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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問,他覺得,只要是有七殺在的地方,他去哪里都無所謂。兩人慢慢的走,也不著急,這里人煙稀少,半天也沒見到人影。黑暗中看不清楚腳下的路,誰被野草絆了個踉蹌、誰被樹杈抽了一下臉,對方都會停下來,手心細(xì)細(xì)的出了一層薄汗,然而,兩人緊握的手從來沒有松開過。沈軍明和七殺默契的保持沉默。他們還沉浸在剛才的‘婚禮’中,婚事后的沉默和羞澀,都留到了現(xiàn)在。走了不知道多久,反正沈軍明是覺得天都有點亮了的時候,七殺突然:“嗯?”的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怎么了?”“應(yīng)該是這里……”七殺說,“我覺得很熟悉。但是這旁邊應(yīng)該有一棵樹,怎么突然沒了?”七殺抬起頭,瞇起眼,四處看了看,說:“恩,不僅僅是這邊,旁邊的樹也少了?!?/br>七殺警惕的看、嗅,過了一會兒,有些緊張的說:“咱們換一條道。”沈軍明從很早以前就知道狼是一種天性縝密的動物,如果要捕狼旁邊絕對不能有人味,就算有人味兒,也不能是突如其來的、它不熟悉的味道。一旦被狼聞到鐵銹的味道,它們就會立刻停止狩獵??吹狡邭⑦@樣警惕,沈軍明也開始變得小心,剛才云淡風(fēng)輕的散步就像是做夢一樣。天慢慢的亮了。七殺拉著沈軍明來到了旁邊一處荒蕪的森林里,因為是夏天,里面全都是蟲子,粘膩的水汽沾了沈軍明一身。幸好剛才的喜服被解開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層,很透氣,沈軍明并不是非常熱。而且他的衣擺很長,能蓋住腳脖子,防止蚊蟲叮咬。又走了一會兒,七殺半跪在地上,摸了摸土,說:“好了?!?/br>“……”沈軍明四處看了看。這里就是平常的一片野地,哪里有墳?zāi)梗?/br>七殺皺眉,顯得非常嚴(yán)肅,細(xì)細(xì)的摸著什么,然后突然用力向下一按,身后原本堅實的土地就突然像是流沙一樣塌陷,發(fā)出震耳的聲音。漫天的塵沙鋪天蓋地的涌過來,嗆得人忍不住咳嗽。過了好半天,沈軍明才看到,后方的土地變成了階梯。“走吧?!逼邭⑹稚隙汲隼浜沽?,“這階梯就只能這么暴露著了,要好久才能再被覆蓋住,有點危險,希望不會有人來到這里?!?/br>“嗯?!鄙蜍娒鬟邭⒌氖?,跟著他順著階梯向下走。雖然是大夏天,但是越往下走就越是陰涼,因為太涼而且沒有陽光,這里連飛蟲都沒有,只有塵土。下面看不到什么東西,光線太暗,沈軍明好半天也適應(yīng)不了,對七殺說:“七殺,你看得見路嗎?”“嗯,很清楚。”七殺說,“你覺得黑嗎?”“有點。”“好吧?!逼邭Ⅻc點頭,停住了。沈軍明感覺七殺低下頭,不停的小聲說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看到自己手指上發(fā)出了熒熒的藍(lán)光。和小狼的蛋一模一樣。“這是琨脈?!逼邭⒔忉尩?,“可以發(fā)光?!?/br>“啊……”沈軍明抬手看了看自己發(fā)光的手指,問,“小狼為什么不發(fā)光?”七殺低頭小聲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地下的空間非常大,沈軍明走的都覺得冷了的時候,才聽到七殺說了句:“到了?!?/br>沈軍明把手伸出去照亮四周,就發(fā)現(xiàn)一個漆黑的棺槨,靜靜地躺在那里。“這是……你父親?”“對?!逼邭⑾崎_衣擺,對著棺槨跪下。沈軍明連忙也跟著跪了下來。七殺嚴(yán)肅的對著棺槨叩拜,拉著沈軍明。沈軍明將額頭都貼到了地上,沾了不少土,心里竟然有些緊張。過了好一會兒,七殺才站了起來,說:“我來看你了……帶著我的愛人?!?/br>沈軍明沉默。“我比你幸福?!逼邭⒄f,“你現(xiàn)在放心了吧?”七殺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想什么,半天,轉(zhuǎn)過頭對沈軍明說:“我生下來的時候父親已經(jīng)死了。我聽別人說,他愛上了一個絕對不能愛上的女人,直到他用琨脈孕育了我、甚至是死的時候,都沒有對那個人表白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死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和他愛上的女人同一天死,卻相隔萬里?!?/br>七殺緩緩走到棺槨的前面,推開。沈軍明沒有聞到尸體的惡臭味,他想,悍狼是不是都不會有任何的味道?連死后都是這樣?七殺看著里面人形的尸體,苦笑:“他愛上的女人害怕狼,所以他連死的時候都不能幻化成為狼的模樣。這樣的女人,有什么可愛的?”沈軍明看著七殺父親的尸體,覺得這男人生前一定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的身材高大,仔細(xì)看,身形和七殺有些相似。七殺摸了摸父親的尸體,說:“他死的時候,選擇了一樣?xùn)|西帶到墓地里,就是他手上的……珠花,也是能夠通往知天山的暗道的鑰匙?!?/br>七殺拿起父親手上的珠花,卻又遇到了骨頭的一些阻擋,似乎死后男人也要緊緊攥著這珠花。“這是那女人丟下不要的東西,被他撿到了,就當(dāng)成寶一樣?!逼邭⒉恍嫉泥托σ宦?,說,“這樣……還是愛情嗎?”“他覺得值得,那就這樣吧?!鄙蜍娒鲊@了一聲,道。七殺蹲下,在棺槨下尋找了一會兒,那珠花插在不知名的細(xì)縫中,轉(zhuǎn)眼間前方的地板就裂開了一道大縫。七殺著急得想帶著沈軍明離開這里,沈軍明卻輕輕掙脫了一下。“把那個簪子送回去吧?”沈軍明指了指七殺隨便放到地上的珠花,說,“……你父親怎么都要帶在身邊的東西,應(yīng)該是他最重要的東西吧?”七殺沉默的看著沈軍明。沈軍明走回去,蹲下,撿起那小小的珠花。那簪子一點都不華貴,顯得有些破舊,形式簡陋。卻被一個男人那樣的重視。沈軍明突然想起了剛才憤怒的問他‘為什么我不知道你的事情’的七殺。這樣的小事情都要注重的七殺,是不是像他的父親一樣,重視沈軍明的一點一滴?從某方面來說,七殺和他的父親,其實很像。都是那么的執(zhí)著、充滿執(zhí)念。沈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