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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 若非周進(jìn)喜臉色蒼白,冷汗已經(jīng)將他頭發(fā)全都打濕,根本看不出,他已經(jīng)被用了整整一晚上的刑。 “把他放下來。”楚熠淡淡地道。 影衛(wèi)從外頭進(jìn)來,上前解開縛著周進(jìn)喜的繩索,任由周進(jìn)喜脫力地跌坐在地上。 周進(jìn)喜掙扎著要給楚熠見禮,卻渾身疼得動都不能動彈一下,只得顫顫告了聲罪:“謝、謝殿下……” 楚熠坐在影衛(wèi)搬來的椅子上,古井無波的鳳眸冷冷睇著周進(jìn)喜。 “周公公受累了?!彼溃骸氨就跆氐剡^來,還有一件事要問公公,若照實說了,本王便即刻放公公出去。若不說……公公就在北衙住下,直住到父皇醒來那天為止?!?/br> 周進(jìn)喜身形微顫:“殿下請問?!?/br> 若真是貪生怕死之人,聽見楚熠這么問,大抵會說一句:“奴婢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可周進(jìn)喜沒有。 看上去,他似是被刑獄折磨得,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實則…… 楚熠看著他,緊摳著衣擺的手指,鳳眸劃過一絲暗芒。 他嗓音平淡無波地問道:“云疆有種酒,名喚將軍酒,產(chǎn)量極少,很是難得。本王此番去云疆,有幸得了兩壇,吃完以后甚是懷念……聽聞棋公公每年都要從云疆送幾壇回宮,周公公可知道,那些酒如今都在何處?” 周進(jìn)喜乍聽見楚熠的問話,緊摳衣擺的手,倏然一松。 可是隨即,他似想到什么,手指又是一緊。 他沉默許久,才忖度著道:“奴婢只是聽皇上吩咐辦事兒,那將軍酒……奴婢聽說是先帝生前最愛喝的,皇上讓棋天順貢上來,都存在私庫的酒窖里,皇上平日極少動那些酒,只、只在思念先帝時候,會帶上一兩壇,微服出宮,前往帝陵祭拜?!?/br> 楚熠鳳眸微瞇,清冷威嚴(yán)的視線,落在周進(jìn)喜的手上,漫不經(jīng)心問道:“除此之外,就無別的去處么?” 周進(jìn)喜的手指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沒有?!彼卮鸬溃骸俺嘶噬蠋サ哿甑哪切溆嗳荚谒綆炀平牙??!?/br> 楚熠沉默許久,淡淡問道:“你所說的……可都是實情?” “是實情?!敝苓M(jìn)喜勉力抬頭,虛弱地道:“奴婢萬不敢對殿下扯謊?!?/br> 這話,讓楚熠眸色驟深。 他面無表情站起身,片刻都無停頓,直接走出了牢房。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周進(jìn)喜緊摳衣擺的手終于松開,整個人脫力癱在了地上…… 楚熠走出牢房,面色沉冷,一言不發(fā)直接走出了北獄。 待走到地面上,關(guān)上暗門,跟在他身后的暮和,忖度著開了口:“方才殿下給周進(jìn)喜機(jī)會離開北獄時,他表現(xiàn)得很平靜。到了最后,殿下問他說的可是實情時,他又強(qiáng)調(diào)‘不敢對殿下扯謊’,聽上去……像是生怕殿下不相信他的說辭似得,這前后的態(tài)度,著實耐人尋味?!?/br> 這話讓從牢房出來以后神情冷肅的楚熠,面色更加沉冷。 “連死都不懼的人,唯有碰上想要保護(hù)的人時,才會拼力想讓人相信他的謊話。”楚熠沉聲道。 暮和眉心微動。 他原想問問周進(jìn)喜想“保護(hù)”的人是誰。 可當(dāng)他抬眸,看見楚熠沉到極點的臉色,又堪堪咽下到嘴邊的問話。 “那現(xiàn)在周進(jìn)喜要如何處置?”暮和請示道。 “好好送回宮里去,本王倒要看看,他要保護(hù)的人,若知道他xiele密,會怎么對他。”楚熠冷聲命令。 第264章 你是英雄 楚熠離開莊子以后,從京郊策馬飛馳回府。 一路上,他的臉色如覆寒冰,腦中卻紛亂如麻。 承恩公府那夜,皇兄飲下將軍酒時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他都?xì)v歷在目。 太極殿上,皇兄的一言一行,也被他盡收眼底。 還有方才,周進(jìn)喜的一舉一動,說過的每個字,都在他腦海里不斷重放。 皇兄,究竟是被承恩公府利用。 還是……這所有一切的主使? 盡管,在楚熠心里—— 太子楚信,這個他向來尊敬的皇兄、整個大周朝的儲君,慣常謙和敦厚的身影已經(jīng)漸漸開始扭曲、猙獰。 可楚熠打從心底極不愿去面對。 皇祖母、皇兄…… 要讓他如何接受—— 與他血脈相連的至親,極有可能是人面獸心的畜生? 楚熠越想,臉色愈發(fā)沉冷。 他的周身仿佛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陰云,散發(fā)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楚熠疾馳到熠王府門口。 他冷著臉翻身下馬,隨手把馬鞭扔給影衛(wèi),邁開大步正欲走進(jìn)熠王府—— 冷不丁,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了過來。 “熠王殿下?!?/br> 楚熠聽見這個聲音,猛地剎住腳,詫異轉(zhuǎn)過身去。 他的臉色和周身氣場,還保持著方才那股沉冷到極點的勢頭,看得來人臉上的笑容一僵。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聽了meimei的話,巴巴趕來熠王府賠禮的沈晉明。 “抱石兄?” 楚熠周身的寒意淡去:“抱石兄特地登門,可是出了什么事?” 話里雖然已帶了三分關(guān)切,可他的面容,卻因繃得太久,猶掛著寒霜而不自知。 再加上,楚熠本身就自帶的威嚴(yán)冷肅氣場—— 這般陣勢,看在沈晉明眼里,更多了幾分忐忑。 他在心底,默默把自家小妹腹誹一通。 小妹明明說,熠王殿下“應(yīng)該不會怪罪”他們的失禮。 可現(xiàn)下這副模樣,活像要把他沈三郎送去祭天似得。 果然,小妹的嘴,騙人的鬼。 他就不該相信她的話。 沈晉明雖不是被嚇大的,卻也沒膽大到面對皇權(quán)威壓絲毫不懼的地步。 此刻的他,已經(jīng)沒膽再去糾正楚熠沒小沒大叫他“兄”的問題。 他呵呵一笑,拱手賠罪道:“殿下,下官是專程來跟殿下賠罪的,今天早上,下官一時糊涂,拒絕了殿下的邀約。這兩個時辰里,每每想起,下官都痛心疾首、心下難安。若殿下不嫌棄,下官愿進(jìn)北衙,誓死追隨殿下?!?/br> 楚熠微怔。 他沒想到,只過去這短短兩個時辰,他未來的“大舅兄”竟然突然回心轉(zhuǎn)意。 對他的態(tài)度,也不似先前那般虛假客套…… 更甚至,連他的稱呼,都未糾正。 楚熠的腦中,不期然浮現(xiàn)起沈姝的面容—— 沈晉明這樣的轉(zhuǎn)變,對于楚熠而言,代表著“認(rèn)可”和“接受”。 難道,是她在兄長面前說了什么? 她……是接受他了嗎? 這個念頭一起,楚熠的心底登時涌起暖流。 這股暖流,沖散了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