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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真的殺了你哦。” “嗚嗚……”容娘像被剪斷舌頭的雀鳥,瞬間沒了聲音,她死死低著頭,眼淚糊滿了臉,喉間因為恐懼發(fā)出一連串細小的嗚咽。 少年站在月色下,手執(zhí)著巨大的鐮刀,眉眼卻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楚,只有白皙下巴微微露了出來。 少年耳邊掛著一對碩大的赤月耳環(huán),隨著動作輕輕搖曳,好像一滴艷麗的血淚,滴落下來,泛起一圈圈紅芒般的漣漪,那是一種極為妖異惑人的綺艷,卻與少年的氣質(zhì)完美交融在一起。 “喂。”他兀自開口,聲音藏著天生的惡意,還有奇妙的好奇,“你剛才說的,脂粉是什么東西?” 容娘仰起了被淚水糊滿的臉,眼睛里只有那對搖曳的赤月耳環(huán),比天上的血月還要詭譎艷麗,那是一種惑人心智,不死不休的美麗。 她怔怔答,“那都是姑娘用的東西。” “你身上有嗎?”少年長腿一跨,一只腳抵在馬車上,看起來頗為不羈,他耳邊的赤月耳環(huán)再次泛起了細微的漣漪,像墜入湖心的月芒,妖異無比,容娘連忙從懷里拿出一盒嶄新的胭脂,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了過去,“就……就是這個?!?/br> 少年接過了胭脂盒,端詳了片刻,語氣竟然有些天真,“這個怎么用?” “用來,抹在唇上,會顯得唇色更加豐潤艷麗?!?/br> 少年托著腮,黝黑的眼睛直直望著容娘,容娘對上他的眼睛,錯愕了一瞬,那不像是一雙惡鬼該有的眼睛,干凈皎潔得仿佛剛才殺人的根本不是他,還帶著少年人與生俱來的稚氣。 他笑吟吟問道:“那可以吃嗎?” 容娘臉色竟然紅了一瞬,“可……可以。”只不過,那都是夫妻之間的閨房樂趣,向來不足為外人道,誰知這少年竟然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問出了口。 “那好?!毕袷呛軡M意這個答案,少年大發(fā)慈悲地轉(zhuǎn)身,“你可以離開了,我不會殺你?!比菽镱D時松了一口氣,強烈的求生欲讓她連滾帶爬想捉住馬車的韁繩,卻發(fā)現(xiàn)馬匹全都倒下了,死狀可怕。 妖怪! 她捂著狂跳的心口,逃也似的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忽然又聽到少年惡趣味的聲音,“對了,我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殺你哦?!?/br> 身后傳來潮水般的呼嘯聲,還有兵刃劃過的聲音,“噗嗤”一聲,容娘瞪大了眼,倒在了地上,再沒了聲息,馬蹄疾馳,容娘的身子泥一樣被踐踏著。 少年慢悠悠地背著月光,朝著定彌城的城門走去,他身體挺拔清俊,漆黑蓬松的發(fā)被高高束起,赤月耳環(huán)發(fā)出細微的叮當聲,悅耳動聽。 鄭拂卻看到,他的頭頂長著一對黑色的角。 身后傳來妖馬的嘶鳴,潮水般的修羅蜂擁而至,個個皆是青面獠牙,怪角崢嶸,他們手執(zhí)利刃,翻身下馬,朝著少年的背影單膝跪下,山呼萬歲,“王。” 少年的腳步頓了一下,聲音依舊是笑著的,“怎么了?” 一個首領模樣的修羅望了望四周,小聲道:“姑娘,她……”少年立刻轉(zhuǎn)身來,赤月耳環(huán)旋成一輪滿月,可他的眉眼依舊藏在夢境最深處,霧蒙蒙一片,聲音狠厲,“阿姐怎么了?” 首領不知說了句什么話,少年手中的胭脂盒叮當一聲落在了地上,鮮紅的胭脂頓時委地,被定彌城被鮮血染紅的土地污成了糜爛的顏色。 那分明是死人的色彩。 第14章 瑪瑙匕首 鄭王妃坐在大堂里靜靜聽著裴行止和謝歡歡的話,鏤空的雕花屏風露出一縷光線,照在她繡著蘭草的衣袖上,那微微露出的指尖卻是在止不住地顫抖。 “我知道了。”鄭王妃聲音嘶啞,像是極其煎熬,裴行止心里嘆了一口氣,也只能說出蒼白的一句,“娘娘節(jié)哀?!?/br> 鄭王妃眼中蓄著淚,“細細,她可曾怪我?”她的心自責得快要碎了,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把細細一個人丟在積善寺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溺亡了? 裴行止垂著眸子,眼中悲憫的光襯得他容貌有種玉質(zhì)的柔和,“端柔郡主她不曾怪過任何人,她還曾和師妹說過,讓王妃娘娘和鄭王爺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傷心?!?/br> 鄭王妃點了點頭,眼角的淚卻無意識滾落,一個失去心愛的女兒的母親,此刻成了病急亂投醫(yī)的可憐人,低聲喃喃,“裴公子,我已經(jīng)失去一個女兒了,你能不能救救阿拂,讓她不要在十八歲就死去?” 這份拳拳之心,讓裴行止和謝歡歡都忍不住動容,想起那個寺里面的舍利骨,裴行止忽然道:“娘娘,我記得師父曾經(jīng)提到過,有一物或許可以讓師妹擺脫宿命?!?/br> 一旁的謝歡歡吃了一驚,“裴師兄,你是說,端柔郡主附身的魔骨舍利嗎?可那個東西是邪物。” “如果能夠除去魔骨舍利的煞氣,那它就不算邪物了?!迸嵝兄诡D了頓,又道:“不過,此事我還得和師父商議過,才能知道該怎么做。” …… 吱呀一聲,鄭拂的房門被推開,一股濃重的陰氣撲面而來,謝伽羅望著陰影處那一堆伺機而動的不知名陰煞,忍不住蹙了蹙眉。 純陰之體,對陰煞來說,是極大的吸引。這王府上下處處都是被鄭拂的體質(zhì)吸引而來的陰煞,看不見,摸不著,卻無處不在。 怪不得,這少女看著這么病懨懨的。 剛踏進房內(nèi),一只怪模怪樣的陰煞躲在梳妝臺的角落里,像一只狗一樣朝著謝伽羅嘶吼著,陰煞一看見他懷里的少女,眼中立刻迸發(fā)出貪婪的兇光。 謝伽羅笑吟吟地看著它,臉上恢復了那份溫和無害,那陰煞居然惡犬一樣撲了過來,齜牙咧嘴,卻被少年狠狠一腳踹在頭頂,陰煞四肢爪子牢牢貼在了地面,瞬間就動彈不得。 少年聲音清冽動聽,卻含著捉摸不透的惡意,“再亂動,把你頭踩爆哦?!?/br> 聽懂了少年的話,它喉間頓時發(fā)出一聲嗚咽,尾巴討好地搖了搖,“嗚嗚……”好像在示弱。 謝伽羅這才嫌棄地將腳移開,繼續(xù)朝著房內(nèi)而去,待將少女安置在床鋪上,他又忍不住打量著少女的模樣來。 她的臉很白,琉璃一樣易碎,而她此刻的唇色更白,額上也是汗涔涔的,少年唇角勾出一個笑意,真是不經(jīng)嚇。 謝伽羅眼神落到她手上,發(fā)現(xiàn)她手心緊閉著,不知握著什么東西。他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手心打開,這才看到是她手中的一節(jié)斷骨,上面的煞氣已經(jīng)被化解了。 他輕嗤了一聲,作勢要將斷骨丟出去逗那只狗一樣的陰煞,陰煞連忙朝他搖尾巴,用兩只黑洞洞的眼巴巴望著那節(jié)斷骨,發(fā)出輕微的“汪汪”聲。 謝伽羅卻好像變得不耐煩,臉色陰郁,“我的東西,你也敢覬覦?!标幧繁凰才瓱o常的性子嚇了一跳,立馬委委屈屈地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