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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第一次上這兒來?!?/br>我一拱手道:“還請小哥指教?!?/br>“今春來了個說書先生,每天午時過后來這說書,有好幾個月了,說得可好,不過大家最愛聽的是他說的,就叫他老鬼了。”我一看,那說書人須發(fā)皆白,面色明潤含蓄,雖然身著褐色布衣,卻有一股飄然若仙的氣度,笑道:“若是鬼是這個樣子,世人何懼哉。”“誒,這位公子,老朽可聽見你的話了,你見過鬼為何物?”老者突然走到我面前,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我一愣,道:“自是沒見過?!?/br>“那公子怎么知道鬼不是老朽這副模樣?”“老人家見過鬼?”“你這是在咒我老人家?!崩险甙迤鹉?。我笑道:“那老人家怎知鬼就是這副模樣?!?/br>老者哈哈笑道:“說的對說的對,你我既然都未見過,就不必爭了,不過,”他突然湊到我眼前,神神秘秘道:“不過我看公子面色蒼白,久病纏身,恐怕會比老朽早一步見到牛頭馬面了?!?/br>我淡淡笑道:“此心光明,死復何懼。若是真的見了二位使者,晚輩便求他們緩上片刻,我自來告訴老人家鬼為何物?!?/br>“好好,”老者笑著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撫須道:“公子年紀輕輕,不要輕言生死,你的病遠沒有那么嚴重,再說,公子應該有家眷親屬吧,當多為他們考慮。”我想起小乙琮兒,不由黯然。“老頭,我來這兒不是聽你們聊天的,你看這位公子綢衣絲履,定然是哪位富貴人家的閑散少爺,這樣的人就是早死幾年又何妨?”鄰桌一位紅衣書生冷冷開口。老者臉色不變,笑瞇瞇地放開我的手。我哭笑不得,對那人拱手道:“這位兄臺,在下得罪過你嗎?”那人冷冷道:“看你是個讀書人,可知君子敬鬼神而遠之?當街論鬼事,也不怕辱沒了圣賢?!?/br>原來是個古板書生。我笑道:“敬而遠之,一來怕,二來不屑,在下既不怕也非不屑,為何不能說鬼神?再說圣賢皆已作古,所言為鬼言,所作為鬼事,兄臺要敬而遠之,怎么還讀圣賢書?”“你,你這是狡辯!實乃jian猾之徒。”那人怒道。“說得好說得好,老朽第一次見這么灑脫的讀書人?!崩险咴谝慌赞哉菩Φ?,大有看熱鬧的意思。我含笑對老者一揖。“哼,青衣蛙出水,作揖是也?!奔t衣士子眼帶輕蔑地看著我。“哈,紅袍蝦下鍋,鞠躬者乎。”我微微一笑。老者大聲喝彩起來,一旁眾人立刻附和。我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你!”紅衣士子竟然漲紅著臉沖上來抓著我的衣襟,我還沒反應過來,那個老人家竟然撲過來,和紅衣士子一起跌倒在地,連帶著旁邊眾人散開,又散了一地的瓜果,打碎了幾只茶盞。“哎喲,誰推我老人家,人心不古?。 崩险叩诩t衣士子身上,叫苦不迭。“老頭,你給我起來!”紅衣士子滿臉怒容,伸手想要推開老者,看樣子居然推不動。我明白過來,忙走過去扶老者起來。“什么事?”幾個士兵的人走了上來,應該是正好巡邏到樓下。我擺擺手道:“沒事?!?/br>兵頭看了我一眼,眼帶疑惑,想了一會兒,說:“打架斗毆者,罰銀二兩,還有茶樓的損失,你們來賠償。”老者立刻緊緊抓著我的手:“大侄子,賠錢?!?/br>這老人家訛詐我?我哭笑不得,正要說話,旁邊紅衣士子開口道:“我有功名在身,怎可與這市井小民等而待之?!?/br>我一皺眉。那兵頭想了一會兒,似乎拿不定主意:“隴州素來善待讀書人,既然公子有功名在身,我不敢怠慢,這就去府衙詢問任大人?!?/br>紅衣士子面上閃過得意之色。我看這些士兵言行有禮進退得度,不禁覺得高興,夏凌云果然會訓練士兵,只是不知道軍略如何。“大侄子,你有沒有功名啊,否則我要吃虧了,全賠怎么辦?”老者低聲問我。“我……老人家放心,四五兩銀子雖多,晚輩還拿得出來?!蔽覠o奈道。“怎么回事?”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我一看,竟然是張文修走上來了。“張大人?!蹦潜^對著張文修行禮,旁邊的百姓也有不少人對著張文修行禮,口呼“大人”??磥韽埼男拊陔]州威望甚高。“張大人,晚生李秀?!奔t衣士子上前道。“李秀?”張文修驚訝道:“你怎么在這里?”“大人,晚生剛才被這老頭撞倒……”紅衣士子指著我身旁的老者。張文修看向這邊,看見我,臉色一變,趕緊走過來,行禮道:“大人?!?/br>我笑道:“怎么在這看見若采先生,也來喝茶聽書?”“下官每日午時過后都要來正街和北市察看一番?!?/br>“辛苦先生了。”“倒是大人,怎么不在府中養(yǎng)病,下官竟不知道大人已經(jīng)好了。”張文修笑道,那笑卻有些勉強。我臉一紅,躲懶被抓住了。“原來公子就是隴州司馬江大人,大人可要給老朽做主啊,那位公子要動手打大人,老朽原來想遠遠躲開,誰知后面有人推我呀!老朽就是說一年書也就掙二兩銀子,怎么賠得起,那位公子又是個有功名的讀書人,老朽也得罪不起,大人救我!”我身邊的老者突然一臉慌亂的表情,可我看他眼中精光一閃,分明是裝的。我還是扶住他,對張文修笑道:“若采先生,只是一場誤會,打碎的茶盞我來賠便是。”張文修卻臉色一沉,轉向李秀:“竟敢動手打朝廷命官,押下去?!?/br>“張大人。”李秀滿臉慌亂的神色。“若采先生……”我剛要開口勸,張文修道:“大人,下官只是依律辦事。”我一頓,繼而道:“不知者不罪,若采先生略加責罰就可以了?!?/br>“大人放心,下官理會得?!睆埼男抟欢Y道。“不過,罰銀和茶盞的錢,都是這位老先生要給的?!?/br>“什么?”老者雙目圓瞪。我點點頭,安撫地笑道:“李秀并沒有打到我,可是老人家撞倒李秀,就是老人家先動手的,而李秀沒有還過手,那么所有的損失都該由老人家來賠,新律法上是如此的。不過老人家放心,我替你給了便是?!?/br>“老朽分明說了是被人推的?!崩先思也桓实剌p聲道。我悶笑一聲:“老人家可能指出是誰推了你?”“這么多人,我怎知道,說不定都推了。”我不理會他的耍賴,笑道:“這就只能算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