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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走出去,看見他站在門邊。“先生方便嗎?”我點(diǎn)點(diǎn)頭。和董凝下棋下了幾個時辰,日已西沉,我看了看天色,該去送藥了,見對面的董凝還皺著眉頭,投子笑道:“罷了,是我輸了?!?/br>拿起桌上的藥包要走,董凝叫住我:“先生分明勝券在握,為何投子認(rèn)輸?”我笑道:“棋為何物?”“對弈爭勝,古人下棋,猶如兩國對陣,全力爭勝?!?/br>“嗯,這個也算得一種,”我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棋之于我,坐隱、忘憂而已,也可作為消磨時間之爛柯,爭勝之念一起,心就偏了。”“真是酸腐文人?!碧锉T谝慌源蛄藗€哈欠。董凝起身對我一揖:“學(xué)生謹(jǐn)記先生教誨。”我連忙擺手:“你我朋友之誼,在下怎么敢當(dāng)公子的老師?!?/br>被人家留下吃晚飯,晚上回來,院子里火光閃閃,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失火。待看清楚是田保坐在火堆旁喝酒,才放下心來。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他遞了壺酒給我,我接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酒量很差?!?/br>他冷冷地不說話,眼睛直愣愣頂著跳動的火焰。“怎么不說話?特意點(diǎn)了篝火,不就是等著我陪你喝酒聊天?!蔽业恍?,拍開酒壇的封泥。“先生可有親人?”“嗯,有。”我點(diǎn)點(diǎn)頭。“在哪里?”我仔細(xì)想了一下:“此刻,應(yīng)該是在真州?!?/br>田保目光一閃,看向我:“那里現(xiàn)在是龍騰軍的地方了?!?/br>我看著他。田保喝了口酒,望向天空,長長舒了口氣。“我剛剛聽村民說,龍騰軍攻破真州城,守城的張將軍和二十幾名武官都殉國了?!?/br>我的臉隱在陰影處,拿著酒壺的手微微顫抖。“先生不要太過擔(dān)心,龍騰軍軍紀(jì)嚴(yán)明,不會擅殺無辜百姓的?!碧锉?嘈α艘宦?。“你跟龍騰軍打過仗?!蔽业?。“先生早就看出來了?”我喝了一口酒,看著他笑道:“手臂上的刺青,你當(dāng)我瞎了嗎?”田保摸了摸右臂,微微笑了一下,又立刻冷下來,低聲道:“我是定州之戰(zhàn)中的敗兵?!?/br>火堆發(fā)出噼啪的響聲。“輸給了,龍騰軍的主帥,”田保喉頭動了動,“先生知道他嗎?”我笑了一下:“原來的鎮(zhèn)國大將軍龍非邪,如今還有幾個人不知道?!?/br>“這倒是?!碧锉W旖枪雌鸪爸S的笑意:“原來人人崇敬的英雄,突然成了叛軍。”我沉默片刻:“朝廷一直派大軍征討,也許很快就能鎮(zhèn)壓下來……”田保搖搖頭,低聲道:“先生,大將軍起兵一年,幾乎是百戰(zhàn)百勝。不要說將軍用兵如神,將軍的親兵背嵬軍,都是萬里挑一的勇士,更何況,”田保閉上眼睛:“很多地方的將領(lǐng),原本就是背嵬軍出身,將軍起兵之時,他們就一呼而應(yīng)。”“你稱呼他,大將軍?”田保笑了一下,看著我,目光閃爍:“先生是沒上過戰(zhàn)場,否則見了大將軍令人傾倒的英姿,也會心生敬畏?!?/br>“啊,嗯……”我模糊答應(yīng)著,擦擦嘴邊的酒液。“先生是不是怕了?這倒是,若是讓人知道我說這些話,告到官府那里,一定是死罪?!碧锉4舐曅ζ饋?,聽起來卻有諷刺的意味。我默然不語。田保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先生,龍騰軍很快就要到澤州了,先生還是快走吧。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會送先生到安全的地方?!?/br>“就快到澤州?”我抬頭看他。田保點(diǎn)點(diǎn)頭,低聲道:“澤州一破,龍騰軍在北方的根基就穩(wěn)固了?!?/br>可銳意南下矣。我靜靜看著跳動的火焰。“算了算了,跟先生這種文人說這些戰(zhàn)事,先生也不懂,就當(dāng)聽聽我老田發(fā)牢sao好了?!碧锉9恍?。我點(diǎn)頭笑道:“這倒是,我一介文人,不懂軍事?!?/br>作者有話要說:趕稿的杯具……頂著黑眼圈爬過,請小月月賜我力量,555555第63章第二天起來頭疼得厲害,心里把田保罵來罵去,嘴上只敢哼哼兩聲。自己喝了點(diǎn)醋,酸得我差點(diǎn)沒哭出來,連忙咬了幾塊白糖糕。覺得好了一些,正要出門采藥,聽見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在門口停了下來。“先生。”董凝從車上下來,對我一揖。“允冰,今日怎么坐馬車來了?”“學(xué)生是來請先生為家父看病。”我驚訝道:“太守大人病了?”董凝苦笑一聲:“請先生不要推辭?!?/br>給董啟珍在陽陵泉施針過后,我收拾好針包,拱手道:“借大人書案一用,在下好寫副方子?!?/br>“請便。”董啟珍動了動右肩,笑道:“我這右肩疼痛難忍,夜間尤甚,已看了不少大夫,只有先生手到病除?!?/br>我一邊寫方子一邊笑道:“大人謬贊了,這病不是一日兩日能好。在下三日后再來為大人施針,大人平日也可以自己按壓xue位,至少可以減輕疼痛。”“多謝先生?!?/br>“只不過,”我把筆放下,將方子遞給旁邊的家丁,“我看大人面帶愁苦之色,可是有何煩惱之處?在下不才,不懂得醫(yī)心病,心病就只能靠自養(yǎng)自醫(yī)了?!?/br>董啟珍聞言,嘆了一口氣。我看向旁邊的董凝,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先生也知道,真州大敗,叛軍快要到澤州了,家父如何不憂心?”“如此,在下不便多言?!?/br>起身告辭,走到洞門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僧人。我奇怪地停下來看了他幾眼,他目不斜視地走我身邊走過,仿佛沒看見我一般。董凝從后面跟上來,那僧人才略一施禮。等僧人一走,董凝走到我身邊,笑道:“先生莫奇怪,這是叢念大師?!?/br>“府上怎么有僧侶?”“家父信佛,時常收留云水僧,不過這位大師卻有些本事,能言禍福,來時給一個家丁觀面相,說他有血光之災(zāi),那人不久就讓瓦片砸了頭,平日又能說些佛理,倒有不少人信他?!?/br>我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允冰也信?”董凝撓撓頭:“先生偶爾也說佛家之語,學(xué)生自然信?!?/br>“我可沒有斷人吉兇的本事?!?/br>我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出去,董凝拉住我。我回頭不解地看著他。“先生住在城外,若是叛軍來了,難免遭殃。我剛才已經(jīng)和父親說過了,先生就留下來住吧?!?/br>我一愣,笑道:“大人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只是多有不便?!?/br>“先生精通佛老二家,家父平日也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