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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嗅了嗅。 方才匆忙之間,她顧不上細查。 而此刻—— 沈姝終于發(fā)現(xiàn),空氣里彌漫那些藥味,有些不大對頭。 沈姝循著藥味,將視線轉(zhuǎn)向碎落在地的瓷片、和灑一地的藥汁上。 藥汁洇在青磚上,顏色黑糊糊的,透著深沉詭異。 這顏色,再配上彌漫在空氣里的古怪氣味…… 雖然像極了毒藥—— 然而,在沈姝細細分辨之下,卻知道它們不是。 它們只是一碗,用某些與毒草氣味相似的草藥,熬成的藥汁。 雖略有毒性,卻不會致命…… 沈晉明感受到沈姝的目光,身子一震,下意識就抬腳往前,想擋住那些瓷片和藥汁。 而這樣的動作,卻讓沈姝的眉頭蹙得更深。 只是,沈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手腕突然一緊—— 楚熠低沉的嗓音,傳入沈姝耳中:“抱石兄沒事,我有話要對你說,你跟我來?!?/br> 話音剛落,他根本不給沈姝反應(yīng)的時間,便牽起她的手腕,將她帶出了正殿。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止讓沈姝徹底懵住,就連沈晉明都錯愕睜圓了雙眼。 “你……你們……” 沈晉明手指著兩人相牽的手,眉頭瞬間擰得緊緊的。 他邁開步子正要追上去—— 可是前腳還沒來及邁出正殿的門檻,就被門口守衛(wèi)的禁軍攔了下來。 沈晉明被驚得手都是抖的,情急之下,他氣急敗壞喊道:“喂!你們……你們站??!” 這話傳入沈姝耳中,令她猛地回過神來,頭皮瞬間揪緊。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被楚熠抓住的手腕,如火燙一般。 “給我回來!??!” 正在這時,沈晉明的聲音再度傳來,沈姝打個激靈,第一反應(yīng)不是停下腳步,而是反手抓住楚熠的手,極快沖向一旁的偏殿。 “啪”的一下,沈姝慌張將偏殿的殿門關(guān)上。 楚熠:…… 聽見關(guān)門聲的沈晉明,腦袋“嗡”的一下。 他氣極,正欲不管不顧沖出去—— 就見暮和不知從何處走出來,拱手道:“抱石兄,令堂的信從云疆帶回來了,還請抱石兄過目?!?/br> 聽見這話,沈晉明眉頭緊擰,神情一肅。 他猶豫幾息,忙接過暮和遞來的信…… —— 偏殿里。 沈姝關(guān)上殿門,下意識側(cè)耳去聽。 隱隱聽見暮和的聲音,且再沒聽見哥哥追上來的腳步聲,心下一松。 楚熠見狀,劍眉微挑。 “有暮和在,抱石兄不會追來?!?/br> 沈姝聞言,總算松了口氣。 她轉(zhuǎn)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仍被楚熠牽在手里。 沈姝抬眸看向楚熠,臉頰通紅,帶了幾分氣惱。 “殿下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哥哥的面說,何、何必……” 她暗暗用力,想要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沒想到卻被楚熠抓的更緊。 “不能當面說?!背谀曋ひ舻统恋亟忉尩溃骸跋鹊垭S葬的藥方,與李家進獻那份藥方大抵相同,依據(jù)藥方,白家嫡裔若不服用蝠鳥,恐難成為九轉(zhuǎn)還魂湯的藥引……抱石兄被迫飲下蝠鳥湯汁在前,他不愿你被卷進來受苦,所以便在朝臣面前自陳身世,要以身做藥引……” 即便沈姝先前已在坤寧宮皇后處,聽見了類似的消息。 可如今再從楚熠口中聽見,她的心沒來由收緊。 沈姝仰頭看著楚熠:“莫非殿下也覺得……家兄照那方子上做藥引,是最好的選擇嗎?” 這次,她沒有像先前在皇后面前那樣據(jù)理力爭,而是向楚熠拋出了“送命題”。 在沈姝內(nèi)心深處,家人安危,比她性命更重要。 即便那藥方是真的—— 飲下云疆百毒這等事,對于兄長而言,顯而易見也是有死無生的舉動。 倘若三哥為了她“不受苦”,飲下那些毒藥,最終落得和前世一樣身死的下場。 她要如何面對阿爹阿娘,更如何自處? 此時此刻,在沈姝聽過齊太妃那些先帝陳年舊事之后,在親眼目睹哥哥身在太醫(yī)院,并且試圖遮掩那些來歷不明的藥汁以后—— 沈姝看著楚熠,第一次感覺到,她和這位熠王之間,雖近在咫尺,卻如隔溝壑。 他們之間,橫著皇帝和三哥沈晉明的生死。 藥引,能救皇帝的命。 卻會要了三哥的命。 哪怕如今的她,血脈里有化毒的能力,有心親自飲下那些毒藥,為皇帝做藥引,救下三哥。 可是,眼前這人,若執(zhí)意阻攔她,像三哥那樣,“不讓她受苦”…… 第336章 太后香丸 “當然不是?!?/br> 楚熠看見沈姝眼底一閃而過的疏遠,鳳眸一凝。 他劍眉微挑:“你在想什么?莫非……你以為我會默許你兄長的計劃,讓他去做父皇的藥引不成?” 被說中心事的沈姝:…… “你當真這么想的?” 楚熠將手負在身后,臉色頓時冷得駭人:“你竟把本王當作和你父兄一樣的人了?” 沈姝因冷意,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家父……家兄?” 她不明白,熠王為何突然提起她的父兄。 楚熠看著她,淡淡道:“在云疆時,沈長史遇事處處瞞你,更將你送去橫川。而沈抱石此番亦趁你昏迷不醒,入宮自陳身世……險些送命。本王與你相識一場,自然知道你最不愿至親欺你瞞你,若本王此番真遂了你兄長的請托,豈不成了你最厭之人。” 沈姝聽見這話,身子一震,心中登時五味雜陳。 楚熠在她面前,已經(jīng)許久不曾自稱過“本王”。 此刻他雖然板著臉,周身彌漫著不悅的威壓。 可是,卻讓沈姝心中那根打從醒來就繃緊的神經(jīng),徹底放松下來。 他懂她。 這樣的認知,如一股暖流在沈姝心底汩汩淌過。 忽然之間,她想起方才正殿里灑落一地的藥汁。 它們的氣味和顏色像極毒藥,卻不是毒藥…… 一時間沈姝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輕扯楚熠的衣袖,輕聲問道:“那些藥汁,不是方子上的毒藥,哥哥看著也像不知情……莫非都是殿下安排的?” 楚熠垂眸,看著沈姝捏緊自己衣袖的小手,佯裝板著的冷臉,再難為繼。 “嗯。”他淡淡道:“你昏迷之后,抱石兄沖動進宮,直接稟明母后,甘做父皇藥引,我強攔不成,只能讓暮和配制一味假藥出來?!?/br> 雖只是寥寥幾句,沈姝已經(jīng)能夠想象,在這短短三日里,對楚熠來說,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宮里有哥哥請托皇后出面,前朝又有眾多朝臣施壓,還事關(guān)皇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