳……” 皇帝輕咳著,蹲下身,把虎符連同那道密旨,一起塞進(jìn)楚熠手中。 他喘息著拍了拍楚熠的手:“朕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朕把這東西交給你,自有朕的用意。這道密旨,你且收著不要打開,若用不上最好,倘若有朝一日用的上,再打開它不遲?!?/br> 這番話讓楚熠心下一沉。 “父皇,可是兒臣不在京這段時間,出了什么事?您不妨告訴兒臣,兒臣也好為父皇分憂?!?/br> 皇帝笑著搖頭,輕咳著站起身,示意他起來。 “在這皇城里,朕是九五之尊,朕說的話,便是圣旨,又怎會有朕解決不了的事?!?/br> “那可是您擔(dān)心身上的毒?兒臣可以去和沈姑娘……” 楚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打斷:“朕的舊疾,已經(jīng)過去三十年,如今不過是復(fù)發(fā),尚有白信留下的藥可用,也不急這一時?!?/br> 皇帝頓了頓,看著他,意有所指道:“若真有什么讓朕憂心的,便只有那日太極殿下毒之事……朕命北衙查遍了皇宮各處,都沒查出蛛絲馬跡。想來應(yīng)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你若真想為朕分憂,就將那背后之人查個清清楚楚。” 楚熠鳳眸一凜。 能在宮里做手腳的人,寥寥可數(shù)。 楚熠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閑散皇子。 盡管他一年四季大半時間都不在京城,也極少與朝中文武大臣結(jié)交。 可因著執(zhí)掌北衙的緣故,對于暗潮洶涌的朝堂,也算知之甚詳。 此刻,當(dāng)他聽完父皇的話,再看著手里的虎符和密旨—— 冷不丁想起,影伍跟蹤那個在大護(hù)國寺下毒的沙彌,最后卻牽出來承恩公府…… 他嗓音低沉地問:“父皇可是懷疑,這件事與……”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擺手打斷。 “咳……咳……沒有證據(jù)之前,莫要妄下斷言。朕乏了,這件事交給你來查,查個清楚明白便是?!?/br> 說到這,皇帝頓了頓,看著他又道:至于你所求之事,待到一切水落石出,朕自會讓你稱心如意,去吧。” 楚熠看著父皇疲憊的面容,縱然心底還有萬般疑問,卻不得不告辭退了出去。 皇帝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難辨的暗芒。 —— 仁壽宮。 沈姝跟隨周進(jìn)喜剛踏進(jìn)仁壽宮正殿的大門,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摻雜在熱鬧的淺笑聲中,從大殿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皇祖母,您就答應(yīng)孫兒吧,如今孫兒把母妃都得罪了,就只有讓您為孫兒做主了?!?/br> 是楚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