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樣子，我只能把頭壓得很低，裝作什么都沒看到--我討厭這種我難以cao控的場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選擇，為什么要露出這副表情呢？如果對著她的眼睛，我說不定會做出讓自己后悔的舉動，比如哀求她留下來不要離開之類。

她回來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簽了離婚書，也留了一筆錢給我，從法律上來說這個叫“贍養(yǎng)費”，不過別人是一月一月的給，而她是一次付清。她走的時候老爸還硬拉著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話都沒講。目送她哭泣著的臉慢慢遠(yuǎn)去，老爸這樣說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媽啊……以后……可能再也見不著了，你這孩子真是……”

我沒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著老爸離開。我說不說話能改變什么嗎？她不會因此而撕掉那張車票吧？既然是這樣，我何必表演一場只有在電影上或上才能改變結(jié)局的煽情？

第四章

“你猜猜我在哪兒？”

“呵呵，不會在我家門口吧？”

“……你他媽真是聰明！”

“什么？真的？”

將近寒假，小川的電話越來越勤，每次都說好想快點回來；可李唯森的電話和信越來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樂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觸到的花花世界：“唉，人家來當(dāng)兵都有花不完的錢，一有假就請我出去玩，錢可真是個好東西……”

我說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為然的頂了回來：“是你我才說，交朋友當(dāng)然得有用才行，咱們也該長大了……你也學(xué)著點，別說我沒提醒你！”

“……是啊，你確實長大了……”我心里涼涼的，他什么時候?qū)W會了這種“成熟”？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讓我口不擇言起來：“那我和小川也是這種朋友？”

“你！”他在那邊想必是暴跳如雷，過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如果當(dāng)你們是，我會跟你說剛才的話嗎？得，換個話題吧，我就快回來探親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電話中爭吵，他沒有摔我電話卻做出了解釋，我覺得自己確實太過分：“……對不起，就當(dāng)我沒說……快點回來哦，小川也快了，我們?nèi)齻€好久沒聚過了！”

“嗯，我知道，他跟我說了，這次我不能留在家過年，但可以陪你們不少天呢！這小子的女朋友還是那個吧？這次是認(rèn)真的嘍？”

“但愿哪，就怕他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你呢？還是那樣？眼界太高了吧？可別說你還是處男，笑死人……”

“有什么好笑？你還不是在當(dāng)和尚？”

“嘿嘿……頂多算半個，我可沒你那么‘清純’。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見?！?/br>
我還沒來得及細(xì)問，他已經(jīng)切斷了電話，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那種環(huán)境下也能有“實踐”機會？太扯了吧？

還沒到假期，小川考過試就回來了，第一次找我是一個人來的。

在我家的大門口，他只說了聲“我好想你”就緊緊抱住我，并保持著這個姿勢靜止了很久才放開，他只有發(fā)型和身高變了一點點，別的倒跟從前一樣。

我微笑著捶他一拳：“你好像長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帶來讓我見見？”

“你才長高了呢！見我女朋友多的是機會……喂！我們這么久沒見，你難道不想我？盡說別的事兒……”他那副夸張的表情還是沒變，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門口吧？”

“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說，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順便親熱親熱……”

“你個死小子，跟女朋友還沒親熱夠??？敢來調(diào)戲我……”

“………………………………………………”

我們笑笑鬧鬧任時間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還在繼續(xù)長聊，小川突然對著窗口叫了一聲：“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沒注意到的窗外飄起大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飛舞的美景，耳邊傳來的氣息仿佛有些灼熱：“……高郁……”

“嗯？”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我們?nèi)齻€一起在雪地里……”

“當(dāng)然記得……”

“那個時候，如果只有我們兩個的話，我一定會……”

未完的話消失在唇際，一種溫暖的觸覺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臉變得很近、很近。

——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太強烈的驚奇取代了一切感知，我唯一能做的是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緊緊的抱住了我。

他的臉非常紅，可他的動作似乎很堅定，舌頭試探著慢慢進(jìn)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