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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但又鼓不起勇氣打斷。白敬安只是盯著新土看,一言不發(fā)。“我不喜歡他,我猜沒人喜歡。”他接著說,“他被摧毀了,一輩子被人利用和傷害,但還是不死心,想去渴望什么重要的、有意義的東西……傻瓜一般都是這么著死的。“不過確切地說,他是為了救我死的,雖然我并不值得他這么做。世界上有些值得為之死去的事,一頓飽飯差不多就算得上,但我絕對不算。戰(zhàn)神祈禱詞也不算?!?/br>夏天彎下腰,把那個從草叢里找出來,還十分新鮮的花環(huán)放在拉鐵的墓上。上面沾了點血,不過他死了,不會介意的。“希望聽了你的悼詞后,他們還能讓他葬這兒?!贬t(yī)生說。“他死了,不會挑挑揀揀的。”夏天說。醫(yī)生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又看看白敬安,希望他也能說些什么,但他們的戰(zhàn)術(shù)規(guī)劃專心盯著自己的鞋子,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抬起頭,說道:“好了嗎?”“好了?!贬t(yī)生干巴巴地說,白敬安站起身,表示此事告一段落,他有種能叫一切變得枯燥乏味的本事。“那個……我們再找個地方躲起來嗎?”醫(yī)生說。“不太好躲了?!卑拙窗舱f。他抬頭去看那只貓頭鷹。搞出這樣一出悲劇,它還沒有飛走,站在樹上看著這支殘余的小隊,和他們靜默的葬禮。“怎么了?”夏天說。“他們喜歡你?!卑拙窗舱f。夏天怔了一下,白敬安轉(zhuǎn)身離開,心里想著,他們想看到他,并不斷把戰(zhàn)斗引到他身上,我得調(diào)整計劃。夏天看了眼貓頭鷹,冷下臉來,轉(zhuǎn)身就走。他走了兩步,突然間回過頭,盯著那只貓頭鷹,然后拋了個殺氣騰騰的飛吻。白敬安真想撲過去,揪著他的手拽下來,拖離那只機器鳥的視線。他簡直能聽到攝像頭那邊策劃組的歡呼了。第199屆殺戮秀的總導(dǎo)演叫雅克夫斯基——本來不叫這名,但他希望自己有點異國情調(diào)——頭發(fā)染成黃色,總帶著種藝術(shù)家式神經(jīng)兮兮的氣質(zhì)。他每天喝很多酒,大部分時間覺得這份工作令人崩潰,而酒讓一切變得好多了。偶有的清醒讓人毛骨悚然,他用更多的酒來解決。他很有錢,但電視臺拿著他的終身合同,現(xiàn)在可不是你賺了足夠的錢,就能遠(yuǎn)走高飛的時代了,公司得保護自己的投資嘛。他跟前的屏幕上,最大的一塊切在花環(huán)墓地——他們剛起的名字——拉鐵的尸體陷在土里,全是血,幾乎被劈成了兩半。他心想,又一個走投無路的人,追逐著錯誤的光亮來到這里。這里有金錢、承諾和安撫,然后他就死在了這片巨大、血腥、粘滿尸體的網(wǎng)中。夏天的三人小隊正穿過一片稀疏的樹林,幾個小窗口能清楚看到他們的表情,尤其是夏天。他們的金童換了身衣服,樣子不算特別沮喪,于是雅克夫斯基切換成背景視角,再配上悲傷的音樂——那首的慢歌版本——剛舉行完葬禮應(yīng)該悲傷點,而一系列的戰(zhàn)斗之后,也需要緩緩節(jié)奏了。第13章明星的營銷雅克夫斯基面前最大的一塊輔助屏幕一直停在夏天的臉上,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和殺起人時的冷酷、決斷與情緒化相比,夏天的五官的線條挺柔和,有時幾乎顯得無害。現(xiàn)在,他正要在這位新科明星塑造的大方向上,做出一個決斷。他回憶起夏天和白敬安說他meimei的事——他知道他不想被人聽見,但科技在發(fā)展,而在殺戮秀上嘛,它會朝著讓你越來越?jīng)]有隱私的地方發(fā)展——的樣子,那段視頻的討論和購買率都達(dá)到了一個驚人的峰值??隙ù睃c什么。雅克夫斯基又喝了口酒,等到他終于忘記了清醒的感覺,屬于總策劃的腦子才終于開始轉(zhuǎn)動,考慮將成就或是毀了什么人。如何成就,又怎么毀。他看著屏幕中,夏天帥氣的面孔,心里想,他看上去多絕望啊,他會不惜代價擺脫這個,這欲望像火一樣在他身上燒。會毀了他的。但在毀了他之前,他得成就他。他勢頭不錯。長得好,身材也一流。而且不得不說,他身上有某種力量。雅克夫斯基說不清是什么,只覺得他像把過度鋒利、又無遮無擋的利刃,看著就讓人緊張。這種人多半會早早被殺死——他居然能活著長到這么大,簡直叫人想不通——但從來無法被忽視。但如果揭去那層厚厚的絕望、悲傷和憤怒,他大概會是個溫柔的人,能去守護什么,會心理安得地穿著睡衣給人做飯,把一間房子變成一個歸宿……這多半是他一廂情愿——他這兩天滿腦子都是首叫的歌,怎么也趕不走——不過這主意感覺上很不錯,現(xiàn)在流行治愈系嘛,上城大家都有很多的心理創(chuàng)傷需要撫慰。他正準(zhǔn)備把夏天的策劃小組叫過來吩咐一番,突然看到同步視頻里,夏天轉(zhuǎn)過頭,朝貓頭鷹拋了個飛吻。樣子殺氣騰騰,肆無忌憚,那表情瞬間讓他起了身雞皮疙瘩。他不會用“漂亮極了”來形容——雖然確實漂亮極了——那瞬間過于明亮了,氣勢太強,到了讓人覺得私人空間受到侵犯了的地步。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他不知道啥時候把椅子往后挪了好幾寸。他有點懊惱又把椅子拉回去,看著屏幕里這個沒有未來、淪落到角斗場的罪犯。這種人所有能擁有的金錢和名聲都不過是幻象,本質(zhì)就是個用以取樂的死刑犯。他們只是總是相信自己足夠特別,真的擁有什么,然后拼死掙扎,試圖守衛(wèi)……不過也因為這樣,反抗的時候格外嚇人。那一刻,那仇恨與憤怒像一道刺眼的刀光,簡直就是致命。精彩極了,一個明星。不過他依然要他去當(dāng)治愈系,最有商業(yè)價值的決定是不容更改的。雅克夫斯基注意到自己的手有點發(fā)抖,他也習(xí)慣了,是亢奮和酒精的雙重結(jié)果,他大叫道:“小羅!”他在屏幕上快速翻找夏天的資料,頭也沒抬地繼續(xù)叫道:“用,加點雄壯的間奏,黃金時段前剪出一段視頻來!我要溫柔、悲傷和壯烈——主角不用我說了吧?”他沒問是不是有那首歌的版權(quán),肯定有。他的首席剪輯師一言不發(fā),做了個“OK”的手勢,領(lǐng)命而去。她叫田小羅——也不是原名,她的原名十分平庸,叫出來都會掉收視率——黑色發(fā)辮俏皮地束在胸前,長著張娃娃臉,和微整容有點關(guān)系,整體打扮都和她的名字風(fēng)格相稱。和可愛風(fēng)不一致的是,田小羅極其的沉默寡言,還有嚴(yán)重的藥物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