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朝著那出口逼近。多靠近光源地一分,回憶就增加一分。未穿越前的世界里發(fā)生的一幕幕就像走馬燈,飛速的在腦袋里旋轉(zhuǎn)、停留。嬴城真真切切的明白過來了——自己將離開大梁,或許會重回原來時空!他本該高興才對,他期待了那么久,可以回去了——他該歡呼雀躍!然而事實上,嬴城遲疑了,并且害怕。躊躇讓他搖擺不定,“不——”他這樣說道,但聲音被淹沒在不安分的時空齒輪中。還不確定。不確定是不是就這樣走掉,不確定自己是否那么舍得,不確定回去之后可以裝作若無其事,不確定的事情太多,時間又太緊迫,容不得細(xì)想。只是——不想走,還不想離開——因為——“常曦!”竭盡全力的,嬴城喊出了那個名字。接著,一直禁錮他的咒符像被轟然擊垮。滿頭冷汗,他從床上猛然坐起,心跳非常快,一聲一聲撞的胸口生疼。溫暖而有力的雙臂從后面緊緊抱住了嬴城。“我在這里。”常曦說道,“沒事的王爺,只是一個噩夢?!彼奄穷~前的薄汗輕輕拭去,又吻了吻對方的側(cè)臉。呼吸依舊急促,但神經(jīng)卻松了下來,繃緊的肩膀也漸漸舒緩。嬴城靠著常曦,思緒還未全部歸位,回憶起之前的夢境,依舊有些微的茫然。“我夢到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如是說著,嬴城下意識的去握常曦的手腕,當(dāng)目光落下時,他被對方那個深紅似血的鐲子驚的輕顫了一下。“顏色……怎么了?”嬴城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抓著常曦的腕部,像是在發(fā)呆又像是在思索。“我也覺得奇怪?!彼E常曦下巴抵著嬴城的肩,蹙眉道,“這些天總覺得顏色越來越深,之前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br>嬴城不再說話,受之前那股脫離意志的力量所影響,精神一直有點恍惚,現(xiàn)在細(xì)細(xì)理順?biāo)季w之后,心中原本模糊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剛才那種要被吸入時空隧道的感覺……是要穿回曾經(jīng)世界的前兆吧?可在最后關(guān)頭,自己選擇了放棄,為什么?嬴城隱隱有了答案,心里簡直一團亂。他總算意識到了,自己是真真正正丟失了一次回家的機會,而這次機會……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如果說半分惆悵也沒有,那一定是自欺欺人。但與之相持平的輕松感,也不可否認(rèn)的真實存在。之所以會感覺到輕松……嬴城握住對方手腕的手指又用力了點——應(yīng)該是為了身邊這個人吧。嬴城并沒有告訴常曦,自己到底夢到了什么,也沒有告訴對方自己也許將永遠(yuǎn)留在大梁。他心情依舊復(fù)雜,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dá)。說來也是奇事,自從那天晚上之后,星象開始恢復(fù)正常。不但濃霧散去,連月亮也不再吝嗇光芒,繁星更是遍布整個夜空。日子悄無聲息地又歸于平靜。這天,因著嬴從煜看嬴城辛苦了這么久,特地大發(fā)善心的讓他在家休息休息。某人真是求之不得,飽飽的睡了一頓午覺之后,神清氣爽就想著去找常曦。正欲出門,就見寧祥進(jìn)來說道,“王爺,正君那邊來了人,給您送了些茶點?!?/br>嬴城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一聲,本不甚在意,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便多問了一句,“來的可是安容?”“正是安容,”寧祥驚訝,“王爺對他怎么這么上心?”嬴城失笑,“我不過是覺得他乖巧懂事,所以才印象深了點,讓他進(jìn)來吧?!?/br>寧祥應(yīng)聲,不一會兒,就領(lǐng)著安容到了房內(nèi)。安容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見到嬴城時,眸子也沒聚焦,似在想著事。最后,還得靠寧祥提醒,才恍然彎腰行禮。“這是怎么了,一直在走神?”嬴城只是想打趣打趣他,沒想到對方反應(yīng)挺大,當(dāng)即就要跪下,還好被自己及時攔住了。安容拘束謙卑的樣子讓人看著很是不自在,在睿王府,不管是對寧祥還是沐塘,又或是其他人,嬴城素來一視同仁,平等視之。平日也不會擺什么王爺架子,如今安容這副模樣,倒像是嬴城欺負(fù)了他似的。無奈的嘆了口氣,嬴城說道,“我同你玩笑而已?!彼众s緊轉(zhuǎn)移話題,拿起對方做的糕點,由衷稱贊,“你這點心還真是漂亮。”試探的嘗了一口,味道很熟悉。頓了頓,嬴城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雖然這盤糕點比趙亭筠拿來的那碟精致了很多,但味道確實一模一樣的。身為下人,觀察主子的表情變化并且熟于猜心乃是最基本的技能。安容此刻并不是很在狀態(tài),卻也不妨礙他心思剔透腦筋活絡(luò)。當(dāng)下就搶先認(rèn)錯道,“請王爺責(zé)罰!”嬴城對這人動不動就請罰、認(rèn)錯很是沒轍,“你滿心都是為你家正君著想,何錯之有。況且我有那么兇神惡煞么?”安容忍不住被他逗笑。只是笑過之后,又恢復(fù)了心事重重。“你今日真的很奇怪,安容?!辟且幌蛎翡J,早就發(fā)覺了這人的不對勁,“說起來,每次你都跟著你家主子,這回怎么單獨前來了?!?/br>“正君……”安容咬著下唇,手指也慢慢絞緊。“有時我真好奇,你怎么對他那么死心塌地,是從小就跟著趙亭筠了?”“不是從小跟著,其實……是因為要報恩?!?/br>像是聽到了天大的不可思議之事,嬴城懷疑的問道,“趙亭筠也會有難得仗義的時候?”“不是正君?!卑踩莘裾J(rèn),“當(dāng)日于我有救命之恩的,并非正君?!毕袷怯浧鹆俗约旱亩魅?,安容笑的平和而溫柔。嬴城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好奇問道,“哦?那是誰?趙丞相么?”安容搖搖頭,不肯再多談,只是簡單回應(yīng),“是一位和王爺一樣有善心且身份尊貴的人。”嬴城沒有多想,只認(rèn)為救安容的既然不是趙丞相,那肯定便是趙亭筠的那兩個哥哥之一,丞相之子,身份自然也是極為尊貴的。話題進(jìn)行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眼下沒什么事,嬴城就想讓安容退下。安容雖應(yīng)了話,卻腳步踟躕,他臉上始終帶著幾分掙扎。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后,像是再也無法克制,他轉(zhuǎn)身,“噗咚”一聲跪在了嬴城面前。嬴城被他著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正要詢問,就見安容磕頭說道,“王爺,奴才該死!奴才……瞞了王爺一件事!”另一邊,趁著冬日難得的雪過天晴,薊常曦來了興致,在后花園中散了散步,他便讓人取了幾本書,坐在亭子里,邊欣賞景色邊翻著書卷。身邊還有一人倚欄而坐,輕輕的讀著一首詩,那人正是無雙。和趙亭筠不同,無雙對薊常曦十分友好。閑著沒事,他還愛和常曦一起讀書念詩,甚至還想學(xué)一些騎射功夫。事實上,每天早晨,薊常曦已經(jīng)開始帶著他一起日訓(xùn)了。對此,嬴城非常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