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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三百士兵齊聲高呼道,喊聲震天。那些胡人被士兵們的氣勢所懾,不敢上來,只在丘下駐扎,和我們對峙。快到半夜,我站在丘上,種冰走到我身邊,拱手道:“將軍,胡人現(xiàn)在大多休息了,我們裹住馬蹄離去,等他們察覺的時候要追趕也來不及了?!?/br>我點點頭:“是不錯?!?/br>“那我立刻吩咐下去?!?/br>我笑道:“種冰,你說,我們現(xiàn)在殺過去,會怎么樣?”“將軍,我們只有三百人,對面的胡人至少在六千以上,現(xiàn)在不過是被我們的疑兵之計唬住,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只有這點兵力,恐怕……”夏凌云遲疑道。“將軍,不可意氣用事?!狈N冰也低聲勸我。“唐明,你怎么說?”我看向在一邊不說話的唐明。他冷冷道:“你說,我做?!?/br>我笑起來:“種冰和凌云說的都對,不過既然用了疑兵之計,我索性用得徹底一些,讓他們以為我真的有大軍在此,正要去圍剿他們?!?/br>他們三個靜靜看著我,不說話。我淡淡一笑,望向胡人的營地:“凌云,種冰,你們各領一百人繞到兩邊的樹林里去,每人都帶十字火把,大喊也行,擊鼓也行,總之響動怎么大怎么弄,至少聽上去要有好幾千人,看上去有好幾千人。”我站在丘上,同時吩咐士兵們搖旗吶喊,看著兩邊樹林里瞬間起了無數(shù)火把。胡人的營地sao亂起來,人影憧憧,片刻后四散逃竄,兩邊樹林里時不時射出飛箭。我看胡人已經(jīng)往北方跑出去不少,剩下的也只顧逃命,一揮手,帶著剩下的一百背嵬軍沖殺下去,凌云和種冰也領軍而出。追殺剩下來的或者落在后面的胡人,沒遇到什么抵抗,將士們殺得也不是很痛快,畢竟只是一些只想逃命無心戀戰(zhàn)的敗兵罷了。很快就結束了,三百人立刻站列整齊,每個人臉上都面無表情。我打了個哈欠,偏頭看了眾人一眼,笑道:“算了,本來就是騙他們才贏的,殺不痛快也沒辦法,若是他們不跑,我們就該跑了。兄弟們別這個樣子,咱們回去喝酒吃rou!”眾人哄笑起來,一起有條不紊地騎馬回營。這年我二十六歲,朝廷說要嘉獎于我,命我回京。我爹已經(jīng)致仕,我再見他的時候,他的頭發(fā)全都白了,身體也比幾年前差了很多。我不再請調邊關,留在京城陪他。番外?龍非邪5冬天我陪著爹去華清觀,循著笛聲走到小院門口,第一眼見到那個書生,我就認出他是小道童來,也就是,我的仇人。他對我完全沒有印象,雖然兩人說不上有什么感情,可是我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四五歲了,不是全然沒有記憶的時候,不認識我,大概是因為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想起我來的緣故。我心里竟有些怒意。“在下江湛,表字含章。”可是他居然叫含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我來嗎?強行擄了他回府,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反正江宿已經(jīng)死了,所有的罪過就要他來承擔。要他死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每次看見他悠閑自在的樣子,我不禁冷笑。我都懶得自己動手,他還不值得。帶他去邊關,他身體不好,自己就會承受不住死在那里。我娘痛苦了那么久,他就是死了也不能消我心頭之恨。江家已經(jīng)沒落了,我也沒興趣落井下石,便宜了他們,只是這樣好了。偏偏那人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對他再差也不惱,甚至有些逆來順受??墒瞧鋵嵅皇莻€柔弱的人,若是惹了他逼急了他,他不是沒有手段。他很聰明,又有趣,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覺得舒服,經(jīng)常放松得忘記了我是想他死的,如果忘記了的話,我?guī)缀跏侨娜獾匦湃嗡?。我厭惡起自己來,也很討厭他的接近和觸碰,因為心里知道并不排斥,可是想起他爹和我爹的事情,又從心里涌上來一陣惡心,他也不干凈。果然回京后他一直在生病,他病怏怏的樣子,我每次見了都覺得胸口悶悶的,不愿再看見他,經(jīng)常和唐明他們一起出去喝酒尋樂,后來在瑤臺畫舫見了仙兒,溫婉柔順,知禮節(jié)懂進退,我很快替她贖身,買下畫舫送給她。否則總是想著一個男人,太奇怪了。我爹大壽那天,見他臉色不好,還是跑去找他,兩個人在院中喝酒。拋卻心里的那些阻礙,我真的,很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偏偏就是這樣我才覺得胸中郁結,不知道該怎么對他。他的唇貼上來的時候,我本就有知覺,心中怒極想一掌震開他,他卻醉倒在地。我站起來冷冷看著他,知道他的身體經(jīng)不住在冰冷的地上睡一晚,還是一咬牙走了。就讓他死了最好。果然他連著病了五天,我爹請了好幾個大夫過來,那天在回廊上看見他,應該是剛剛才醒過來,一臉病容,他想和我說話,我只覺得嫌惡,冷冷看他一眼,徑自走了??此樕弦凰渤霈F(xiàn)的蒼白恍惚,我卻并不快意,心中一痛。他辭官回鄉(xiāng)后,我想,這就算了,此生應該都沒機會再相見,反正他那樣的身體,就算我放過他,他又能活得多好多長?可是我爹又要去拜祭那個人,無論如何,我不可能放心我爹一個人。又看見了青衣書生,小乙也不在他身邊了,他其實很傷心,卻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努力求生,從不開口求人幫忙。我和我爹住在他家里,他也沒說什么,只是經(jīng)常出門,在家的時候大多陪著我爹,他跟我沒說過幾句話,就這么淡淡地相處。爹臨走之前,要我和他以后親如兄弟。在這世上,我只有他一個弟弟,他除了我,也沒有別人可以依靠,雖然看上去總是不需要麻煩別人自己也能活得很好的樣子,其實很害怕一個人吧,沒有親人,所以不得不一個人,但是很害怕。他并不是江宿的兒子,難怪以前沒聽他說起過他娘的事情,我后悔起來,以前對他的恨意也變得毫無意義。他這副病怏怏隨時會死的樣子,是我害的。不過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順照顧他。我把他送回京城,讓他在府里養(yǎng)病。一年半以后,我平亂回京,走進家門,看見他正要出來迎我。“含章?!蔽铱粗?,稱呼他的字。他的字還是我取的,可是他一點都不記得,是巧合?“大哥?!彼χ饝?。只聽他喊我一聲,心立刻被填得滿滿的,就好像當年對小道童一樣,莫名其妙地喜歡他。意識到這一點,不得不遠遠避開,否則太奇怪了。我早該娶妻了,只是若娶了哪家小姐回來,言語索然無味,更是痛苦無趣。這天正在畫舫聽仙兒唱曲兒,外面有人吵鬧,我走出去,倚著門看有人借酒鬧事。一旁的侍女看見我,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