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浸月,但苦求未果。“據(jù)傳閻王有一面鏡子,能吸人精魄,三魂六魄,舍一魂可以得一愿寄,獻一魄可以窺探一點天機,但前提非為被迫。我愿拿自己一魄換關(guān)于江浸月的一點天機?!?/br>若說謝必安有軟肋,那一定是江浸月。事成,我丟了一魄,因此失明。謝必安念我為他做事丟了一魄,來到地府又是個新鬼,未免我遭人欺負,將我收至他的府中,做個游手好閑的“奴仆”。謝必安喜歡清靜,偌大的宅子除了他就是我,我沒想到他竟然自己生火做飯吃,每日心安理得地吃著他做的飯菜,臉皮愈發(fā)厚了。謝必安一點也不像別人口中那般不近人情,反之,他嘴上雖然不說,但是下臺階的時候,他會攙我一把,吃飯的時候,他會盛好飯,會拉開椅子,這些我雖然看不見,但是都聽得見。轉(zhuǎn)眼到了閻王千金的生日宴,謝必安自然在受宴請的賓客之列,他像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呆在府中,竟帶著我去參加壽宴。只是我沒想到,李原奈何橋一跳,那忘川河水不但沒要了他的命,因為他身為君王又戾氣過重,竟吸收眾多惡鬼魂魄,在河水中修煉數(shù)日,成了眾鬼之王,閻王在宴席上給他賜名鐘崖,又賜封號鬼王,這樣一來,任誰也知道,鬼王鐘崖,絕對是個能與閻王抗衡的狠角色。那日我跟隨謝必安去參加宴會,完全沒想到李原根本沒死。在宴會上李原看到我,待我去院中透氣的空檔,他便從后頭過來,嘴中滿是嘲諷:“沈夢之,我還活著,你很失望吧?”聽到他的聲音,我嚇了一跳,正摸索著要離開,卻被他一把卡住脖子,他力氣很大,只把我抵在走廊一根柱子上,一只手說話間就要來撕扯我的衣裳。我與他纏斗良久,很快落入下風(fēng)。正絕望之時,就聽到砰地一聲悶響,李原被人一掌拍開。來人正是謝必安。“謝必安,你們兩還真是狼狽為jian?!崩钤穆曇魵饧绷耍@得有些無可奈何,謝必安畢竟不是吃素的,李原若是不想鬧得一個兩敗俱傷,就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意氣用事。“鬼王過獎了,閻王正在找你受封,還是快些去的好?!?/br>一句話噎得鬼王憤然揮袖離去。他將我的衣服為我拉好,我感到他手伸過來的時候頓了頓。然后他伸出衣袖放到我手里:“跟我回去,別走丟了?!?/br>他在府中也常常這樣伸出袖子來為我引路,但是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心跳得極快,隨著跳動還帶來一陣陣不真實的暈眩感。“謝必安,你以后,可也會一直這樣為我引路?”我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走著。“嗯。”簡短的一聲,卻好像也確定了什么心意。宴會過后沒幾天,閻王突然派小鬼將我扣押入獄,問之原因,他們高喝:“你蠱惑白無常,將一個叫李原之鬼騙入忘川河,你說你該當(dāng)何罪?”。我伏罪,被關(guān)進一間監(jiān)牢,他們不對我用刑,甚至都不理睬我,而我一心只等著謝必安來尋我。每日想著謝必安他人現(xiàn)今在哪里?為何不來尋我?他可是把我忘了?不知關(guān)了多久,有一日我正朦朧醒來,便聽到外邊敲鑼打鼓,歡聲笑語,一派熱鬧,外面看守也走了十之八九。我便起身問外面留下的看守小鬼,外邊為何如此熱鬧。這小鬼雖身仍在此處,心早已飄了出去,他臉頰浮著兩片紅暈,一身酒氣,顯然也是剛醉了一遭,眼斜嘴咧地對我說了半天,方算說了個大概。原來外面是有喜事,有人正在成陰婚。我仿佛也沾了些喜氣,便又多嘴問了一句:“是哪位大人成親,如此大的排場?”他呵呵笑了:“謝必安謝大人你知道吧,謝大人當(dāng)初便是為了等他的有緣人才留在地府,如今等著了,自然是歡歡喜喜?!?/br>“有緣人?”“對,那人好像喚作江浸月?!?/br>“江浸月......”一時之間我氣血混煞,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是好,渾噩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嘆,一會兒笑,嘆是嘆自己一廂情愿,怎就這樣容易將真心交付于人;笑是笑謝必安等了這數(shù)千年,終于得償所愿。次日,閻王便將我提押出去,問我可誠心悔過,若是誠心悔過,便放我去投胎,過往種種錯處,從此一筆勾銷。我未做多想,點頭答應(yīng)。來去從容,赤條條,空蕩蕩,了無牽掛。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轉(zhuǎn)世投胎去了。夢醒,還有些恍惚,但是這個夢卻叫我想起了初雪那夜鬼王離開前撂下的那句話:“沈夢之,你誆了我一次,若這次還敢誆我,你便等著?!?/br>沈夢之......腦袋炸裂般的疼起來,仿佛有無數(shù)記憶涌現(xiàn)出來。是了,沈夢之!第十四章地府沉暗陰詭,使人踏入便無故地心慌。我站在謝必安府門前,幾度舉手,幾度放下。正欲轉(zhuǎn)身離去,門嘎吱一聲打開了,謝必安探出半個身子,見著我手里捧著書生的人皮,一時愣住。“謝必安,好久未見。”說的是謝必安,而非謝大人。他臉上神情一動:“你......”我心里五味陳雜,想說些軟話,話到嘴邊卻全然變了味道:“你莫不是得了那江浸月,便忘了我沈某人了吧。”他訝異道:“你記起來了?”按理說,前世之事,喝過孟婆湯,便可忘得一干二凈??晌耶?dāng)時心念一動,只喝了半碗,余剩半碗,被我偷偷倒進了橋下。如此所做,不過是因為尚未放下,心里總存一分僥幸。“是。不過我今日來,不是來與你敘舊,是來問一位叫白禮春的人。你前幾日勾過他的魂,可否告訴我,他在哪里?”他似乎有些許猶豫:“白禮春?此人昨前已去投胎,你問他作甚?”“也罷,生前是我害他受苦了,早些去投胎也好?!?/br>“逝者已矣?!?/br>“......我還有一問?!?/br>“你說?!?/br>我未再開口,只拿出一枚玉佩,他臉色立即變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我見他也不說,兀自笑了。“這枚玉佩,是我昨日收拾白禮春的物什翻到的,我記得你也有一枚?!?/br>他波瀾不驚道:“你記岔了,我從未有過這樣一枚玉佩?!?/br>“那便是我魔怔了。我還以為謝大人裝成白禮春,在我那客棧住了許久?!?/br>他默然不語,半晌才問了一句無甚干系的話:“沈夢之,當(dāng)年你為何要去投胎?”我移開眼神:“因為......無所留戀?!?/br>他聲音喑啞道:“那時候閻王以我徇私誆騙李原為由,將我關(guān)在監(jiān)牢。我在里面等了你一千年,你從未來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