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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皇祖母宮中的道理。 若果真搜出東西來,也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可若搜不出來—— 明日一早,此事定會在朝堂之上掀起軒然大波。 大周律例,十惡不赦的大罪之中,便有“不孝”之罪。 搜宮自然在“不孝”之列。 大周崇尚孝道,到時候,“忤逆不孝”這四個字,必會將楚熠釘在恥辱架上,讓原本支持他的朝臣倒戈相向。 沈姝越想,越覺得此次仁壽宮一行,實非上上之選。 尤其如今已得到帝陵里藥方…… 究竟方子管不管用,總要試試才知道。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拿聲譽去冒險。 思及此,沈姝面上盡是疑惑之色。 究竟為什么,熠王要舍近求遠,偏要先去仁壽宮找佛珠呢? 眼見著他即將踏進仁壽宮的大門,沈姝無暇再細思下去,心知攔不住他,趕忙垂首跟上。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暗暗下決心,此番仁壽宮之行,必要查出點什么來,絕不能讓熠王徒背罵名。 —— 東宮。 太子寢殿一片狼藉。 女人的抽泣聲,在殿里回響。 血腥味夾雜著某種令人作嘔的氣味,混合著龍涎香,彌漫在大殿四處。 太子斜倚在榻幾上,看著面前陌生女子梨花帶淚的面容,和滿身是血的傷痕。 他向來溫潤的面容上,盡是說不出的愜意。 祿公公匆匆走進寢殿里,對殿中的種種,已經(jīng)見慣不怪。 他徑直走到太子身邊,低聲說道:“宮里傳來消息,熠王殿下方才帶著飛魚衛(wèi)去了仁壽宮,好似要找什么東西?!?/br> 太子眉頭微蹙。 “找什么東西?他怎會突然要去仁壽宮里找東西?” 祿公公:“鬼師說,熠王去帝陵,極有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剛從帝陵回來,今夜就帶人去仁壽宮,很有可能是找那件東西?!?/br> “什么?”太子聞言,猛地坐直了身子:“鬼師有何對策?” 祿公公:“鬼師說,見機行事,若那邊真找出什么來,咱們手里還有一味藥引,不如就……” 太子眼眸微瞇。 他沉吟幾息,蹙眉吩咐道:“我那個四弟認(rèn)定的東西,輕易不會更改,找到或找不到,都已成定局,不若索性做了,一了百了。告訴鬼師,動作要快,否則便是給人做嫁衣?!?/br> 祿公公垂首稱是。 殿中一時靜默下來,唯有先前那女子嗚咽的抽泣聲,猶在殿中回響。 在此刻聽上去,顯得格外刺耳。 太子焦躁地蹙眉:“今夜夠了,帶下去殺了,明日再去找個新鮮的來?!?/br> 祿公公趕忙應(yīng)下,走到殿外招了招手。 登時便有幾個內(nèi)侍走進殿中,將那女子塞住嘴拖了下去…… 第323章 以死相逼 一切和沈姝預(yù)料的差不多。 楚熠帶著飛魚衛(wèi)闖入仁壽宮的舉動,自然遭到太后的強烈抵抗。 然而,禁軍掌控在楚熠手里,太后既調(diào)動不了禁軍,她身邊的暗衛(wèi),也根本不是楚熠影衛(wèi)的對手。 再加上,此刻已經(jīng)是深夜,宮門早已落了匙。 所以,即便太后再有心抵抗,擺足一國太后的威勢,也攔不住楚熠帶來那些飛魚衛(wèi)搜宮的腳步。 “楚熠!今夜你對我仁壽宮做的事,除非我死,否則明日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此時此刻,佛堂里端坐的太后,咆哮聲猶如困獸之爭,雖然張牙舞爪,卻毫無威懾力。 佛堂里,不僅有太后的人,還有楚熠特地從太醫(yī)院里調(diào)撥的太醫(yī)隨侍在側(cè),以防止太后怒極攻心,身子出什么異狀。 沈姝始終跟在楚熠身后—— 她站在殿外的臺階上,看著飛魚衛(wèi)們在各殿進進出出,耳畔傳來太后越來越惱怒的聲音,即便心里早有準(zhǔn)備,也難免忐忑心驚。 “我還是跟著飛魚衛(wèi)一道去各處看看,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的東西?!鄙蜴吐曊f道。 楚熠沉吟幾息,點了點頭:“此處耳目眾多,我不便隨你到處行走,若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你遣人來告訴我?!?/br> 沈姝忙應(yīng)下,這才挑了個最易藏東西的寢殿,走了進去。 飛魚衛(wèi)們經(jīng)過專門訓(xùn)練,手腳很輕,也很麻利,寢殿里面從里到外,但凡能藏東西的暗格,無一不小心查驗過。 當(dāng)然,寢殿里面,楚熠也允許仁壽宮里的管事姑姑和太監(jiān)們在旁看著。 因為要找的東西很明確,是串佛珠,再加上楚熠也清楚交代了佛珠的樣式。 是以,飛魚衛(wèi)們最多打開暗格查看,也不曾擅動任何東西。 那些管事姑姑和太監(jiān)們,一開始非常緊張,見飛魚衛(wèi)們的行止克制有禮,倒?jié)u漸放下心來。 沈姝垂首跟在飛魚衛(wèi)的身后,默默用鼻子嗅著氣味。 她篤定問題出在那串珠子上,只要能尋到氣味,便能找到珠子。 然而整整一個寢殿掃過去,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如此這般,眾人掃了整整一個半時辰,正殿、寢殿、東側(cè)和西側(cè)配殿、甚至連庫房都沒有落下,卻一無所獲。 飛魚衛(wèi)們收工,在正殿前集合,眾人的臉上,都帶著幾絲沮喪。 不約而同的,沈姝和楚熠的目光,都投向了殿門大開卻無人敢進的佛堂。 只有佛堂,因著太后在里面,沒人進去過,也沒被搜過。 也只有佛堂,是太后在知道抵抗無效時,主動進去的地方。 楚熠側(cè)頭低聲對沈姝道:“一會兒進去以后,你就跟在我身后,若發(fā)現(xiàn)什么,也別輕舉妄動,都交給我來?!?/br> 沈姝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不愿讓自己在太后面前暴露,心下一暖,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后,帶著眾多飛魚衛(wèi),走進了佛堂里。 佛堂里,依然燃著濃郁的檀香,熏得沈姝幾欲作嘔。 經(jīng)過這一個多時辰的抗?fàn)?,太后已?jīng)疲累,只是捻著佛珠,一雙眼睛威嚴(yán)十足瞪著楚熠,唇角猶帶著幾分冷笑。 “怎么,搜了哀家的宮,現(xiàn)如今還要搜哀家的身么?楚熠啊楚熠,你仗著手握兵權(quán),當(dāng)真是好大的膽子!” 楚熠朝她拱手,面容一如往常冷硬淡漠。 “搜身不敢,只是今日既搜了宮,佛堂自然不能落下,全搜過一遍,明日也不算白擔(dān)罵名。” “放肆!”太后捂住心口:“你究竟要搜什么?難不成你認(rèn)為是哀家毒害皇帝,所以才要搜宮的嗎?” 這話讓楚熠身后的沈姝,眉心微動。 太后看似痛心的控訴,其實是個大坑。 只要熠王答一句“是”—— 明日到了朝堂之上,便是告罪祖母的不孝大罪。 “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背诘溃骸敖褚箤m里進了刺客,我只是抓刺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