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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她邁開步子,朝太極殿外走去。 從頭到尾,太后都不曾再看過躺在龍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帝一眼。 太子望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光。 —— 沈姝被楚熠牽著手,一路在宮人們的注視下,直走出朱雀門,才被他放開。 她雖然身穿男裝,卻因著宮人驚異的目光,又羞又惱,臉已經(jīng)紅成了蝦子。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 前后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皇帝昏迷還未曾傳出去。 熠王殿下手持佩劍,同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郎君,在皇宮里拉拉扯扯的緋聞,便像一陣風(fēng)似得傳遍了內(nèi)廷。 暮和經(jīng)過剛才,對于兩人之間的行為,已經(jīng)見慣不怪。 當(dāng)他察覺到眾人曖昧打量的目光,再看沈姝一身男裝,趕忙遠(yuǎn)遠(yuǎn)綴在二人身后,與他們保持距離,免得被無辜牽連,變成“斷袖三人行”。 而沈姝,因著暮和在場,即便心底早已惱羞成怒,卻不好當(dāng)著暮和的面,對著方才還在宮里“大殺四方”的熠王殿下發(fā)作。 “先去熠王府,后續(xù)之事我們要好生合計才行?!背诘吐暯淮?。 沈姝聞言,半垂下眼眸,無聲跟在他們身后,進(jìn)了熠王府。 這一路上,沈姝難得的“默不作聲”。 在楚熠看來,像是默許,亦像是一種難得的“回應(yīng)”。 讓他冷肅的面容,不覺帶了兩分笑意。 可是,當(dāng)他走進(jìn)王府書房,轉(zhuǎn)身—— 看見沈姝揉著手腕,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看向他時明顯帶了薄怒。 楚熠唇角的笑容微僵。 他鳳眸微閃,一本正經(jīng)地拱手道:“姑娘莫怪,如今父皇昏迷不醒,日后姑娘想必要時常進(jìn)宮。 未免有人不長眼沖撞姑娘,在下才出此下策,也好告誡那些人,‘找你麻煩,便是找我楚熠的麻煩’。 若……在下方才的舉動冒犯姑娘,惹姑娘氣惱……姑娘說如何能消氣,在下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250章 你擔(dān)心我 緊隨沈姝之后走進(jìn)書房的暮和,聽見楚熠的話,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面容,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才幾日不見—— 他怎么感覺,殿下跟換了個人似得。 像這樣的話,以前根本不可能從殿下口中說出來。 不止是暮和,就連沈姝都驚了一跳。 她趕忙側(cè)身避開,有些不知所措把手背在背后:“既、既是這樣,便、便就罷了。” 楚熠抬眸,劍眉微挑。 “姑娘不生氣了嗎?” 沈姝連忙搖頭。 她可不敢讓堂堂熠王,為她“赴湯蹈火”。 皇宮里頭,還有一堆火等他滅呢。 “殿下不是還要商議正事嗎?正事要緊,正事要緊?!彼τ仓^皮道。 楚熠見她不似先前那樣氣惱,也根本不是他先前想的那樣,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鳳眸閃過一絲無奈。 沈姝避開他的視線,趕忙轉(zhuǎn)個話題,問道:“殿下,你把皇上獨自留在太極殿,會不會有危險?雖然我能看見人的壽元,可萬一他們突然對皇上動了殺機,或是皇上壽終之日,并非在這三天之內(nèi),我都有可能看不見……今日李院使之死,便是我事先不曾看到的……” “父皇不會有性命之憂?!?/br> 提到這個,楚熠重又變回之前在宮里那般沉冷嚴(yán)肅,眉宇間甚至還帶了幾絲,似怒又似悲的神色。 “父皇應(yīng)是早有防備,前些日子,便把八十萬禁軍的虎符交給了我。” 他說著,嗓音微冷:“皇祖母……既未對父皇下死手,心底應(yīng)還留有一絲情分。況且,他們沒拿到虎符,蕭家權(quán)勢再大,在朝野也遠(yuǎn)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若我所料不錯,他們會讓皇兄先贏得朝野上下的贊譽,在此之前,不會輕舉妄動?!?/br> 沈姝聽見這話,想到先前在福緣樓里,楚湛曾經(jīng)告訴過她:“前世熠王身死,皇帝雖舊疾復(fù)發(fā),卻只是昏迷不醒。太子監(jiān)國三年,才熬到皇帝殯天……” 這么說起來,“前世”說不定也是因為同樣的緣由,皇帝整整昏迷了三年,才會殯天。 至于皇帝最后之死,究竟是身子熬不住,還是因為別的……也就只有楚湛才知道了。 思及此,沈姝抬眸看向暮和:“暮先生……你先前說以目前皇上的病癥,活不過一個月,如今皇上陷入昏迷,那他的病癥……” 暮和搖了搖頭。 “先前是蝠鳥之毒誘發(fā)寒癥表象?,F(xiàn)如今,又不知中了什么毒昏迷不醒,皇上究竟還能撐多久,實在不好說?!?/br> 楚熠在旁聽著,鳳眸微沉。 他鄭重朝兩人拱手:“父皇身上的毒,有勞二位了。其余的事,我來處理。” 沈姝與暮和趕忙側(cè)身避開,不約而同有禮回道:“殿下放心,我們定當(dāng)盡心竭力?!?/br> 兩人話音剛落—— 就有影衛(wèi)叩門進(jìn)來,將方才他們走后,太極殿里發(fā)生的事,稟報給楚熠知道。 這便是掌管禁軍虎符的好處,只要禁軍在的地方,一切都逃不過楚熠的耳目。 影衛(wèi)帶來的消息,沒有避諱沈姝與暮和。 當(dāng)沈姝聽到,太后命禁軍將那些宮婢,全都帶進(jìn)后宮慎刑司嚴(yán)刑拷問,臉色一變。 “不好。”暮和擔(dān)憂地道:“太后既下命令,要在明天之前審出結(jié)果,必打算在那些宮婢口供上做文章。皇上昏迷之時,只有我們?nèi)嗽趯嫷罾锩?,倘若明日朝堂之上,他們唆使太極殿宮婢,污蔑殿下“弒君”,以此向殿下發(fā)難…… 當(dāng)著眾多朝臣的面,太極殿宮婢眾多,為了保命他們必會咬死殿下是下毒之人,此局不好破啊?!?/br> 沈姝深以為然。 她沒想到,太后今日在太極殿污蔑熠王“弒君”不成,竟打了明日要在朝臣面前,唆使宮婢指證熠王的主意。 這是吃定熠王在朝臣面前,不能輕易動武。 一旦動武,非但不會像今日這樣,威懾到眾人。 反而還會在朝臣心底,落下“暴戾”的印象。 更難洗刷“弒君”的嫌疑。 沈姝越想,越對這位手段狠辣,連親兒子都不放過的太后,實在厭惡得緊。 “無妨。”楚熠淡淡看向暮和,意有所指道:“本王的名聲,不是幾個宮婢能污蔑得了的,他們想污蔑,也得有命才是。” 沈姝聞言,抬眸看著他,不放心地勸道:“無論如何,殿下都要忍住,別像今日這般動武。” 聽見這話,楚熠鳳眸微挑,眼底劃過一抹亮光。 “姑娘這是在擔(dān)心我?”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卻教沈姝微怔。 說不擔(dān)心是假的。 可若對他說“擔(dān)心”—— 沈姝想到先前幾次,熠王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