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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為了哄端柔小郡主開心。 小時候的郡主是個溫柔又細心的孩子,總能為身邊的人考慮。 她嘆了口氣,“好吧,不過郡主以后還是要當心些?!?/br> “謝謝,我會的,你先去忙吧?!编嵎鞒冻鰝€明艷的笑來,連連保證。 說罷,她自顧自抱著干凈衣服到屏風后面去換了,紅珠悄悄將門關上,她還得幫鄭王妃招待女眷,一時走不開。 案上的梔子花沾了妖血,香氣越發(fā)馥郁,室內(nèi)僻靜幽暗,少年垂眸看著那朵梔子花,手指忍不住伸了出去,將那一朵花捏在指尖細細端詳,片刻,他將那朵梔子花揉碎在掌心,顫顫露珠頓時墜落下來。 好像這樣就能驅趕心里那一絲煩人的惱意。 鄭拂換好衣服,從屏風那頭出來,看到少年幽幽坐在桌前,先是嚇了一跳,哪里來的登徒子? 待她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少年竟然是小閻王,她頓時詫異,“謝師弟,怎么是你?” 小閻王能不能別這么神出鬼沒的啊,簡直嚇死人了! 聽到聲音,少年眉眼郁郁抬起,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唇角笑意卻怎么看怎么像諷刺,“不然,鄭師姐以為是誰?” 裴行止嗎? 鄭拂被他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弄得莫名其妙,蹙了蹙眉,忍不住低聲嘀咕,“哪有在別人換衣服突然進來的?” 好歹她也是個女孩子吧。 不過,想起小閻王可能對除了女主以外的其他人都沒有男女概念,自己在他眼里可能也只是塊木頭罷了,她又覺得和他計較沒半分意思。 她坐在了謝伽羅對面,“謝師弟,你來這里做什么?” 少年神色變得不耐煩,手藏在袖子里,“外面很吵,這里安靜些。”被貓妖抓傷的傷口還在冒血,他不想被謝歡歡發(fā)現(xiàn),才會躲這里來了。 不過,其實躲不躲都一樣,謝歡歡根本沒發(fā)現(xiàn),她眼中只有裴行止,眼前的少女也一樣。 他不免有些自嘲,那種孑然一身的感覺越發(fā)鮮明,讓他不爽到很想毀滅什么,他煩躁地摩挲著手上的牙印,卻見裙底下一雙素白的鞋,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自己跟前。 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心,語氣焦急,半弓著腰,甚至有些手足無措,“謝師弟,你還在流血!” 原來日天日地的小閻王裝逼過頭了,手上的傷現(xiàn)在還沒好,才會躲這里來了。 那傷口上還附著一層淡黑的霧氣,看著尤為不詳,也不知他怎么能撐這么久? 鄭拂連忙要出去叫人,卻被謝伽羅一把扯住了手腕,少年語氣陰沉,“你去哪里?” “你傷得好嚴重,我去叫裴師兄給你看看?!奔热凰幌胱屩x歡歡知道受傷的事,那只能求助于男主了,到時候再讓男主幫他們一起隱瞞。 少年的手勁一瞬間變大,緊緊鉗制著她的手腕,連一貫的溫和無害都懶得偽裝了,他直接出聲警告,語氣陰沉:“鄭師姐,你最好別多管閑事,這點傷根本不算什么,不勞煩鄭師姐cao心。” 鄭拂被他抓得手疼,腕骨處泛起了一圈紅,她只好道:“我不去可以了吧,你先放開我?!?/br> 她真是好心沒好報!小閻王那么喜歡流血受傷就讓他疼死算了! 謝伽羅一放開她,她就忿忿坐在了對面,垂下頭給自己揉手腕,嘴里還小聲嘟囔著,少年神色淡漠,仿佛根本沒察覺她的怨氣。 兩人氣氛詭異,互不搭話,謝伽羅又不自覺盯著眼前的少女,仿佛透過她在望著誰。 少女鬢發(fā)低垂,露出一小截又細又白的脖頸,即使在這么幽暗的地方,那種雪色的肌膚也能泛著一層柔和的光,看起來好像輕輕一摁,就會留下可怖的紅痕。 阿姐…… 她和阿姐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相似,阿姐絕對不會這么脆弱,她與他勢均力敵,互不相讓,他們既是對手,也是情人。 那是游刃在愛恨邊緣的絕妙感情,仿佛注定糾纏在一起的利刃與劍鞘。 定彌城,夜梟盤桓,白骨成堆,少年就坐在白骨砌成的王座中央,手中撫摸著一只不知名妖物的頭骨,耳邊的赤月耳環(huán)搖曳出惑人的弧度。 座上少年坐姿不羈,望著下方站著的纖細身影,他忽然輕笑一聲,聲音愉悅,“你是說,只要我在三日內(nèi)捉住你,你們天人就會將至高無上的地位拱手相讓?!?/br> 少女的臉藏在霧氣中模糊不清,聲音卻是異常堅定自信,“沒錯,不過,我賭你一定捉不住我,那到時候你就要停止對天人的進攻。” 少年輕蔑地笑了笑,“你們天人似乎都很自負呢,可惜,我好像就生來比你們更加自負,這個賭約,我接下了,可若是你輸了,除了上面的條件外,還要再加一條?!?/br> 少女仰頭望著他。 少年的聲音一瞬間如蜜糖,“那就是,你要永遠被我困在定彌城……當我的禁.臠?!?/br> 那么駭人聽聞的兩個字,少年偏偏用甜蜜動人的語氣說了出來,就像是第一次逛青樓的少年剛學了一個不知其意的新鮮詞,不管場合就用上了。 少女也好像沒察覺不對勁,答得爽快,“可以,那我也還有一個條件?!?/br> 少年望著迷霧中的少女,眼神天真干凈得仿佛根本不知善惡為何物,唇角笑意卻顯出幾分殘酷的冶艷,“什么條件?” “這三日內(nèi),你手上不能沾一點鮮血,我聽聞定彌城的阿修羅王是個少年梟雄,天生好戰(zhàn),武力超群,至今未嘗一敗,單憑武力,我肯定斗不過你,而且,你若是用無辜人逼我就范,那我可真是一點贏面都沒有了?!?/br> 少女這一番話說得巧妙,不動聲色地夸了他一遍,又給自己留了很大的余地,阿修羅王天性嗜殺,她到時候使詭計若是惹惱了他,她很可能會小命不保。 她雖然做好了犧牲的覺悟,但還是想多為自己謀劃生路。 聽起來宛如天方夜譚的條件,少年偏偏就是吃這一套,被恭維后,他的臉色都變得好看了不少,赤月耳環(huán)叮當作響,他笑吟吟應了,“好?!?/br> “一言為定?!?/br> 見謝伽羅突然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鄭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可看他唇色都有些發(fā)白,她又免不了擔心,硬著頭皮問他,“喂,謝師弟,你好些了嗎?” 低垂的睫毛不自覺顯出少女一絲緊張。 謝伽羅瞬間將眼神收了回來,像是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取悅,望著鄭拂的眼神瞬間變得水光瀲滟,語氣竟然變得有些脆弱,“若我說沒有呢?謝師姐打算怎么辦?” 合著您剛才寧死不屈的死樣子都是裝的? 哼!疼壞了吧!活該! 她心里略微爽快了些,臉上卻不表現(xiàn)出來,起了身,隔著桌子遠遠瞧了謝伽羅手臂一眼,看到地板上滴滴答答的血跡,心尖還是不自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