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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解釋帝陵輿圖之事,反倒讓她提問。 她猶豫一瞬,直接開口問道:“你曾說過,前世皇帝曾經(jīng)昏迷三年,你可知道他中了何毒?是誰下的手?如何續(xù)的命?” 楚湛神色微怔。 隨即,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原以為,還能瞞些時日,沒想到……你竟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br> 沈姝杏眸微瞇。 不是她聰明,而是她三哥聰明。 若非三哥聽她轉(zhuǎn)述楚湛的話后,敏銳抓到前世皇帝昏迷之事的漏洞,她也發(fā)現(xiàn)不了,更不會這么快就上門來找他。 “你究竟有什么事,非要瞞著我?”沈姝沉聲道:“在云疆你救過我的性命,我實不愿去揣測你的為人,倘若今日,你還要繼續(xù)遮掩下去,我絕不會再來找你?!?/br> 楚湛唇角的笑容微僵。 他看著沈姝,沉默良久,才徐徐開口道:“皇帝的病,要從三十年前說起。三十年前皇帝在藥王谷,中了蝠鳥之毒,得益于白信臨行前給他的解毒藥囊,勉強保住性命。只是,回京途中,皇帝卻漸漸陷入昏迷之中。回京以后,不得已之下,太后做主,命當時的太醫(yī)院院使李唯忠,為皇帝用了秘藥?!?/br> “秘藥?什么秘藥?”沈姝忙問。 楚湛搖頭:“不知是什么秘藥,太后只說是白信留下的藥方,可后來經(jīng)我查證,那藥方,并非白信所留,而是承恩公府獻上的?!?/br> “承恩公府?”沈姝眉頭微蹙:“蝠鳥之毒幾乎無藥可解,皇上不但被解了毒,還能無病無痛活了整整三十年……莫非是九轉(zhuǎn)還魂湯?可承恩公府又怎會有九轉(zhuǎn)還魂湯?” “非也?!背亢V定回答道:“九轉(zhuǎn)還魂湯絕不在他們手上,事實上,九轉(zhuǎn)還魂湯一直在帝陵里,是先帝生前親自放進去的,從沒被人拿出來過?!?/br> 他說著,看向沈姝:“那秘藥是白義留給承恩公府的方子?!?/br> “白義?!”沈姝驚呼出聲:“白義怎會與承恩公府有關(guān)系?!” “關(guān)于白義和承恩公府之間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楚湛意有所指道:“我只知道皇帝的病癥,三十年里雖無大礙,可若再中蝠鳥之毒,便會毒疾復發(fā),生命垂危。 前世太子深知其中的秘密,他一早在云疆布下了局,抓住能為皇帝短暫續(xù)命之人,又派人在太極殿中,引燃蝠鳥之毒,這才在‘前世’,讓皇帝多活了三年。” 沈姝聽見這話,瞳孔驟然緊縮。 先前三哥便已猜出來,前世皇帝沒有楚湛提醒,吸入的毒氣定然是這一世的數(shù)倍。 他的病癥,比之今世也定會重上許多。 所以,若想讓皇帝“活”下去,找到能續(xù)命之人,才是關(guān)鍵。 而能續(xù)命之人…… “前世太子在云疆,最后抓回京城里的人是誰?”沈姝屏息問道。 楚湛看著她:“是你兄長,沈晉明?!?/br> 沈姝陡然趔趄兩步:“不,不可能。我兄長明明已經(jīng)得了癡傻之癥,他們?yōu)楹尾徽椅遥繛楹巍?/br> “他們當然想找你,可你被你父親藏了起來,你們沈家出事以后,我母親連夜派人將你帶回京城,讓你隱姓埋名……” 說到這,楚湛堪堪止住,一雙桃花眼看著沈姝,清朗卻憔悴的面容,泛起幾絲苦笑。 “我母親帶你回來,并非為了保護你,而是為了利用你……替她報仇,她瞞下你兄長被太子抓走的消息,直到你兄長身死,才告訴你。前世瑞王府將你利用得很徹底,這是我今生最不愿讓你知道的……沒想到,為了讓你今后毫無保留相信我,我竟自己說了出來……” 第266章 唯有他死 沈姝聽見楚湛的話,瞳孔驟然一縮。 “我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據(jù)我所知,哥哥的血脈中,并無嫡裔的化毒之力,否則,他也不會變成癡傻之人?!鄙蜴乱庾R,便只想知道這件事。 楚湛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是宮里的事,就算是我母妃,也未必事事都清楚。你兄長的死,應(yīng)該……與白義留下那秘藥的方子有關(guān),照前世發(fā)生的事來看,他們給皇帝用的,雖然不是九轉(zhuǎn)還魂湯,卻也能為皇帝續(xù)命。至于那方子里究竟有什么,怕是只有承恩公府的人才知道?!?/br> 沈姝努力平復心底那股,因聽見哥哥身死而升起的悲憤。 她看向楚湛,又問:“你母妃跟太子之間究竟有何仇怨,為何你母妃會利用我殺了太子?” 楚湛閉了閉眼。 “我曾告訴過你,前世熠王出奇兵,用圍魏救趙之計破了國師揮師云疆的大軍,國師只得班師回朝……在回朝途中,他被白錦毒殺身亡?!?/br> “白錦?!” 沈姝驚呼出聲:“白錦不是國師的屬下嗎?怎么會……” 楚湛看著她:“白錦是白義的女兒,蝠鳥又是白義之物。白義與承恩公府關(guān)系親厚,白義死后,承恩公父子領(lǐng)皇命隨皇帝出征掃平藥王谷,他們自然有辦法將白錦和蝠鳥留下,白錦的命是承恩公府救的,只有承恩公府才是她的主子。 等到十五年前父王死里逃生出關(guān),白錦受人指使追隨他而去。 此后,父王便一直都在白錦監(jiān)視之中,他在關(guān)外費心籌謀的復仇大業(yè),不過是別人用來……引出熠王,伺機鏟除熠王的棋子?!?/br> 沈姝眸色一深。 “也就是說,前世國師是被承恩公府殺的?所以,老瑞王妃才會找到我,利用我,為你父王報仇?” 沈姝說著,忽然想到一事,更加迷惑:“可你父王不是老承恩公的親外孫,現(xiàn)承恩公的親外甥嗎?太后向來對你父王寵愛有加,承恩公府又怎會對你父王趕盡殺絕?” “呵……”楚湛冷笑出聲。 “太后當然不會害死她最寵愛的兒子,承恩公府亦不會。可無論是承恩公府,還是太后,都不過是太子手里的一顆棋罷了?!?/br> 他說著,桃花眼黯了黯:“十五年前我父王還是瑞王之時,便就是他手里的棋子,聽前世母妃說起,我父王當年封禪大典之時,亦是因為太子才……” 他頓了頓,苦笑:“下棋便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太子潛心蟄伏十五載,才能做成如今這場局,作為他的棋子,就算尊貴如太后,顯赫如承恩公府,也沒有別的路可走?!?/br> 沈姝聽到這,手腳已是冰涼。 十五年前的太子,也不過才十四五歲…… 這樣的年紀,便已能將備受太后寵愛的瑞王,玩弄于鼓掌之中。 從云疆至今,太子走的每一步棋,都陰毒無比,非但如此,他還能蟄伏整整十五年,最后一擊即中…… 這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和謀算。 沈姝只是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潛心蟄伏十五載,便就意味著,太子十五年前便想給皇帝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