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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廢了,我滿心愧疚。“全身都是傷,這算什么?!毕牧柙撇辉诤醯乜戳擞冶垡谎?。“射那個青衣書生,他是隴州司馬!”城樓下竟然有人用流利的漢話高聲喊道。“你快下去,我沒空管你?!毕牧柙仆屏宋乙话?,提劍而去。我雖然擔(dān)心小乙,但是不敢再留下連累別人,站在城樓下焦急地等了一會兒,沖殺聲一直沒有停止,想了想,站在這里也沒幫不上什么忙,剛想去找任青,就看見一大群人推著幾十輛車過來。“大人,我已經(jīng)把民兵都召集起來,運了石塊過來,后面還有?!被翌^土臉的任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對我行禮道。“辛苦你了。”我心不在焉。“大人,你聽,喊殺聲停了!”任青緊張道。我一愣,隨即跑上城樓,任青猶豫了一下,跟在我身后。滿地的尸體,有我們的士兵,也有胡人。城樓上到處有被燒過的痕跡,耳邊全是粗重的喘息聲和受傷士兵的呻吟。我小心翼翼地走著,不一會兒鞋子就被血浸濕了。“小乙!”小乙正在和夏凌云說著什么,看見他平安無事,我松了一口氣。“公子!剛才夏將軍說你差點中箭!”小乙跑過來,著急地上下看我。“沒事,”我一笑:“肩頭的傷要緊嗎?”小乙也松了口氣的樣子,看了看自己肩膀的傷口:“我躲得快,只是被刀劃了個淺傷口。”我仔細(xì)看了看他的傷口,的確沒事才放下心來。“夏將軍,胡人今夜不打了嗎?”我走到靠在城墻上閉目養(yǎng)神的夏凌云身邊。“恐怕不能,胡人已經(jīng)沖上城墻三次了,再來一次,我們大概守不住,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的,等會兒就會有第四次。”夏凌云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我正色道:“夏將軍,立刻把詳細(xì)情形告訴我?!?/br>夏凌云卻不看我:“我會派三百士兵保護(hù)你,出城已經(jīng)不可能了,你們就在隴州隨意找個地方躲起來,想來胡人只是要搶劫,不會刻意要害你性命,等他們搶夠了,援軍來之前他們就會走的?!?/br>我卻聽不明白:“為何你要派兵保護(hù)我?”夏凌云垂下眼簾:“受人之托?!?/br>我一愣,大概猜到了他是受何人所托。我一笑,振聲道:“本官乃隴州司馬,如今隴州有難,我一逃,老百姓就要大亂了。就是僥幸留得性命,將來朝廷也放不過我,夏將軍就不要為我cao心了?,F(xiàn)在,本官命令你,告訴本官現(xiàn)在的情形?!?/br>夏凌云抬眼看我,嘴角隱隱有了絲笑意,語氣也輕松起來:“不知大人相詢,是想知道什么?”“這是胡人的哪個部落?”“是扎布的二兒子闊闊的部落,”夏凌云動了動身體,好像是在舒展筋骨:“自從按照大人的計劃對胡人部落挑撥離間以來,闊闊越來越受其他幾個兄弟部落的排擠,地盤越來越小,想來是今年過冬的物資太少,才不得不來攻城搶劫?!?/br>“他們不是搶劫了商隊了嗎?”“大人,欲壑難填。”夏凌云淡淡看了我一眼。我想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對勁,問:“剛才胡人里分明有人認(rèn)識我,好像還是個漢人,那是誰?”“不知道?!?/br>這個問題多想無益,我又問:“他們有多少人?”“我估計有一萬左右,恐怕是闊闊的全部家底了。”“我們還剩多少人?”夏凌云苦笑一聲:“原本就不足五千,我派了兩千人去了南門,南門的胡人大概有四千,我們這里是兩千士兵對六千胡人,現(xiàn)在除去受傷的,只剩下不到一千了?!?/br>我心底一寒。“我是軍人,死在這里死得其所,大人還是速速謀生路去吧?!?/br>莫非只能等死?我心里轉(zhuǎn)過無數(shù)個念頭,突然寒風(fēng)一吹,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夜里很冷,城樓風(fēng)又大,公子還是回去吧?!毙∫覄裎?。冷?我這才感覺到手腳已經(jīng)完全沒有知覺了。我雙目一亮,轉(zhuǎn)向任青道:“快快,你立刻叫民兵運水到城樓來,越多越好,什么容器都行,只要能裝水!還有南門那邊也這樣吩咐下去!”“大人?”任青疑惑地看著我。我厲聲道:“耽誤了提頭來見!”任青立刻唯唯應(yīng)下,快步跑下城樓。“夏將軍,依你看,胡人什么時候會再攻城?”“快了,”夏凌云挑了挑下巴:“你看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闭f著夏凌云站直身子,拿起已經(jīng)缺口的劍,對我說:“江大人快下去吧,能不能逃過是江大人的命了,總之不要死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就好,這樣夏某也不算言而無信了?!?/br>我笑著抬手?jǐn)r住他,自己走到墻邊,大聲道:“本官乃隴州司馬江湛,對面可是黃金家族的二王子殿下?”從沒試過這么大聲說話,我偷偷轉(zhuǎn)過去咳嗽幾聲。胡人隊伍停止了動作,過了一會兒一人騎著馬出來,慢慢離城樓近了些,喊話道:“正是尊貴的闊闊王子,江湛,你可是來投降的,是便快快打開城門!”這人分明就是剛才叫人射殺我的人,仔細(xì)一看,竟是李秀。我一時氣憤:“李秀,枉你是受過教化的讀書人,竟然不知廉恥投靠蠻夷,反過來加害自己的同胞!”“江湛!你曾當(dāng)眾羞辱于我,今日我便加倍奉還與你!”李秀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大笑起來。我冷冷道:“鸞鳥尚且思念同類,不食不舞,你簡直禽獸不如。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不與你這等下作之人說話,請王子殿下上前?!?/br>李秀仰頭笑道:“不必了,我說的話殿下聽得進(jìn)去幾分。你若不是投降,我們可要繼續(xù)攻城了,待你城破身死之時,我看你還如何巧舌如簧?!?/br>這時胡人的隊伍中有一匹白馬稍稍出前,馬上的人高聲道:“怎么樣,漢人的官,是不是要開城門?”胡人的貴族大都會說漢話,這人的喊話雖然生硬,倒也流利。我大聲回他:“這位想必就是王子殿下了,想要本官打開城門,本官可要提個條件!”“什么條件?我答應(yīng)你不殺你!”我微微一笑,剛要喊話,任青氣喘吁吁跑上來:“大人,水和石塊都運過來了?!?/br>我略微偏過頭去:“夠不夠?”“下官已經(jīng)安排人繼續(xù)送過來?!?/br>“不夠也沒辦法了。叫民兵都把這些搬上來,等會兒一起作戰(zhàn)殺敵??烊?zhǔn)備?!?/br>吩咐完任青,我繼續(xù)喊道:“王子殿下立刻殺了您的謀士李秀,本官馬上開門,如何?”李秀臉色一變,看闊闊居然真的猶豫起來,馬上策馬返回,在闊闊耳邊說了幾句。我握緊拳頭緊緊盯著他們。“漢人果然狡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