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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會格外煎熬?!彼砬槠届o,“與其忍受這種生活,不如過得自由自在點,別那么執(zhí)著?!?/br>“那王爺呢?您這輩子都要和薊公子在一起,難道不煎熬嗎?”嬴城卻笑了,并未開口,只是擺手讓對方別再說下去。無雙終于落下一行清淚,“以前我覺得您只是無情,如今……卻是真真正正的絕情?!?/br>不打算去反駁,因為無雙說的都對。他不是以前那個嬴城,既然不愛,那就要說清楚。當(dāng)然,他可以給對方充分的選擇,卻無法給出自己半點感情。無雙像是下了決心,再抬頭時,堅定到?jīng)Q絕,“無論如何,我只想跟著王爺。這是我的決定,絕不后悔。”為什么能這么愛一個人呢?不明白,不懂。即使對方不愛自己半分,也依舊無怨無悔,值得么?嬴城垂下長睫,低嘆近乎自語,“就依你?!?/br>回到府里后,正好遇到薊常曦從前廳出來。嬴城問起他關(guān)于北疆的事情,那人說道的確北疆最近不太安穩(wěn),不過只是一些蠻夷的小打小鬧,讓嬴城放心,不用多慮。“那你……”嬴城問了個自己比較關(guān)注的問題,“會不會去北疆?”“暫時不會?!彼E常曦奇怪他怎么突然提到這個,“如果要去,陛下會下旨的,我不能私自行動,大家都是要聽軍令的。”嬴城喔了一聲,在心里不被察覺的某個角落,很隱晦的悄然一松。幾天后,他又從太子那里打聽了一下,果然北疆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這回才徹底扔下了個包袱,接著又把消息轉(zhuǎn)達(dá)給了薊常曦。嬴城知道,薊常曦雖然面上不顯分毫,但什么事都喜歡憋在心里。他的父親和哥哥都在北疆,不擔(dān)心才奇怪了。所以第一時間想讓那人安心。等到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后,他們兩個又恢復(fù)了安安逸逸互相打趣的日子。兩人年紀(jì)本就差不多,再加上現(xiàn)在天天待在一起,早晨還在演武場共同練習(xí),相處倒是越來越自然。有時興頭上來,晚上也會在一起玩鬧閑聊,若是太晚,嬴城就干脆和薊常曦同住,免得再兩邊院子來回跑。沐塘對此很高興:自家公子和王爺相處融洽,自然是好到不能再好。只有寧祥知道,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在無憂無慮的時光流逝中,春來夏往,秋逝冬停。大梁王朝每年的冬季慶典即將開始布置。而慶典到來的那一天,整個大梁將徹夜不眠,狂歡天明。嬴城覺得,這個所謂慶典就是未穿越前自己那個時空的大年三十。大家熱熱鬧鬧聚在一起,吃吃團(tuán)圓飯圖個喜慶氣氛。而在大梁,宮里在那天還要舉行一場盛宴,文武百官都會齊聚殿前,為新一年國家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進(jìn)行祈愿,然后共同觀賞歌舞、品嘗美酒佳肴。說起來是不錯的樣子,可是——嬴城很傷腦筋,因為他必須為這個慶典晚宴進(jìn)行一些籌劃。為什么當(dāng)個王爺這么辛苦……在和太子好不容易商量完所有事宜之后,他暈暈乎乎的又去了崇明宮找自己的爹,鳳君湛簫。十二月,天氣已冷的刺骨,近日連下了幾場大雪,此刻放眼望去,夜晚的皇宮被一片皚皚潔白所覆蓋。湛簫見到嬴城后很是高興,對自己兒子好一陣噓寒問暖,又提及與薊常曦的相處是否還順心順意。嬴城都一一回答了。“這次太子召你入宮還是為了慶典的事情嗎?”嬴城點點頭,“都已經(jīng)和太子哥哥商量妥當(dāng)了,到時命人準(zhǔn)備就行?!?/br>湛簫看了他良久,眸子里有疼愛也有無奈,輕輕撫了一下嬴城的頭發(fā),說道,“你啊,經(jīng)過一年前那件事,以后必須多長個心眼。別太顯鋒芒了,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闭亢嵅恢老氲搅耸裁?,表情有些泛著冷意,放在嬴城肩上的手也稍稍用力,“城兒,皇宮太大,人心險惡。保全好自己。”“放心吧爹,我會的?!?/br>一年前,嬴城曾因一場事故陷入了昏迷,所以現(xiàn)在的自己才有機(jī)會進(jìn)`入這具身體。但那場事故……很顯然,是人為。宮廷之爭,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為了至高的那個位置,無數(shù)人都想踩著別人的尸體穩(wěn)步向前。嬴城對這些并不陌生,確切的說,是這一年來,不再陌生。他的父親是梁國國君,他的爹是后宮主宰,他的親哥哥是未來儲君。而他自己……既是眾星捧月,也是——眾矢之的。從皇宮出來后,夜更深了,濃稠如墨染,陰郁的月光讓人的心也仿佛籠上了一層薄紗,不透氣,壓抑而愁悶。周圍家家戶戶都掛出了紅彤彤的燈籠,門上張貼著象征吉祥安康的圖紋和對聯(lián)。一切都那么和諧幸福,嬴城卻開始走神。是的,不可否認(rèn),他開始想念自己的家人了。另一個時空的,自己的爸爸mama和jiejie。馬上就到新年夜,人人都是一家團(tuán)圓,而他什么時候才能和家人團(tuán)圓?心里像被人用力貫穿了一個大洞,有烈風(fēng)穿過,冷而疼痛。嬴城忽而出聲道,“停轎?!?/br>一直跟在轎子外的侍從問道,“王爺,出什么事了?”就見嬴城從轎中走了出來,冷風(fēng)讓他清醒,心口卻更加空曠。“本王想自己走走,你們不要跟著?!?/br>“可是王爺,這個時辰……”嬴城根本不理睬對方,只是自顧自的朝前走去。后面的侍從有些不知所措,唯有遠(yuǎn)遠(yuǎn)地和轎夫亦步亦趨的跟在嬴城身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法思考。心下有些惶惶然,腦袋里渾渾噩噩。臉上被吹得生疼,嬴城絲毫不在意。仿佛喪失了痛覺,喪失了一切,如同行尸走rou。這個依舊不那么熟悉的世界啊——路好像越走越長,越走越黑,胸口越來越空。然后,嬴城聽見有人在喊著自己,很輕很低的喚道,“王爺。”他抬頭,看見了薊常曦。那人一身白衣,站在大雪之中,撐著一把深紅油紙扇,笑的安安靜靜,“夜寒霜重,我來接你回去?!?/br>似被人生生拽入了這個時空,嬴城沉默不語,和薊常曦遙遙而望。于是,薊常曦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嬴城的身邊,一柄紙扇隔斷了他的虛空,“走了,回家?!?/br>心口溫度驀然開始回升,接著被一團(tuán)綿軟東西所填滿,充實又安定。很多事情的改變往往不過一瞬,嬴城最后看了一眼此刻的身側(cè)之人。他終是跟著薊常曦漸行漸遠(yuǎn),在蒼茫的雪夜里留下了淡去的背影。第6章卷五·玉顏旖旎煙波浩渺,萬物皆靜。天地之間,唯我煢煢孑立,漂泊無依,不知何去何從。如在深淵之底,冰冷與世隔絕。只余一雙眼睛久久不肯合上,看著蕭條的月光。遠(yuǎn)方童稚歌謠若有似無的游蕩在耳邊——夜長長,月彎彎,流水湛湛到城關(guān),風(fēng)翩翩,草芊芊,夢影疊疊長思念。雨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