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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聽聽音樂看看新聞。那個時候,上網(wǎng)的費用很高,我不愿太多花老爸的錢,總是利用很少的時間稍稍接觸一下譬如“GAY”、“同志”、“HOMO”之類的詞,也極少跟別人談話,我也許害怕太接近這個還不壯大的圈子,以免自己變得放浪行骸,一發(fā)不可收拾。偶爾有網(wǎng)友談到想跟我見面,我從來沒有應(yīng)約過,我說我長得很丑,年紀(jì)一把,身高不過一米六,把那幾個網(wǎng)友嚇得退避三舍。呵,我們的圈子其實也很現(xiàn)實,他們最感興趣的是身材長相,以及那個東西的尺寸有多大,至于談吐風(fēng)度內(nèi)涵氣質(zhì)……還是要往后面放一放,兩全其美才會是眾之矢的。我不是不想跟別人zuoai,只不過我覺得自己頗不公平,沒有感情的成分我絕不可能躺在別人身下,只在上面又有些不近情理,萬一我的暴力傾向適時發(fā)作,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干脆算了。何況在我看來,跟一個陌生人上床不見得比自慰舒服多少。小川跟我聯(lián)絡(luò)的方式,如今又多了一樣,寫EMAIL。他醉心于所有好玩的新事物,每每寫上好幾大段所見所聞的趣事逗我開心,文筆了了、熱情甚高,我也是每封必回,電話倒打得越來越少。有時李唯森來電話,抱怨說一直占線,我說在上網(wǎng)呢,他立即很感興趣的問我是怎么回事兒,我說一句兩句講不清楚,他便纏著回來以后讓我教他:“嘿嘿,我一回來就找你!可別跑掉哦!”再次見到他,是我快要工作的時候了。身為一個學(xué)校不怎樣的專科生,我實習(xí)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不算太出名的報社。跟在所謂資深記者的身邊,每天干些打雜的活兒,我逆來順受的態(tài)度讓他非?!靶蕾p”,同時對我許下了承諾:“我跟老總?cè)フf,你真的不錯,留在這兒上班得了!”我無所謂,反正是撐不飽也餓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東奔西跑聯(lián)系單位的辛苦。本質(zhì)來說我沒什么事業(yè)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該做完的做到位便對得起自己那份工資吧。李唯森退伍以后見的第一個人還真是我,那會兒他剛下車,家里又沒人,女朋友去接他卻不知為什么錯過了。車站離我家不遠,他就直接闖到我這兒,巧的是我剛好從外面回來。我看見他提著個大包站我門口,頭發(fā)還是短短的,皮膚更黑了,看起來很疲憊,穿一身還沒來得及換下的軍裝。我走上去說了三個字:“回來了?”他回了我一個字:“嗯?!?/br>沒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驚異,也沒有曾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無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著面無表情幫他開門。他進去以后躺在沙發(fā)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坐了那么久的車都沒睡覺,真是累死了。”“那就睡吧?!蔽艺驹谝贿?,離他有點遠--此時的他沒有滿嘴或滿臉熱情,我也不用裝出同樣的臉來回應(yīng)。“可是……肚子很餓,你這兒有沒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餓狠了,說這句話時簡直是眼巴巴的看著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當(dāng)場笑出來,還少不了逗他幾句玩玩,可現(xiàn)在我是不會有那種心情了。“……你等一會兒?!弊詮莫氉陨钜詠?,我就是在學(xué)校吃或是自己做,當(dāng)然我的手藝說不上有多好,擅長的只有兩樣:炒飯、下面條,只不過炒飯或面條里一般都有很豐富的附加內(nèi)容:雞蛋、rou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們弄到一起不單是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為了只洗一個碗。他三下兩下吃完了我炒的那點飯,還意猶未盡的贊不絕口:“真好吃,你手藝不錯??!”“那是因為你餓了?!蔽移狡降膶λ忉專蝗幌氲轿抑谒簿褪沁@碗飯吧--餓了,所以好吃,飽的時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煙的口味--沒錢,所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卻是沒錢就寧可不抽的那種人。收拾碗筷以后,我讓他睡一會兒,可他填飽了肚子就變得精神起來,非要看我的電腦。我打開機器教他簡單的基本cao作,講的速度很快,他學(xué)著學(xué)著就有點跟不上了:“高郁,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還長著呢!”“我想讓你快點學(xué)會,以后到網(wǎng)吧去玩?!?/br>“……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電腦?”“我快上班了,事兒挺多的,怕以后沒時間教你。”“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我就是怕這個“以后日子還長著”,我想盡量少跟他單獨在一起,朋友們一塊兒當(dāng)然沒事,可眼下這種相處很累,我對他還沒達到云淡風(fēng)輕的地步。簡單來說我不想恨他,只想“不愛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脫,但如果他老是單獨在我眼前晃悠,萬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從前的小動作迷惑到,反而會陷得更深。我怕我對他心軟,更怕對自己心軟,在那些關(guān)于愛情的幻想尚未褪盡之前。于是我語氣生硬的說出了那些話,他也很有骨氣的掉頭就走,當(dāng)然沒忘了提上來時的那個大包。他甩上門的動作鏗鏘有力,使那扇還算牢靠的門發(fā)出一聲巨響。留下的我,仍然沒有表情,對著“WIN95”的圖標(biāo)開始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