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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兩隔。 可是,即便這樣,楚熠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 他眉心的香灰印記終于停止閃爍,化作一縷輕煙散去。 楚熠只覺得有一股力量,從嗓子往身體各處擴散。 那股麻木的痛意,逐漸被無盡的虛無所取代。 他看著沈姝含淚的杏眸,想要告訴她“別擔心”。 可是意識卻漸漸模糊,陷入了黑暗…… —— 三日后,熠王護駕身隕的消息,傳遍朝野,四海皆驚。 皇帝頒下廢儲詔書,列出太子數(shù)條十惡不赦之罪,打入死牢,擇日行車裂之刑。 太后得知帝陵發(fā)生之事,方才明白她這一生,機關(guān)算盡,卻只是白義一顆棋子,自知罪孽深重,削發(fā)為尼,發(fā)誓終身再不踏出仁壽宮一步。 沈姝跪于太極殿外,請求嫁入熠王府。 皇帝念其情深,允之。 五日后,沈姝在阿仇的幫助下,為皇帝施針續(xù)命。 一個月后,沈姝抱著楚熠牌位拜堂成親。 楚熠身隕的消息傳至關(guān)外,西匈與北狄頻頻擾邊,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皇帝封沈沖為鎮(zhèn)西將軍,駐守云疆。 封瑞王楚湛為鎮(zhèn)北王,駐守北境。 特準沈姝前往熠王生前請封之地——云疆居住。 —— 十日后,成為熠王妃的沈姝,回到了云邊城,暫居福云寺中。 入夜,靜思園最偏僻的那間銀杏小院,再次亮起了燭火。 正房里,沈姝立在書案旁,將書案上曬干的草藥撿拾分類。 “娘娘,熱水已經(jīng)準備好了?!本G桃低聲道。 沈姝擺了擺手:“知道了。下去吧?!?/br> 待到綠桃?guī)送讼?,沈姝這才轉(zhuǎn)身,朝床榻上那人走了過去…… 第386章 最后最后(大結(jié)局) 床榻上,一個身穿玄色寢衣的男子,正安靜躺著。 距離那日已過去一月有余,沈姝至今還是不敢回憶起當時的情形。 她眼睜睜看著楚熠眉心的香灰印記消散,鳳眸中的光華一點點黯淡,那種打靈魂深處升起的無力感,令她絕望至極。 她甚至開始責備自己,為何要讓楚熠上前去砍白義的手臂,而不是她自己去…… 若非皇帝不敢相信楚熠會命喪黃泉,伸手去碰觸楚熠的鼻息,發(fā)現(xiàn)他尚有一絲呼吸—— 沈姝或許會陷入更深的自責中,無法自拔。 燭火的“噼啪”聲,把沈姝的思緒拉回。 她在熱水里擰了帕子,解開楚熠的衣領,開始為他施針。 這是阿仇教給她的方法—— “殿下身中白義毒血,本該心痹而亡。只因您曾用血為殿下解過毒,他體內(nèi)留有克制毒血的力量,再加上您當時又喂他飲下鮮血,才令他幸免于難?!?/br> “然而命雖保住,殿下何時能醒來,卻不得而知,為今之計,唯有用先人留下的續(xù)命解毒針法試上一試?!?/br> “只是,針法需配上云疆獨有的草藥才行,太醫(yī)院的草藥已經(jīng)不多了?!?/br> 這也是為何沈姝會帶著楚熠,來到福云寺的原因之一。 此處僧舍是她與楚熠相見之處,更是緊鄰后山的落腳點。 后山有云疆獨有的草藥,隨時采摘新鮮的草藥,更有助于為楚熠解毒。 沈姝收了針,將熬好的湯藥喂給楚熠服下,這才搬個小杌子坐在榻邊,執(zhí)起他的手放在唇畔。 楚熠手掌的溫度,讓沈姝感到安心,她閉著眼睛,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阿爹明日要帶兵巡邊,閆釗如今做了西匈可汗,知道你身亡的消息,已經(jīng)派了十幾支探子來刺探。老瑞王說,白錦死之前,還留有一支毒奴兵給老可汗,那支毒奴兵如今就在閆釗手里?!?/br> “白義對皇上恨之入骨,重刑之下沒吐露出有用的消息,倒是太子為求活命,告訴皇上,白義不僅讓白錦潛伏在西匈,還在北狄也有布局。如此,皇上思來想去,唯有放出你的死訊,讓西匈和北狄以為我大周無儲君可立,無猛將可用,才會冒進,亮出爪牙?!?/br> “你可知道,在咱們臨行前,皇上對我說什么……他說,只有邊關(guān)的戰(zhàn)鼓聲,才能將你喚醒,你與他年輕時一樣,是為沙場而生,你的魂就在沙場上……” 夜已深,舟車勞頓,沈姝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可我知道,你與他不一樣……皇上想做四海臣服的千古一帝,而你心里記掛的,卻是大周白姓的安危。如今邊關(guān)戰(zhàn)火重燃,邊關(guān)白姓再次被拖入水火之中,你何時才能醒過來……我真的很想你……” “那日若非我讓你去對付白義,你也不會如此,都是我的錯,你醒來好不好……” 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進入夢鄉(xiāng)的沈姝,并未發(fā)覺,她抓著的那只手,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 北狄邊境。 楚湛坐在篝火旁,摩挲著手里那只繡著梨花的荷包,眼底盡是落寞。 黑夜中,有一蒙面黑衣人,無聲走近他。 “你來了?!背哭D(zhuǎn)頭看著來人。 來人摘下黑巾,朝他見禮。 黑巾之下,是一張年輕的面容。 若沈姝在場,必會認出,他便是被她趕走的劉星。 劉星看見楚湛手里的荷包,神色有幾許復雜。 那夜沈姝剪下一縷頭發(fā),放進荷包里,交給劉星,讓他將心意帶給楚熠。 而劉星最后卻將荷包交給了楚湛。 這也是為何,楚湛那日會一早進宮,求皇帝賜婚。 “殿下既放不下沈姑娘,為何還答應皇帝來北邊,去云疆與老王爺一起,豈不更好?” 劉星頓了頓,試探道:“那日老王爺為救皇上,身中蝠鳥之毒,如今雖抑制住體內(nèi)毒性,卻也萬分兇險,此番老王爺為彌補以前犯下的錯,請命去云疆協(xié)助沈?qū)④娗褰硕九?,殿下怎能放心老王爺一人在云疆……?/br> “我若不來北邊,皇上又如何放心讓父王去云疆。”楚湛淡淡打斷劉星的話:“以往北邊是熠王鎮(zhèn)守,北狄不敢來犯。如今西匈蠢蠢欲動,熠王不在,北狄必不會錯過良機,我來這邊,也是為了牽制北狄,你無需試探,我不會為私情置大周白姓于不顧?!?/br> 劉星聞言,心下微松,神色更恭肅幾分。 “殿下喚小人前來,不知有何吩咐?!?/br> 楚湛從袖中拿出一枚玉佩,遞給他。 劉星仔細端詳,玉佩上刻著奇怪的紋樣,與大周常見的并不相同。 “這上面刻的,似是北狄的圖樣?” 楚湛點頭:“這枚玉佩,是北狄皇室所有。五皇子的母妃,原是北狄公主,你將這枚玉佩交到五皇子手里,想法子留在他身邊,日后我有用處?!?/br> 劉星臉色微變,不動聲色收好玉佩,忖度著又道:“如今太子被處極刑,熠王生死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