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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熟悉又詭異的腥氣,終于明白,這佛珠上的毒究竟是什么。 這氣味,與三哥沈晉明飲過蝠鳥湯汁以后,血的氣味極其相似。 她幾乎可以篤定,這碗深紅色的血水,定是白氏嫡裔飲過蝠鳥后的血無疑。 原本,沈姝也曾這樣猜測過—— 只是困惑于太后碰觸佛珠而不中毒,沒來得及追究下去。 而如今真相大白,沈姝驚出一身冷汗。 倘若皇帝此番昏迷,確然是中了白氏嫡裔的血毒。 那么,哥哥貿(mào)然進(jìn)宮做藥引……怕是根本就不能救皇帝,反而會直接要了皇帝的命! 就在沈姝怔神間,暮和的詢問聲,傳入她的耳中: “此毒非常厲害,一顆佛珠的分量,足可毒死一只牛。從這毒的顏色和氣味來分辯,像是某種血水,不知……沈姑娘可知其中玄機?” “這是白氏嫡裔飲過蝠鳥之后的血毒?!鄙蜴鐚嵒卮鸬溃骸凹?xì)算下來,這個毒……應(yīng)與云靈郡主所中之毒相同。” 暮和聞言,茅塞頓開。 只是隨即,他又蹙起了眉,神色間頗有困惑之意。 沈姝無暇深究,將視線轉(zhuǎn)向方才被暮和合上的錦盒。 她想到楚熠方才的話,心下微動,問道:“我方才聽殿下說,從太后浴房里搜出了白丸和黑丸,既然白丸能防毒……先生可否告訴我,這黑丸如何能解毒?” 只要黑丸能解白氏嫡裔的血毒,起碼可以先救醒云靈。 暮和回神:“姑娘稍待?!?/br> 他說著,走到一旁,用專門備下的竹篾,將手上薄如蟬翼的丸泥蠟?zāi)す稳?,又仔?xì)凈了手,這才轉(zhuǎn)身回來。 暮和躊躇道:“不瞞姑娘,在下至今未曾參透,這黑丸究竟是毒,還是解藥……只因這黑丸,與那佛珠上的毒,有相似之處?!?/br> 他說著,打開方才合上的錦盒,從另一個托盤上拿起一把小刀,在黑色香丸上切下一塊,放到托盤上盛著清水的碗里。 黑色丸泥,遇水以后便絲絲溶解。 一盞茶的時間過后,沈姝終于明白暮和所說的“相似之處”究竟是什么。 溶了黑丸的水,同方才溶過佛珠的水一樣,雖然剛開始是渾濁的,最后卻都泛起了紅色。 只是,與佛珠上的血毒不同,黑丸溶出的水,并非深紅,而是淡紅色。 不知是不是沈姝的錯覺—— 她只覺得,黑丸所化的淡紅色“水”,雖然也有幾絲血腥氣,可它固有的檀香氣,卻越發(fā)濃郁。 這樣的氣味,沒來由讓她感覺一陣作嘔。 “唔……” 沈姝下意識側(cè)開身子,掩住口鼻,卻還是干嘔出聲。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沈晉明,聽見這聲,結(jié)結(jié)實實被嚇了一跳。 他如臨大敵看向自家meimei,再看向熠王…… 盡管沈晉明心里清楚,自家meimei性子憨直,卻向來規(guī)矩守禮。 但是熠王—— 小小年紀(jì)便縱橫沙場,又執(zhí)掌北衙之事,膽識、謀略、手段樣樣不缺。 萬一少年血氣方剛,騙meimei做出什么沖動之事…… 沈晉明激靈靈打個寒顫,不敢往下再想。 可因為心底的揣測,他看向楚熠的目光,不僅帶著敵意,更帶上了憤慨。 被沈晉明像仇人一樣盯著的楚熠,全副注意力都在沈姝身上,并未發(fā)覺未來大舅哥異樣。 他閃身到沈姝身側(cè),熟練托著她的手肘,遞了帕子過去:“你余毒未清,讓暮和瞧瞧我才放心。” 楚熠說著,正準(zhǔn)備讓暮和為沈姝診脈—— 卻見暮和突然意識到什么,忙朝殿外喊道:“快!快把窗子打開,把這碗血水和黑丸都拿去殿外?!?/br> 第340章 它的氣味 隨著暮和的命令,整個偏殿的窗子,瞬間被打開。 微涼的夜風(fēng)隨之涌進(jìn)偏殿里,吹散了那股越發(fā)濃郁的檀香氣。 楚熠劍眉微蹙。 而沈姝卻是心下一凜。 沈姝清楚感覺到,當(dāng)那股檀香氣被吹散以后,她身體里幾欲作嘔的感覺,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這一切并非她的幻覺。 黑丸的氣味,果然有問題。 沈姝想到方才,在她湊近香丸之時,暮和曾將錦盒蓋子合上,還說她“聞不得”。 她借著楚熠的力道直起身,肅容看向暮和,直截了當(dāng)問道:“還請先生直言,這黑丸究竟有何玄機,為何我一聞那股味道,便會覺得想吐?” —— 與此同時,太極殿。 亥時正刻。 掌事太監(jiān)帶著宮人,抬著漱洗的物什走到殿中,對著榻前守著的皇后稟道:“娘娘,時辰到了,該服侍皇上更衣就寢了。” 皇帝雖然昏迷許久,可他的作息卻在皇后授意下,同尋常時候無異。 尤其是,為了防止皇帝生褥瘡,太醫(yī)特別囑咐,要定時為皇帝翻身擦洗。 是以,每晚亥時正刻,既是服侍皇帝就寢的時候,亦是為皇帝翻身、更衣、擦洗的時間。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的慣例。 皇后站起身,正欲像往常時候,親手服侍皇帝漱洗—— 卻突然意識到,今日不同往日,皇帝榻前還跪著為他祈福的兒媳蕭晴初。 皇后猶豫了一下,對著左右吩咐道:“今夜風(fēng)大,殿里冷。去搬個屏風(fēng)來,再攏個炭盆,免得皇上著涼?!?/br> 掌事太監(jiān)領(lǐng)命去,不一會兒便帶人抬了屏風(fēng)和炭盆等物進(jìn)來。 蕭晴初作為皇家新婦,眼看準(zhǔn)婆婆要親手服侍昏迷的皇帝,自然不敢傻跪著。 她直起身,正欲跪行到榻前服侍—— 卻被皇后擺手止?。骸澳闳テ溜L(fēng)后頭,為皇上烘一烘衣裳即可?!?/br> 蕭晴初應(yīng)下,從宮女手里接過皇帝要換的衣袍,走到屏風(fēng)外頭的炭盆處。 紫檀雕龍的屏風(fēng),將寬闊的寢殿分隔成兩個獨立的空間。 因是皇后親自為皇帝更衣梳洗,太監(jiān)宮女皆隨侍在側(cè)。 反倒是屏風(fēng)外頭的蕭晴初一時間落了單。 蕭晴初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烘著皇帝的衣裳。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腰間佩戴的香囊,正在炭盆的烘烤下,散發(fā)出淡淡而悠長的檀香…… —— 太極殿偏殿,清心閣。 沈姝的疑問,令楚熠想到什么,臉色微變。 而始終提著一顆心的沈晉明,則猛地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 不是他想的那樣。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暮和身上。 暮和露出幾絲苦笑,回答道:“黑色香丸的玄機,這三日我用了許多法子,都沒有參透?!?/br> 他頓了頓道:“反倒是我從仁壽宮侍奉浴湯的宮人處審出來,皇上昏迷那日,太后從太極殿回來,曾命她將這香丸和水喂太后服下,所以我才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