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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柳韻心,于是他長臂一攬,將她帶上半空,拴住她的細(xì)腰。 風(fēng)在吹,北人男子并不完全束發(fā),賀金傾的一縷頭發(fā)剛剛好拂過柳韻心的櫻唇,被她不慎銜住。 “呸!”柳韻心把它吐掉了。 ☆、第 6 章 江水里淌過,還混著汗,哪怕他賀金傾英俊威武,他的發(fā)絲也是柳韻心這輩子嘗過最難吃味道。 雖然后來曾聽況云說過一句粗話,說三殿下偉岸金身,連屁都是香的,但她仍堅持這么認(rèn)為。 眾人在峽谷壁上斜走,很快將一幫看熱鬧的行人丟下。峽谷飛起來便不覺長,不到半個時辰就走完了。 眾人落下。 柳韻心觀察細(xì)致,這幫北兵雖然有功夫,但要這么帶人走壁,落下后還是會吃不消的——彎腰的彎腰,微微喘氣的喘氣。 她是最后掃過賀金傾的,見這人氣不喘腰挺直是真的穩(wěn),深不可測。 賀金傾恰巧也掃到她,眼神里仍帶著警覺。 一行人繼續(xù)前行,先步行了一段路,而后尋到了馬。 況云交涉后,返回詢問賀金傾:“殿下,沒有車,怎么辦?”說時眺了眼三姐妹。 “像方才那樣,一人帶一個?!辟R金傾覺著,剛才那樣的安排就很妥當(dāng),每一個人都看管或照顧到。 “喏?!睕r云領(lǐng)命,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賀金傾時,偷偷笑了一笑。 還是同方才一樣,他帶著柳韻致,馮炎帶著柳韻音,而賀金傾打馬經(jīng)過柳韻心身邊,命令道:“上馬?!?/br> 北方的馬健碩高大,柳韻心蹬不上去,賀金傾垂了垂眼皮,一伸手又把她撈上來。 可能做這個動作的次數(shù)多了,他心內(nèi)竟生起一股熟悉感,自然而然。 柳韻心從未騎過馬,一落馬背就緊張了,身子僵硬,肩往上聳,連腳尖都繃直了,腦袋不自禁微晃,后腦勺的發(fā)髻就掃到了賀金傾的臉。 他是第一回在馬上讓人坐自己前面,沒想到會有這個問題。不是太舒服,南人女子喜歡疊髻,頭發(fā)蓄太多了。 賀金傾命令道:“腦袋低一點(diǎn),你擋著我視線了?!?/br> 柳韻心這才坐定,微微躬身,后背離賀金傾的前胸更近了些,但仍不穩(wěn),控制不了自己的發(fā)髻,賀金傾無奈,勒著韁繩的雙臂逐漸收緊,栓著柳韻心的身體將她固定住。 也因此,她的后背貼上他的前胸。 又因為他挺直,她貓腰,于是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一只大熊,完全圍住懷里嬌小的小女子,仿佛小心翼翼呵護(hù),又仿佛屬于他的寶不愿被別人看到。 雖說方才江中峽內(nèi),也是同賀金傾肌膚相接,但那兩回一個生死攸關(guān),一個有討嫌的頭發(fā),無暇他想?,F(xiàn)在馬背上事情少了,閑時多了,柳韻心才感覺到男女間的窘迫和局促。 她緊張的時候就喜歡抓點(diǎn)東西,抓馬,馬背細(xì)膩滑手,竟一時抓不住,肯定不能抓賀金傾啊,便伸手去抓韁繩,指尖還沒碰到,就被賀金傾呵斥住了。 他很警覺地把韁繩抬頭,往左移一移。 第一反應(yīng)是柳韻心是不是要讓馬受驚,來制造sao.亂? 后來才想明白過來,聲音和眼神才溫和下來。 “你第一回騎馬?”賀金傾問她。 “嗯。”柳韻心在他前面點(diǎn)頭。 “呵,南人就是這樣,都是些不摸不碰的嬌嬌鳥。不像我們北方男兒,自三歲起就上馬背,打出一番天下?!?/br> “南人擅舟,北人擅馬,只不過各有所長,怎么扯到嬌鳥上去?倘若九州皆是湖泊,我們未必會輸。” 柳韻心口頭逞強(qiáng),心里卻明亮,南人比起北人,的確身弱力氣偏小些。且她父皇的怠政,給整個南朝開了個壞頭,官員怠慢,人浮于事,連軍營的士兵也怠于cao練,數(shù)年前她就聽說過一個坊間的笑話,說南朝有個士兵,依令拔劍,卻發(fā)現(xiàn)劍拔不出來,原來五年沒有cao練,在鞘里生銹了。 柳韻心想著,目光掃過賀金傾的右手。其實(shí)她之前就注意到,賀金傾雖然面貌英俊,雙手卻極是粗礪,她悄悄握空拳比了比,他手上那幾處明顯的老繭,剛好在持劍接觸的位置。 賀金傾眼觀四方,亦觀察柳韻心,見她瞧什么,琢磨片刻,便都懂了。 呵,原來這人是鴨子死了嘴硬,其實(shí)心里門清。 賀金傾對聰明人來了興趣,啟唇主動說話:“你之前不是一心求死么?在江中怎么突然就求我救你了? 半晌沉默。 馬噠噠地往前走,兩旁田埂漸漸有了綠色,翠油油,又因馬速而模糊。 柳韻心似乎嘆了口氣:“發(fā)現(xiàn)死容易,認(rèn)真活著難?!?/br> 這一口氣聽進(jìn)賀金傾耳中,話也說到他心里去,他問她:“你要怎么認(rèn)真活?” 之前從南到北,相互間都沒有講過幾句話,走壁時亦沉默無聲,連賀金傾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話變多了。 柳韻心道:“上回我在況云手上救了一些百姓?!?/br> 賀金傾當(dāng)時在場,他知道的。 “你說的沒錯,我身為一國公主,卻躲在玉陽宮里享榮華富貴,沒有幫到他們一分一毫。” “所以你不死了,之后要慈航普渡恕罪?”賀金傾笑出了聲,觀音大士??! 柳韻心以沉默作答,她的確想認(rèn)真活著,救百人千人,盡量彌補(bǔ)。其實(shí)彼時賀金傾策馬遠(yuǎn)去,不知那些被救的南朝百姓,臨行前有向韻心跪拜,謝她救命之恩。 她前十八年受人跪拜已成習(xí)慣,那日卻倏地心內(nèi)一顫,生出受不起的念頭,若非手腳束縛,甚至想對著那批百姓回拜回去。 馬繼續(xù)前行,樹往后過。 群蹄亂踏,很是嘈雜。 而不遠(yuǎn)的陳家谷,則完全相反,寂靜無聲。 原本散養(yǎng)吃食的雞都被驅(qū)逐了,一群人守了許久,都已改站為蹲,但蹲著也晃,也挪身,難掩焦灼。 一個小小的黑點(diǎn)自山路上來,漸成人影,向為首那人匯報:“頭,賀金傾已經(jīng)快入廖遠(yuǎn)了?!?/br> “什么?!” 蹲著的人紛紛站起,大驚道:“他從哪里飛過去的?” “他的確是飛……”探子把打聽來的,賀金傾竟知道村民們才知道的小路,還在峽谷里飛檐走壁的事說了。 為首那人著淡藍(lán)衣裳,腰間佩劍,正是上一世結(jié)果賀金傾的人,他抬手制止探子啰嗦:“不多說了,賀金傾若入廖遠(yuǎn),再無下手機(jī)會?!?/br> 速追! 一群人直接馳騁下山,出陳家谷,馬往北趕。 淡藍(lán)袍子因風(fēng)后揚(yáng),像藍(lán)藍(lán)的天,而那罩袍里頭緞白內(nèi)襯,又像天上的白云。 …… 賀金傾這邊,行得好好的,突然回首望向況云。 況云很快對上主人目光。 賀金傾執(zhí)著韁繩的右手,有意抬高少許,中指搭在食指上,三秒鐘。 柳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