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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胡人換東西?!?/br>“隴州莫非就沒有商賈?”“這倒是有幾個以前就在邊境私下和胡人交易的富商?!?/br>“城里的漢人大多是什么人?”“都是從別處遷來的百姓,也有一些充軍發(fā)配的?!?/br>我若有所思。回到我的官邸,我解下披風,大聲道:“小乙,泡壺茶,渴死了?!?/br>小乙從太師壁后出來,端了壺茶給我:“公子巡視完回來,我也把屋子打掃好了,除了這大堂好看一些,后面可寒酸,只有三間房。”我嘆了一口氣:“有的住就不錯了,剛才去城樓看了看,除了幾個富商的住宅,這里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br>小乙哼一聲:“如果不是楊大人走到半路病倒了,這屋子公子還住不上呢,現(xiàn)在他可好,不用來受罪,什么事兒都推給公子了。”我笑一笑。這楊大人六十好幾,本來就沒有什么功名之心了,我資歷太淺不足以擔當封疆大吏,皇上要我做他的司馬,實際上就是把這一州的大權都交給我,楊大人本來只要做做樣子就好,卻病在途中,倒叫我良心不安。“對了,隴州的那些文官們給公子送來帖子,請公子去赴宴呢?!?/br>“赴宴?我倒想知道這邊還有酒樓不成?”我笑道。“怎么沒有?剛才翠兒說這里雖然沒幾個商人,卻都是腰纏萬貫的豪富,開家酒樓拿來享樂有什么難的?!?/br>“翠兒是誰?”我皺眉。小乙翻了個白眼:“照顧公子的丫鬟,除了她,沒別人了?!?/br>“哦,叫她幫忙做飯就好,其他都不用了?!?/br>“我知道,照顧公子的事,我哪敢讓別人來做。公子喝完茶,換身衣服,就去赴宴吧?!?/br>我撥了撥茶碗,悠悠喝了口茶:“不去?!?/br>“公子不跟同僚打好關系,以后吩咐起事情來,恐怕他們要暗中做手腳?!?/br>我笑道:“以前我就不知道,不過現(xiàn)在通商正是似是而非的時候,也不知到底犯法不犯法,那些商人不想再偷偷摸摸,又怎么會跟官員沒有勾結?他們想見我,我偏不給他們機會知道我在想什么,讓他們猜去吧?!?/br>“這樣好嗎?”“沒事,我又不查他們,也不讓他們吐銀子,他們越害怕,就越聽我的話了。不過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先立些條令出來讓他們?nèi)?zhí)行吧?!?/br>“公子可別累著,有事就叫那個張文修去做好了?!毙∫亦阶臁?/br>我放下茶碗,笑道:“沒事,你幫我寫都成,只不過是三句話而已。一殺人者死,二偷盜者罰,三漢人胡人觸犯法令者同罪?!?/br>“就這樣?”“沒別的了,”我起身伸了個懶腰:“這里的制度還是一片混亂,就要用簡單的方法來應對,再說了,太多的話不要說胡人看不懂,漢人里能看懂的也沒幾個啊,你叫士兵把這個貼在城墻上,再找?guī)讉€嗓門大的喊給百姓聽也就是了?!?/br>“我去睡一會兒,吃飯叫我?!蔽掖蛑纷哌M自己的屋子。晚上起來吃過飯,我寫了封奏折,大意是向皇上詢問通商的具體施行,叫小乙拿到驛館去。又在燈下細細看閱隴州官員呈上來的公文。第二天起來就看見大堂堆滿了禮品,我叫小乙把那些東西是誰送來的都貼上紙條,搬到空房里去。“我還以為公子會叫我退回去的?!毙∫乙苫蟮馈?/br>我笑道:“你說,我不去赴宴,卻又收了他們的禮,他們怎么想?”“自然是猜不透公子的心思了?!?/br>“就是要他們猜不透!”城南逢初一十五還有個場子可趕,漢人都拿著自家東西來換別的,銅錢比較少用,偶爾也會有一兩個胡人過來,不過語言不通,只能靠手比劃。我東張西望地在人群里穿行,這幾天把帶來的書都看完了,隴州百姓大多窮苦,沒人讀書,自然也就沒人賣書了,我在家痛苦難當,不如出來走走。聽說幾個商人家里倒有些藏書,只是我不方便去找他們。半個月后皇上的旨意來了,不過是一句“卿可便宜行事”。等了半個月就等來這句話啊,我哭笑不得,皇上的意思就是他老人家撒手不管了,這到底是皇上近來懶散了還是對我的信任?本來想著皇上傳來旨意,我只要按著他的安排叫手下人去做就好,犯不了什么大錯,平平安安干三年就回去了,說到底當初有點被皇上威脅的意思,我也不是很甘心,這下子不得不收起躲懶的心思,好好想想怎么治理隴州。一個月里,我零零星星吩咐了一些小事下去,隴州缺這少那,什么都要從頭開始。我皺著眉看著手里的公文。“公子,若采先生來找你?!?/br>“我正發(fā)愁,快請先生。”我把寬大的外袍系好,趕緊走去前廳。“大人?!睆埼男弈陮盟氖瑓s是面白無須清秀儒雅,我看他氣度不凡,想試試他的才干,所以手上的事情大都吩咐他去做。“先生快坐?!?/br>“先生此來,何以教我?”我笑著遞了杯茶給他。張文修連忙站起來接過,我擺擺手笑道:“先生看我散袍披發(fā),何必如此拘禮?!?/br>張文修坐下來笑道:“我來可是有喜事告訴大人?!?/br>我雙目一亮:“先生快說?!?/br>“今早戶籍官按大人的吩咐去登記戶籍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城南有人教書,他特意問了那人姓名,竟是劉文舉劉先生!”“可是揚州狂生劉先生?”“大人也知道?”“這是自然,劉先生的詩詞,幾個讀書人沒看過,我當年可是對他仰慕得很!”我站起來興奮地在廳里踱步子:“若采先生,你真是找到個寶貝?。 ?/br>“下官的想法是,大人曾說要在隴州興辦學堂,劉先生深得城南漢人的尊敬,那我們不如把學堂設在北門附近,劉先生在邊關多年,精通胡語,可以胡人漢人一起教導。大人不是讓我吩咐士兵扮成老百姓的樣子去和胡人交換物品么,這樣一來,胡漢間的隔閡比較容易消除?!?/br>“不,遠不止如此,”我笑道:“若要完善制度,隴州還缺官吏,可是皇上既然全部交給我,想來也不會派官員給我了,那我就要自己求賢。若是天下的讀書人知道劉先生在隴州得到禮遇并幫助教化胡人,他們對隴州必然改觀,我再發(fā)榜求賢,請臨近州縣的貧寒士子過來委以官職,一定會有人來的?!?/br>“大人明見,下官慚愧。讀書人讀書不就是為了做官么?既然不能通過科舉,來這里先做個小吏也未必沒有前途?!睆埲舨衫淅涞馈?/br>我狐疑地看了看張文修,莫非他科舉失意過?“大人,劉先生乃是戴罪之身,不能委以官職?!?/br>“我知道,不給官職,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