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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的很,可惜總是喜歡明知故犯?!?/br> 謝西暝見她沒動,便輕輕地摩挲著那玉一樣的纖纖素手:“柔柔,我跟徐麒臣不一樣,不只是家世上的不一樣,是心不一樣?!?/br> 柔之聽他越發(fā)說出奇怪的了,不由問道:“心怎么不一樣?” 謝西暝道:“他的心是冷的,我的心是熱的,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柔之抿了抿唇角,過了會兒才說:“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回答我?!?/br> “你問?!?/br> 柔之抬眸看向謝西暝,又忖度了片刻才說:“我跟徐大人只見了一面,他忽然提親,我雖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不信。” 謝西暝覺著這話整體有理,只有一句不對,于是糾正:“他不是君子?!?/br> 柔之不跟他辯:“那你呢?” “我?”謝西暝怔住。 沈柔之望著他的眸子,點點頭道:“是啊,你啊。小西,你可知對我而言,你更是令人看不透,你去洛州雖說是情勢所迫,但……你的所作所為,以及你對我、我說跟徐大人只見了一面,但當時在洛州你跟我,也不過是相識不久,可是我卻覺著,你好像認識我很久,所以才說那些話做那些事。但是這明明不可能?!?/br> 柔之緩緩說到這里,閉上雙眼嘆了口氣:“所以我說徐大人是齊大非偶,你又何嘗不是?徐大人是反常有妖,你又何嘗不是?” 聽到最后,謝西暝才明白她的意思,他立刻反對地叫道:“我、我當然不是!” 柔之的眼中卻慢慢地晃出了些感傷:“我也愿意相信你不是,但我……” 那些甜言蜜語,那些直擊心坎的話,若說一點兒也不動容是假的,但柔之隱隱地覺著恐懼。 不管是徐麒臣也好,謝西暝也罷,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想選其中任何一個人。 同樣的齊大非偶,同樣的深情不知何處而來。 她怕自己承受不起,更怕自己躲過了一個,躲不過另一個。 冷硬的夜風撞在窗戶上,發(fā)出“呼”地響動,竟像是夜色里有東西在敲打著窗。 不知哪里穿進來的冷風悄然襲來,面前的燭光都隨之一晃。 “所以,你總該明白,”柔之定了神,緩緩道:“先前你說什么提親之類的話,希望你只是暫且說說的,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節(jié)外生枝。” 謝西暝的瞳仁在收縮:“你、你是說要是我叫人提親,你也一樣不會答應?” “是?!鄙蛉嶂卮?。 謝西暝的心一沉。 他松開她的手,驀地站起身來。 起的太快,把椅子撞了一下,靜默中發(fā)出的聲響格外刺耳。 謝西暝卻不管這些,他只望著柔之,臉上的神情像是給人一箭穿心似的。 終于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沈柔之,你不能總是這樣?!?/br> 柔之正擔心菀兒聽見動靜進來,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聞言微怔。 謝西暝看著她道:“每次都給我希望,每次都叫我絕望,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為什么你就不能只看著我,只喜歡我?” 沈柔之心頭一震,驀地失語。 謝西暝看著她明凈的眸色,他的心堅若磐石,但也是千瘡百孔,只因傷的太多太重,只是習以為常。 他的喉頭微動,濃眉緊鎖。 “你知不知道,”終于咬了咬牙,謝西暝轉身道:“有時候我也想放棄,想要一了百了,也許、也許我該聽你的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的雙拳緊握,終于快步走到窗戶邊,將窗扇拉開,悄然無聲地縱身躍出,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柔之怔怔地看著那黑洞洞的窗口,風從敞開的窗戶中灌了進來,她身上只穿著單薄的中衣,濃烈的的寒意迅速將她包裹其中。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喃喃低語,可她不記得自己曾跟謝西暝說過這句啊? 仔細想了會兒,柔之確信,自己沒有提過這句,但他為什么說,該聽自己的呢? 惘然地出了半天神,柔之才醒悟過來窗戶還開著。 張手揉了揉肩頭,沈柔之挪步走到窗邊兒。 風颯颯而來,刀鋒似的吹的臉皮疼,這種感覺…… 窗外暗影重重,柔之懵懵懂懂地看著,耳畔忽然響起熟悉的低語:“此處的風最硬的,小心吹壞了你,放心……有我在呢?!?/br> 話音剛落,一只手臂探過來,不由分說地攬著她的頭,輕輕地摁轉她的臉。 她的臉碰到了一角冰冷的鎧甲,同時是黑狐裘的披風兜了過來,把她的頭嚴嚴密密地蓋住了。 那種味道很熟悉,帶一點點薄荷的清涼微苦,還有鐵甲的森寒,她聽見耳畔是得得的馬蹄聲,還有兵器碰撞發(fā)出的細微響動。 柔之不知自己是怎么關了窗戶的,更不記得是如何上了床睡下的,只是過了子時,不知什么時辰,她生生地給凍醒了。 正菀兒也察覺不對進來查看情形,竟發(fā)現(xiàn)那兩扇窗不知何時給吹開了,整個屋內冷如冰窖,呵氣成冰一般。 “怎么回事……”菀兒急忙地去關窗子,她記得昨兒晚上自己是都看過的,窗戶都好好地上了閂。 更嚇人的是屋內的炭早熄了,冷的如此,豈不凍壞了人? 趕緊撲到床邊去,卻見沈柔之縮成一團,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姑娘!哎呀姑娘,你怎么不叫我?”菀兒心疼的扶住她,手碰到錦被一角,也是如冰一樣,試了試她的臉,同樣冰冷,菀兒嚇得連聲問:“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柔之模模糊糊道:“沒事,不要大驚小怪。”聲音很低,透著些恍惚。 菀兒定了定神,忙退下去,叫了兩個小丫頭進來,一個重新挑了炭,一個去弄些熱水來,菀兒自個兒把柔之扶起來,逼她喝了些熱水,又吃了一顆驅寒的保寧丸。 柔之悶聲不響地吃了藥重又躺倒,耳畔聽見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菀兒還在搗鼓什么,又低聲吩咐那些丫頭們之類。 柔之一概不理,只是沉沉地閉著雙眼。 渾渾噩噩地,柔之做了個夢。 不知是不是因為……曾經聽謝西暝說過“故事”、存在心中難以忘懷的原因。 沈柔之居然做了一個跟他的故事很相似的夢。 且正是第一個“大將軍”的故事。 她夢見那兩個人的緣起跟糾葛,夢見他們兩個相處又分開。 那女子寄居于國公府,表面上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左支右絀,其艱難困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后來……那女孩子嫁給了一個大官兒,際遇也隨之改變。 她夢見夫妻恩愛,人人稱羨。 可是很快又夢見慘烈的真相猝不及防,從此所有的濃情蜜意都變得不值一提,凄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