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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等我回來。本姑娘要你長命百歲?!?/br>我站在門外,想起了白春禮昨晚和我說的那番話,原來……是這個意思,暗自感慨那廝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邊孫岫云就轉(zhuǎn)過身來正好撞見我:“掌柜你來的正好,我們要退房?!?/br>走的時候還特意多給我許多銀兩,說是要白春禮莫再給我打雜,安心養(yǎng)病。孫岫云收拾包袱走后,我轉(zhuǎn)而走進(jìn)白春禮房間:“裝得還挺像。”他掀開被子坐起來:“好歹算個緩兵之計,我今早剛殺的雞,我去燉了給你補(bǔ)補(bǔ)?!?/br>邊說邊穿好鞋,然后去了廚房。我看著地上帶血的帕子,連聲嘆息:“嘖,嘖,嘖。”就跟了出去。第十二章隕落春深雷鳴三月花,院中桃花含苞欲放。聞?wù)f鬼王自梨蕊婚宴后要閉關(guān)三個月,算來已經(jīng)二個月有余,孫岫云離開此處也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鬼王上次婚宴吃噎,于白春禮一事,必不會善罷甘休。陰雨連綿。“等桃花開了,我給你做桃花釀?!?/br>他一如既往地笑著,仿佛要把這晦澀的雨天也照亮。“花拿來插瓶不錯,酒就罷了,空有其名,嘗來頗為苦澀?!睗駶櫟娘L(fēng)吹得我堂內(nèi)的字畫也嘩啦啦翻飛響動。“桃花畏澇,怕是開不了幾日?!?/br>“也對,我這院子濕冷,不適合栽種桃花。”“你身子也不好,不若我們?nèi)€新住處?”“安土重遷,別的地再好,也不合我的意?!?/br>見我有些病態(tài)的偏執(zhí),白春禮無奈地喟嘆:“這又何苦?”于是我兩又許久不說話,只他靜靜地煮茶,我慢悠悠喝著。我很喜歡這樣的光景,好似時間停止,一剎那就度過好幾個春秋。我不老,他也仍然年少。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與他靜坐著看著階前的雨點(diǎn)越來越大,又越來越小,斷斷續(xù)續(xù)幾個來回,忽然聽得一聲——咕……我餓了。果然臆想與現(xiàn)實(shí)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白春禮只憋著笑說:“餓了吧,我給你做吃食去,稍等?!?/br>我這里還是很僻靜的,前前后后的山中,就獨(dú)我一戶,幾畝良田種稻子——自然稻子也不是我親自種,都是走到集市上雇人。還有一畦菜地。不一會兒廚房生起了炊煙,我便想著若是再到集市上買些家畜,來個雞犬相聞,豈不美哉。待我再舉杯喝茶時,手上突然脫力,杯子從手里滑落,囫圇在空中打了幾個轉(zhuǎn)子,碎了一地。我慌亂舉手瞧了瞧,看見自己的手透明得開始有些顯眼了。白春禮聽到我這邊的動靜,趕忙跑出來:“地上我來收拾就好,你今天有些乏了么?”我垂下袖子,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那去睡會兒?!?/br>“你忙你的,我不想躺著。”只是想多看他幾眼。他將門窗都關(guān)了:“還是莫吹風(fēng)的好。”“依你?!?/br>不一會兒,飯菜都上了桌,我卻犯難了。我低下頭看看桌底下自己藏在袖中的手,想著要如何瞞過他。他見我遲遲不動筷子,有些疑惑,指著桌子上的菜:“不合胃口?”我搖搖頭:“喂我。”白春禮低頭寵溺地笑笑:“何時竟學(xué)會撒嬌了?”是夜。明月出青山,瞬間清輝撒了滿地,孤獨(dú)幾個星子在天穹眨巴著眼。我倆在房內(nèi)逗耍著那只鳥兒,這鳥兒已經(jīng)恢復(fù)了,卻不肯飛走,每日吃著我給它備下的小米粒,日子過得也算滋潤。房內(nèi)一時意興正濃。“春禮,夜深了?!?/br>“今日留我不留?”“我,我還沒準(zhǔn)備好……”夢中那次皮囊裂開的尷尬陰影還揮之不去。“你總是如此,霎時近,霎時遠(yuǎn)。也罷,我這就回房?!?/br>我知道他不是在介意這個,不過氣我始終不肯完全敞開心扉。但看著他失落的背影,我終于是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衣袖。他頓了頓。“今日,便歇下罷?!?/br>跳躍的燭火映照著他的臉龐,喜笑顏開正如桃花般浪漫。“我等你這句,等的好苦。”他走上前來一把抱住我,力度很大,就像要把我揉碎進(jìn)骨血一般。“快些松開,不能呼吸了。”聞言他忙松開雙手,轉(zhuǎn)而扣住我的雙肩:“抱歉,我……我只是太……”燈滅了,我躺在塌上,月光透進(jìn)來,鉆進(jìn)他的眸子,是那樣溫柔昳麗。繾綣纏綿。“白春禮……”......心里眼里全是他。耳邊似又響起了干娘的聲音:“我的乖兒,可算叫映蘭那小蹄子遭了報應(yīng)。”——映蘭是干娘的死對頭。“她遇著何事了?”“作孽太多,怕是要灰飛煙滅了?!?/br>“干娘這又是聽誰說的?那映蘭最為恨你,任誰人都知道也斷不會叫你知道了去罷?!?/br>“你這精靈鬼,”干娘戳了戳我腦門,“不巧讓我發(fā)現(xiàn)她最近身體開始變得若隱若現(xiàn),這可是灰飛煙滅的前兆?!?/br>說完又嘖了嘖:“沒想到她會是這個下場,怕是她自己還未發(fā)覺,畢竟知道這個說法的人并不多。”灰飛煙滅。可我偏偏最后自私地想知道,何為情,何為愛。喚著他的名姓,雙眼一熱,就模糊了。……三月下旬,院中桃花開了,但被風(fēng)吹雨打,沒幾天就凋零了。道上的小鬼怪們也緊張起來,說是鬼王前兩天出關(guān)了,日子又不好過了。昨日白春禮說出門置備些物什,但到今日都沒有回客棧,我心中突突的跳,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過了兩三日,仍不見白春禮回來,我實(shí)在是坐不住了,簡單挑幾件衣物打包好,將院門鎖了,就要去尋他。集市上仍是一如既往熱鬧非凡,當(dāng)街的叫賣聲,茶香酒香飯菜香,各種味道混雜。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沿街走著,一路拉著人問道是否見過一身素衣,大約二十三四,背著竹編籮筐的書生模樣的人。一隊(duì)車馬經(jīng)過,人群分成兩股,看那出行規(guī)格,是本地縣令出門辦事。“唉,唉,我說張家他大哥,這回又出什么事了?”人群中一個中年婦女拍著一男子后肩問道。“聽我哥昨天回來說,城西河灘邊上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死的怪慘的,皮全讓人給扒了。這事兒鬧得人心惶惶的,要是傳開了,鬧得上面都知道了,咱們縣太爺可不就是第一個遭殃的么,所以今天急趕慢趕要把那尸體拉回去,盼著能找到點(diǎn)什么線索?!?/br>接著又是些家長里短。會剝皮這種活計的,并不單單我一個,陰間還有好些小鬼怪也會剝皮,拿來與人做生意。因此這案子,估計不是這縣令能管得了的。遍尋白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