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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他失血不少,剛剛還在打寒噤,不過這會兒笑容燦爛得連夜色都能點亮。白敬安伸出手,夏天拉著他的手臂站直身體。他知道策劃組不想要他的命,至少不會是現在。第三賽場已經一塌糊涂,他猜收視率多半也在一路狂飚,而收視率才是問題的核心。殺了自己對此毫無幫助。如果他們要殺他,夏天想,那也得有個夠大的場面。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是早晚的事。他們取回車子,白敬安立刻找了一處死了主人的居室,幫夏天處理傷口。園林里兇險異常,但醫(yī)療服務還不錯,以保證選手們的傷勢能盡快復原,為收視率的大業(yè)效力。夏天傷得怵目驚心,一些地方污染得很厲害,還有些需要縫線。白敬安清理了傷口,止了血,一手按著夏天的肩膀,給他上藥物凝膠,能清楚看到他身體因為疼痛繃緊的線條。“你輕一點。”夏天說。“輕一點也這樣?!卑拙窗舱f,“受傷就是會疼?!?/br>夏天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開始嘀咕“這個特別疼”,白敬安說是因為怪物爪子上有刺激性分泌物,又給他加了二分之一的止疼劑。他們旁邊,韋希的監(jiān)控屏縮小成無數光點,像星云一樣散落在他周圍,根據標注的重點程度大小不一。最大的幾個屏幕顯示出房子周圍的警戒,還有兩個顯示軍火庫附近的情況。即使所有人都在忙活,卻絕不代表沒人會趁火打劫,而他們就安全了。殺戮秀的選手們從來不是一群無辜的罪犯,湊巧聚在一個賽場,一切憑實力說話。這里人的成份異常復雜,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而現在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白敬安上完了藥,艾利克拿了件衣服給夏天,后者慢吞吞地穿上。“還能打嗎?”艾利克說。“還行吧?!毕奶煺f,“不過不至于這么急吧,到早上就差不多了……”話是這么說,但他還是抓了一把止疼針塞到口袋里,他們這種人抓止疼藥、刀子和子彈跟抓糖果一樣順手。韋希說起軍火庫行動的最新情況,幾人討論了一番,夏天盯著一堆屏幕,突然伸手拖了一小塊來。他把它放大,那是一處朝向幽暗園林的視野,燈光隱隱照著那一小片樹林,太暗了,幾乎是黑白的。之后是深濃的黑暗,人影像幽靈一般單薄,整棟宅子都像隨時會被外界荒蠻的力量吞噬。他發(fā)現他還知道那地方。在居住區(qū)另一側,一條小徑的盡頭,周圍長著大片的金木樨,還有一座湖,名字挺好聽,叫碎金湖。到了夜晚,你會覺得文明的力量輕易就被夜色吞沒了,但那只是錯覺,文明的力量在這里從未存在過。他打開的是一出刑訊。乍看上去,在這居住區(qū)邊緣,兩支小隊剛剛發(fā)生了一場遭遇戰(zhàn)。失敗的隊伍戰(zhàn)死兩人,其中一個卻是受刑死的,被鐵絲綁在樹上,樣子慘不忍睹。還有一個幸存者,雙手被鐵絲綁在后面,一絲`不掛,看上去已經被折磨了一陣子。夏天拉開屏幕時,正有一個穿黑夾克的家伙說“我想到一個精彩的”,然后揪著受刑者的頭發(fā),拖到小徑旁一個傾倒的石雕邊——這里有很多這類東西,造成破敗的效果。夏天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像在很久以前是個圓盤,上面有一根四棱的石柱指向天空,現在斜著倒在地上。受刑者尖叫道:“所有的藏寶圖都在你們那里了,我發(fā)誓——”聽上去像是刑訊,但夏天從看到的那一刻起就意識到這是什么。也知道這個人的確不知道任何事,這些人只是需要一個名目……來用刑。到了現在,夏天已經知道在殺戮秀賽場上這種事有多常見。更早時他想,這里的人本來就是以罪犯和變態(tài)——以及兩者兼有的——為主,在這種壓力巨大,肆無忌憚,又鼓勵殘忍行為的賽場上,可以想象出能發(fā)酵出什么。但是現在,他知道這一套根本就是秀里的潛規(guī)則。專門為VIP席準備的。是套血淋淋的大餐,而在秀里,從來不缺人愿意干這類事情。這里就是個修羅場,一個連下城恐怖故事都顯得天真幼稚的噩夢,卻被金錢堆積和打造起來,在天空實時上演。一個光頭一邊撫摸尖銳的石棱,一邊打量他,意識到這些人想干什么,受刑者渾身都僵住了,他拼命后退,用所有的力量破口大罵。領頭的家伙斜靠在一棵樹邊,低頭看手機,不時抬頭看下用刑的過程,這時他說道:“我覺得他需要一點‘潤滑’?!?/br>他一個隊友怔了一下,笑起來,旁邊有個人說他太缺德,跟著也笑了起來。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夏天認識這群人。昨天出門時,他們在一處風景優(yōu)美的河邊看到順流而下的尸體,然后撞上一起劫殺。場面慘不忍睹,領頭的就是看手機的那家伙,齊青。他笑容燦爛地和他們打招呼,他長著對小虎牙,高高興興說他是夏天的粉絲,他們該找個機會去喝一杯。白敬安回以同樣的微笑,雙方都一副不動聲色、暗流洶涌的樣子,他們都知道,換個時候,迎接他們的絕不會是笑容。第70章對策屏幕中,夏天毛骨悚然地意識到“潤滑”是什么意思,他幾乎能聽到那個光頭手探進尸體里的黏膩的水聲……他很想吐,他好一陣子沒這么想吐了。黑夾克蹲在他跟前,抓著他的頭發(fā)強迫他抬起頭,一臉真誠地說道:“我特別喜歡開場宴會上,你穿的那件深藍色大衣。非常的有氣質。”他面孔正對著攝像頭,夏天發(fā)現以前在宴會見過他,長得挺帥。作為搞殺戮秀的,日子過得挺正經,好像還有個女朋友,還算有名。活到這一輪,大部分人都在不同的場合見過。那時,所有人都打扮得衣冠楚楚,聊著酬金、房子、代言或是跑車。但是在這里,宴會上笑容中所有的偽裝都被剝除,呈現恐怖的內里。在模糊黯淡的光線下,夏天看到一個光頭把受刑者那張剛才被夸贊為“很有氣質”的臉按在地上,黑夾克伸腳把他的雙腿踢得很開,那人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量,仍然不停地罵著,說做鬼也不放過這群雜種。齊青斜靠在那里,笑起來,他說道:“你搞錯了,老兄,這里是‘云中之城’,沒有鬼?!?/br>他頭也不抬地看手機?!斑@里倒有‘幽靈’?!彼f,指指燈光外的幽暗,“不過是基因實驗室里長出來的,只是游戲里找樂子的玩意兒?!?/br>一個留莫西干頭的家伙走過來,然后……他們用他隊友的血和內臟給他“潤滑”。那人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