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疑惑的，畢竟老和尚明擺著眼睛有問題，如何能和他對弈？沒承想老和尚就算閉著眼，竟也能分毫不差的將棋子落在棋盤上，更是能夠阻斷他的棋路，讓他不得不用上全部的實力和精神。

兩人安靜地下著棋，漸漸的，竇淳面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而在他沒有發(fā)現(xiàn)時，老和尚的雙眼慢慢睜開了，老和尚只有眼白的雙目緊盯著棋盤，眼白竟是不斷掠過微微金光，直到竇淳將手中棋子放在某一個位置，“喀”地一聲，竇淳的棋子剛落下，老和尚竟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噴灑在棋盤上，幾乎將所有棋子都染上了紅痕。

竇淳被這變故驚住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就在他想開口喚人時，老和尚突然伸手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氣息微弱地說道：“西北有虎狼，若是不除，大周危矣?！闭Z畢一手在棋盤上方撫過，竇淳被對方的話吸引了心神，順著對方的動作往下望，赫然發(fā)現(xiàn)他和老和尚對弈的棋局瞬間變了個樣，看起來像是大周朝和周圍國家的分布圖，且老和尚灑在棋盤上的血跡，竟是匯流到西北，將那一處白色的棋子都染紅了，看起來不祥又駭人得很。

就在他還在驚疑時，突然感覺手腕一松，他連忙望向老和尚，只見老和尚坐在對面，眼睛已經(jīng)閉上，嘴角還留著一絲血跡，不過面容安詳，看起來彷佛睡著了一般。他趕緊高聲喚人，守在門外的小沙彌和宮人很快就進(jìn)來了，小沙彌見了老和尚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不過態(tài)度還是很鎮(zhèn)定。

他恭敬的說老和尚已經(jīng)圓寂了，然后又客氣的請竇淳離開，竇淳神色復(fù)雜的望著那個沾了血跡的棋盤，小沙彌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了然的說道：“若是圣人不嫌棄，那個棋盤便贈予圣人罷，師父曾說過，那個棋盤本就是為了圣人準(zhǔn)備的?！?/br>
竇淳聽罷，自是命人將棋盤小心地收起來，上面的棋子不得碰亂，隨后便領(lǐng)著人離開了禪房，他一出禪房便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卓驚凡，他趕忙走了過去，低聲問道：“等很久了么？”卓驚凡搖搖頭，望了望他后方，躊躇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出了什么事么？”

“大師圓寂了?！备]淳嘆息著說道，卓驚凡心里一跳，有些驚訝，“圓寂了？”方才在亭子里看起來還好好的，怎么只是下個棋而已，竟是圓寂了？竇淳見他驚訝，便將方才的事兒說了一遍，卓驚凡聽罷沒有作聲，須臾才輕聲說道：“大師圓寂前所說的，必是未來會發(fā)生的事?！?/br>
“嗯?！备]淳點點頭，他今日之所以會來找大師，便也是為了大周朝的未來，只是沒想到大周的未來竟還有隱患，只是大師說的是“西北”？西北有賀家和竇珣，還會出什么虎狼？難道不該是北方的胡國么？

不過先皇說大師很有能耐，既然大師說了是西北，他便姑且信之，小心一點總是無錯的，再者方才棋局的變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大師沒有神通，如何能夠使得棋局變成大周和各國的分布圖，棋局之前分明不是這樣的。因此竇淳將大師說的話放進(jìn)了心里，打算回宮之后，立時派人前往西北。

96第九十六章西北

卓驚凡和竇淳回宮之后,竇淳立即將傅玦召進(jìn)宮來,他原本便打算要派傅玦前往西北,本想著讓他和湖陽在京都里再待一段時日,可因著老和尚的臨終之言，他不得不將傅玦出發(fā)的日子提前。

就在竇淳和傅玦議事時,卓驚凡則是待在立政殿里,打從他從白馬寺回宮之后,便時常獨自出神，他總是不斷回想著他和老和尚之間的對話,而且他的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老和尚是因著把他喚到大周,后又和竇淳對弈,才會有當(dāng)日的圓寂。

那位老和尚的能耐他事后聽竇淳說了，也曉得了對方為何要跑一趟白馬寺只為了和一位高僧對弈，原是那高僧竟能算出大周的未來。當(dāng)年先皇在登基前因緣際會之下，獲得了和老和尚對弈一次的機(jī)會,那一次的對弈使得先皇扭轉(zhuǎn)了當(dāng)時處于劣勢的地位,最終順利登基。也是因著那一次對弈，先皇對老和尚推崇備至，本想著再找機(jī)會和對方對弈一次，可老和尚卻離開了白馬寺云游四方，一年到頭都找不著人。

不過在竇淳出生后，老和尚突然出現(xiàn)，還替竇淳批了命，之后卻又再度消失無蹤，直到五年后竇淳中毒，老和尚再度出現(xiàn)，替竇淳卜了一卦。這兩次都是老和尚主動找上先皇，而待老和尚替竇淳批命算卦后，無論先皇怎么挽留，老和尚都不愿意再留在京都，也不愿意和先皇對弈。

先皇無法，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老和尚離去，誰知老和尚第二次離開后，竟是十多年未曾再出現(xiàn)，待到先皇臨終之前，他都無緣再見老和尚一面，只得將老和尚的事兒告訴竇淳，讓竇淳去碰碰運氣。

竇淳起初聽說時，心里頗有些不以為然，他沒想到先皇會這樣……迷信？因此他并沒有按照先皇的心意，立刻去尋找老和尚，且當(dāng)時登基后有一堆事兒等著竇淳，竇淳哪里分得出心神去找一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云游高僧。因此這件事就這么擱置了，直到竇淳將穆軒這個威脅給除了，他才有心神思考其他，就在這時，卓驚凡的異樣突然讓他想起這一位老和尚。

也正是巧了，他才剛想起老和尚，老和尚便回到了白馬寺，且在他派人去詢問是否能夠?qū)臅r，老和尚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因此他才會帶著卓驚凡前往白馬寺。

其實他本想在對弈時，提出讓老和尚見見卓驚凡的要求，他不是想讓老和尚收了卓驚凡，而是想看老和尚能不能看出凡凡的來歷？沒承想一開始對弈，他竟是再無心神思考其他，只能全神貫注在棋局上，待到老和尚那一口血噴灑出來時，他才猛然回想起自己的來意。

可老和尚的那一句“西北有虎狼”，一下子又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根本來不及將凡凡的事兒問出口，老和尚就這樣圓寂了。

回宮之后竇淳因忙著要將人派到西北的事，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卓驚凡的情緒，等到傅玦帶著湖陽離開京都之后，竇淳這才發(fā)現(xiàn)，卓驚凡最近時常出神，他將侍候卓驚凡的宮人找過來，細(xì)細(xì)詢問了一番，這才知道，原來當(dāng)日在白馬寺，卓驚凡和老和尚竟是曾經(jīng)見過一面的。

他心里好奇卓驚凡和老和尚的對話，可是猶豫斟酌了一番之后，他還是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選擇了等待卓驚凡主動提起。……

傅玦領(lǐng)著湖陽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都，京都里眾人都知道，湖陽長公主的駙馬前些時候和長公主鬧得不愉快，到外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