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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俊美的面容,依然帶著極致的清冷,即便是緋色系的長袍,也不曾讓他的眉眼沾上半絲煙火氣。 沈姝唇畔的笑容微凝,朝楚熠福身一禮。 “熠王殿下,萬安?!?/br> 楚熠的視線,凝在她唇角僵掉的笑容上,抿唇不語,古井般的鳳眸深不可測。 一旁的楚湛見狀,放下酒盞站起身,朝他拱手見禮,似笑非笑地問:“殿下本該坐曲水上席,今日為何有興致來曲水末席?” 熠王的視線,從沈姝的唇角,掃向楚湛的臉。 “明知故問。” 他淡淡說出這四個字,徑直走到楚湛方才落座的位置,旁若無人坐了下來。 “坐?!彼ひ羟謇涞氐馈?/br> 云靈郡主自來最怕的便是熠王,聽見“坐”字,立時拉著沈姝坐了下來。 楚湛見狀,低嗤一聲,拂袖坐在了云靈對面。 幾人剛坐定,一個嬌俏可人的聲音,驚喜地傳入耳中:“殿下、小王爺,怎么這么巧,您二位也在這里?難怪晴雪說要過來?!?/br> 沈姝聽見這聲,后背瞬間繃直。 她抬眸看去—— 就見剛剛在涼亭里見過的蕭晴初,正挽著換過衣裳的蕭晴雪,向熠王和楚湛福身見禮。 這一次,她清清楚楚看清了蕭晴雪的面容。 鵝蛋臉上,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仿若江南煙雨般欲說還休。 即便她身上穿著略顯老氣的鴨蛋青灑金春裳,卻難掩纖瘦秀美的身形。 她的發(fā)間,仍然簪著那只累絲鑲紅寶石金簪,正因這支金簪,讓她略顯蒼白的臉龐,有了幾分神采。 如果說沈姝是一團火,這個蕭晴雪,便像一縷柔煙。 好似被風(fēng)輕輕一吹,便會消散得無影無蹤。 事實上,在此刻沈姝眼里,蕭晴雪的確是一縷煙—— 一縷陽壽只剩下兩日的柔煙。 沈姝的目光凝在蕭晴雪眉心那兩道香灰印記上,一時竟忘記了要站起來見禮。 而在她對面,始終盯著她面容的楚熠,聽見蕭晴初的聲音,劍眉微蹙,目光卻不曾從沈姝臉上移開。 云靈郡主見楚熠蹙眉,以為他是在嫌自己礙事,騰地站起身:“晴、晴雪,過來坐?!?/br> 說著,云靈便直沖到蕭晴雪面前,將她按坐在自己座位上。 如此,兩個熠王的“心上人”,便坐在了一起。 這讓云靈郡主稍稍放松了些神經(jīng)。 自始至終,所有人都沒去看蕭晴初一眼,更沒人回她一句話,更甚至,坐在熠王對面的陌生女子,甚至連對她見禮都不曾。 蕭晴初何曾受過這等冷遇,心底簡直氣得要命,卻只是微垂了垂眼眸,連唇角的笑都半分未減。 她走到楚湛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來,指著對面的空位,笑看向一臉緊張的云靈郡主:“云靈,坐這里來?!?/br> 云靈郡主被楚熠嚇得六神無主,下意識跟著她的話,坐了下去。 就在所有人的靜默中,楚熠看著沈姝,突然開口問道:“你究竟在看什么?” 第196章 鑒表專家 聽見熠王的聲音,沈姝總算從蕭晴雪身上回過神。 她猶豫一瞬—— 不論如何,作為熠王最近大熱的緋聞心上人,出于道義,她都該告訴熠王一聲。 畢竟,蕭晴雪身居承恩公府內(nèi)宅,在后宅里,又是方才那種待遇。 沈姝就算想救她,都力不從心。 思及此,沈姝看向楚熠道:“我觀這位姑娘的面相……她兩日后恐有血光之災(zāi),殿下還是要早做打算才是?!?/br> 她的語氣故意做出一種——江湖方士的調(diào)調(diào)。 仿若是在泄露天機的得道高人。 讓眾人聞言,皆是齊齊一怔。 當(dāng)事人蕭晴雪微垂著頭,肩膀瑟了瑟。 她攥緊了手心的帕子,臉頰連著耳根紅里透著白,又由白轉(zhuǎn)到紅。 似是原本一直在害羞,在聽見沈姝的話后,心神微震,卻又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羞意。 而坐在她對面的楚湛,卻無動于衷淺酌著手里的酒,似漠不關(guān)心,又似早已洞察一切。 至于,最左側(cè)坐著的蕭晴初,看著沈姝,一改先前的輕視,透著幾許若有所思。 而最激動興奮的,莫過于云靈郡主。 她看著沈姝,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寶貝似得,連先前因熠王而升起的緊張懼怕,都遠(yuǎn)遠(yuǎn)拋在了腦后。 唯有坐在沈姝對面的楚熠,聽見沈姝的話,雖然劍眉微蹙,卻根本不曾從她臉上轉(zhuǎn)眸。 “如今你為何不避諱說這些了?”他沉聲問道。 清冷的嗓音里,似帶著幾許不贊同。 沈姝詫異看向他,微微一怔。 她深知熠王定然明白,她所說的“血光之災(zāi)”是什么意思。 在明知心上人要死的情況下,難道不應(yīng)該心急如焚去關(guān)心對方嗎? 反倒對她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東西做什么? 盡管沈姝心中默默腹誹,面上仍一本正經(jīng)回答:“這些日子小女仔細(xì)思忖一番,京城居大不易,沒有一技傍身,日子委實無趣,不如重cao舊業(yè)……也好積點善緣?!?/br> 她最大的本事,除了識毒,便是觀人壽元。 京城離云疆這么遠(yuǎn),哪有那么多毒草供她去識、去辨。 壽元則不同。 這世上多的是整日疑神疑鬼,怕自己突然一命嗚呼之人。 雖然她只能觀人三日壽元,只要算的準(zhǔn),也盡夠用了。 這原本是沈姝前幾日,在縣主府乍聽楚湛讓云靈郡主轉(zhuǎn)達(dá)的話以后,做出的打算。 先前,在她以為自己地位不高,性命又朝不保夕的狀況下,假借“觀相”之名,用觀人壽元讓自己“盛名在外”,無疑也是一種最快“出名”,又受人尊崇的方式。 只要身負(fù)盛名,就算死,也不會無聲無息如草芥般死去。 即便現(xiàn)在—— 她已無需再擔(dān)心家人和自己性命不保,就更不用顧忌什么。 反正她的身份,已經(jīng)被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還有什么不能說,不能做的。 這才真的叫“有恃無恐”。 楚熠聽見沈姝的話,鳳眸微深。 只這幾日功夫,眼前這女子好似重又回到他初識時,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明明是他最樂意看到的樣子—— 他的胸口,卻有些莫名泛酸。 沈姝見他只是看著自己,沉默不語,心底更加疑惑。 幾日不見,她怎么覺得,向來英明神武的殿下……變傻了呢? 她清了清嗓,好意提醒:“殿下,這可是性命攸關(guān)之事,您可要多為這位姑娘打算?!?/br> “你想讓我出手留下她的命?”楚熠蹙眉問道。 沈姝簡直想拍桌。 她稍稍傾身,用一種從牙縫里擠出的聲音,低聲咬牙提醒道:“這是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