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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下樓,汪大夏跟在她后面,卻聞得吱的一聲,一個黑影從香案上跳下來,正是一只老鼠。 汪大夏脫了鞋往黑影處一砸,老鼠當(dāng)場暴斃。 原來是老鼠偷吃靈位前的供果,撞倒了靈牌,在汪大夏點燃蠟燭之前跑了。 虛驚一場。 魏采薇說道:“你把老鼠處理掉,鬼神之說不可信,睡覺?!?/br> 汪大夏點頭,指著靈牌說道:“你能不能把靈牌請到樓上去?我……我覺得瘆得慌,睡不著??傆X得這個牌位在看我?!?/br> 魏采薇覺得好笑:你怕你自己? 汪大夏以為魏采薇不肯,連忙說道:“我加錢,二兩夠不夠?” 魏采薇對死鬼老公又有了新的了解:原來殺伐決斷的汪廠公怕鬼! 汪大夏:“五兩?” “不用。我不會乘人之危。”魏采薇抱著靈牌上樓。 汪大夏終于放松了,坐在羅漢榻上,正要吹滅蠟燭,頓住了,到底心有余悸,不敢在黑暗里睡覺。 干脆就讓蠟燭亮著,如此,一覺到天明。 采薇是被巷子里的賣油條豆腐腦的貨郎叫賣聲叫醒的。 她下樓買了五根油條,一瓦罐豆腐腦,貨郎要給豆腐腦上面澆咸鹵子,魏采薇阻止了,“不用,我喜歡甜的?!?/br> 貨郎挑著擔(dān)子走了,魏采薇叫住他,“等等。”她從家里拿了個小碗,“把鹵子單獨放在這里。” 死鬼老公喜歡咸豆腐腦。 貨郎往咸鹵子里加蒜末、韭花醬,正準(zhǔn)備撒香菜末時,魏采薇說道:“不要香菜?!?/br> 死鬼老公討厭香菜,無論是餛飩還是豆腐腦或者是羊湯、吃火鍋,他都聞不得香菜味。 魏采薇買早餐的動靜把汪大夏吵醒了,他立刻起來穿衣服洗漱,就怕小寡婦再乘他睡覺sao擾他。 等他梳洗裹幘完畢,魏采薇已經(jīng)把早飯擺在桌上了。 豆腐腦和油條,最普通的吃食,卻把汪大夏勾得嘴巴都濕潤了,他昨晚只吃了西瓜和紅糖油炸糕,現(xiàn)在好餓,但是北城兵馬司的人還沒撤崗,他還不能出去。 “一起吃吧?!蔽翰赊蓖约耗峭攵垢X里加了兩大勺雪花白糖。 汪大夏:吃人嘴短,萬一小寡婦提出類似暖床的過分要求…… “反正你昨晚都給錢了?!蔽翰赊闭f道。 對哦,我給錢了的。 汪大夏坐在對面,給自己盛了一碗豆腐腦,先聞了聞咸鹵子,確認(rèn)沒有香菜后,澆了半碗咸鹵子。 魏采薇吃了兩根油條,汪大夏吃了仨,早飯的分量剛剛好,都吃飽了,沒有剩飯,這是夫妻三十年的默契。 汪大夏放下筷子,魏采薇問:“會刷碗嗎?” 汪大夏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紈绔,搖頭,“不會?!?/br> 魏采薇:“把碗洗了——我教你,很簡單的?!?/br> 魏采薇要汪大夏收了臟碗,在后院取了水缸里的水刷碗,汪大夏寄人籬下,不是二少爺了,只得照做,沖了三遍,聽到巷子里站崗士兵撤崗騎馬的聲音,忙說道:“他們走了,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告辭?!?/br> 汪大夏背上包袱,剛剛碰到大門門栓,就聽見巷子里又傳來蹬蹬馬蹄聲,難道北城兵馬司去而復(fù)還? 馬蹄聲就在門口停住,緊接著有人哐哐拍門。 敲門聲很是粗魯,魏采薇朝著汪大夏使了個眼色,說道:“何人在外喧嘩?” 外面的人說道:“錦衣衛(wèi)辦案,快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兩世夫妻撒糖兩章后,修羅場來啦~早安,100紅包掉落,舟這周忘記了申請榜單了,一直無榜單無曝光的日更中,非常需要各位的支持啊。 第13章 機智的寡姐 汪大夏的第一反應(yīng)是錦衣衛(wèi)要抓他,又要找我?不是已經(jīng)證明我無罪么? 不對啊,錦衣衛(wèi)怎么知道我藏在小寡婦家里? 魏采薇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錦衣衛(wèi)找她,不過,她早有安排了,自信滴水不漏…… 魏采薇指著院子后門低聲道:“你快走,不要管我,被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你昨晚留宿在我家里就不好了。” 也對,如果錦衣衛(wèi)一進來就搜屋子,我這么個大活人肯定藏不住的。 汪大夏背上包袱就開溜。 魏采薇:還真是……干啥啥不行,就是逃的快。 待汪大夏從后門走了,魏采薇才開門。 開門的同時,錦衣衛(wèi)從外頭踹門,若不是魏采薇反應(yīng)快,差點被踢了個窩心腳! 魏采薇退得太快,后背撞到了香案上,靈牌再次倒下。 嘩啦啦涌進來幾十個錦衣衛(wèi),為首的居然是個頗為俊俏的少年,少年一抬手,“搜!” 錦衣衛(wèi)如蝗蟲般跑去樓上樓下,小院,就連還沒開火的廚房都不放過,全部翻個底朝天。 少年問魏采薇,“為何現(xiàn)在才開門?” 魏采薇說道:“寡婦獨居,應(yīng)當(dāng)慎重。外頭的人自稱錦衣衛(wèi)拍門,民婦不敢貿(mào)然開門,方才從窗縫里看到確實是錦衣衛(wèi)的服飾,這才開門?!?/br> 少年一撩袍角,兩腿如馬步般張開,穩(wěn)坐在羅漢榻上,雙手放在膝蓋上,上下打量著魏采薇,“那么多人闖進來,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br> 魏采薇扶起死鬼老公的靈牌,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重新擺正,說道:“錦衣衛(wèi)查案,是為除暴安良,民婦自當(dāng)配合?!?/br> 少年玩味的看著她,“你都不問錦衣衛(wèi)為何找你?” 魏采薇垂眸斂手,“民婦前夜有幸圍觀錦衣衛(wèi)捉拿嫌犯汪衙內(nèi),汪衙內(nèi)乃北城一霸,都被錦衣衛(wèi)圍追堵截如喪家之犬,命懸一線。北城兵馬司愛子在錦衣衛(wèi)面前尚且如此,民婦更是如螻蟻般弱小。無論錦衣衛(wèi)做什么,民婦自當(dāng)順從,軍爺問什么,民婦就答什么,民婦不敢反問軍爺?!?/br> 少年拿出一張手抄的賬本,“魏采薇,十七歲,遼東鐵嶺人氏,醫(yī)籍?!?/br> 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將戶籍按照職業(yè)進行劃分,有軍戶,馬戶,鹽戶,商戶,匠戶,醫(yī)戶等等。 魏采薇面露驚訝之色,“軍爺怎知民婦的來歷?” 少年說道:“你前晚住在順天府衙門對門的似家客棧。按照規(guī)矩,入住客棧之前要登記戶籍姓名和住址,陳千戶在那晚被人毒殺,所以那晚所有入住過客棧的客人錦衣衛(wèi)都要查一遍?!?/br> 魏采薇道:“原來如此?!?/br> 那晚她填寫的現(xiàn)居地址就是甜水巷。 少年伸手,“把你的戶貼拿來,我要核對真假?!?/br> 魏采薇用發(fā)髻上的一根耳挖簪撬開了亡夫靈牌底座,里面居然是空的,里頭有幾張銀票和一張淺黃的戶帖。 少年眉頭一挑,“喲,你挺會藏東西的。不過既然被我瞧見,從今天開始,你得換個地方藏了?!?/br> 魏采薇并不搭話,雙手將戶貼遞給少年,“請軍爺過目?!?/br>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