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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問。“他們比較可能在跟記者說我們上床的問題?!卑拙窗舱f。“我肯定在上面?!?/br>白敬安嘆了口氣,想說什么,又閉上嘴。他最終說道:“我們來看產(chǎn)品參數(shù)吧?!?/br>灰田是在宴會單間角落的一組沙發(fā)上找到他們的,兩人拖運了一堆食物過來,還有幾瓶酒,就這么默不做聲吃著東西,傳遞酒瓶,也不說話。她有他們的定位,所以直接推門走了進來。夏天看了她一眼,她臉色蒼白,即使是濃妝也掩飾不了。她很少這樣,她對工作毫無熱情,但已經(jīng)習慣這里的一套血腥規(guī)則了。她沉默地在他倆對面坐下,盯著桌角。她是個總是妝容精致的女子——據(jù)說是合同規(guī)定——但這一刻她就像酒宴上亂糟糟的殘余,沮喪、狼狽、筋疲力盡。不是警察的事。那是個麻煩,但對他們來說,只是最小的問題。兩個殺戮秀的選手都沒說話,等著她開口。她拿起一瓶最烈的酒,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氣灌下去。“我很抱歉,有時候會這樣。”她說道。她從手包里拿出一張卡片,那東西巴掌大小,一片漆黑,灰田把它放在了桌上。夏天湊過去看了一眼,這東西有著清晰的視覺深度,如同在光滑的桌面上開了一個口子,一口深井。絲絲綹綹的血滴落下來,在“盒子”中間積累,暗紅隱隱從黑暗中透出,仿佛更深處是一片更巨大、深不見底的血池。卡片形盒子里隱隱傳來慘叫聲,極為逼真,仿佛真從極深之處傳來,還有隱隱的回聲。不知是故意調(diào)的音頻效果,還是真的有人曾這樣慘叫過,反正很高科技。“這是……嘉賓秀的邀請卡。我很抱歉?!被姨镎f道。夏天看了那東西一會兒,伸手拿起來。入手十分輕薄,血池仿佛在隨著手指的動作顫動,就像一口隨時會在正常世界中打開,并把人拖進去的深井。他反過來看了看,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出來,他說道:“聲音從哪里發(fā)出來的?”“真的?這就是你現(xiàn)在關心的?”灰田說。“我就是想知道……”夏天說,又把它折了折,揉了揉。一旦放平,它又恢復了平整的樣子,他想再說些什么,看到灰田的臉色,說道,“算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已經(jīng)在嘉賓秀里了,一切反應都會被收錄?!被姨镎f,做了個手勢,表示攝像頭已經(jīng)跟進來了。“‘嘉賓’是……VIP席那些人投票決定的,有時會是整支小隊,有時候只有一個人,只看他們的興趣?!彼又f,“嘉賓秀歷史已久,他們會量身訂做節(jié)目,很殘酷和獵奇,但干這個都是真正的權(quán)貴,所以……策劃和臨場用的都是浮金電視臺最好的班子?!?/br>“它純粹是……滿足私欲的東西,如果說殺戮秀還會考慮收視率和基本道德,嘉賓秀就只是為了取樂,上城的權(quán)貴們……有一套自己的愛好?!?/br>她停了一會兒,整理句子。“他們一手遮天,用一切來取樂。那里沒有最基本的良知?!被姨镎f,“他們就是上城,而你們……都是他們的財產(chǎn),別去管攝像頭,你們沒有權(quán)限,如果他們想要看著你們……”她再一次停下來,夏天突然想起來第三輪的時候,他曾在那座地牢里看到的慘烈用刑景象,即使在殺戮秀中,那仍是一口血淋淋的深井,隱約透出幕后恐怖而扭曲的群體。現(xiàn)在,他們也成為墮入其中的一員。“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灰田說,“嘉賓秀沒有場地。你們生活里會發(fā)生一些事,會越來越糟,我想它就像是……生活的一部分?!?/br>她笑了一聲,聲音冰冷而灰暗。“這個,才是上城最血腥,最可怕,最昂貴,最畸形的秀,”她說,“這就是……事情的本質(zhì)?!?/br>她看著他們。“別去找韋希和艾利克,別把他們卷進來,任何卷到這事兒來的人,命都不值一文?!彼f。“我meimei呢?”夏天說。“她……”灰田停了停,清了下嗓子,才說出后面的話?!八辉诿麊卫铮菚谛憷?。那些人應該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她后面的沒說下去,就這么靜默了好一會兒,她說道:“我會照看她的,但你要知道……”“我知道?!毕奶煺f。她朝他們扯出一個笑容,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夏天也想不出有什么能說的。她站起來,突然有點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起來。“我知道他們早晚會找上你們的,那些人就是見不得任何好東西像樣地活著!”她說,“我……我以前帶過一個小隊,她們四個……沒一個活著出來,好些年前了,我想起來總覺得……”她渾身緊繃地站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得努力才能忍住失聲痛哭。“但我有時候想,這……是正常的,這地方就是不適合活著。”她最終說道,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她蒼白的手腕上,醫(yī)院黑色的水解式印記清晰可見,像一片霉斑。她迅速拉了下衣袖,擋住標記,干巴巴地說道:“藥物使用過度,我只是……我沒來得及洗個澡就過來了,我昨天有點……”她沒有說完,語言碎成了殘渣,沒法組織起來。夏天想說一句什么,卻又說不出來。沒什么安慰言辭可說,這里是個地獄,誰也安慰不了誰。她朝他倆扯出一個笑容,轉(zhuǎn)身離開了。夏天看看白敬安,那人把血淋淋的卡片放回去,它在他們之間躺著,是朝著世界深處黑暗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說道:“所以,我們就在這等著?”“等著?!卑拙窗舱f。夏天又喝了口酒,把瓶子遞給白敬安,兩人都懶得用杯子。他覺得自己應該很恐懼,但感覺還算鎮(zhèn)定,可能因為喝了不少的關系。過了一會兒,旁邊的人把酒瓶傳遞回來。他們繼續(xù)默默坐著喝酒,偶爾搭上兩句話,等待著噩運的到來。當有某個人在旁邊,地獄似乎也能去闖一闖。第93章嘉賓秀開場夏天搜索了和所有和嘉賓秀有關的東西,上面的信息令人毛骨悚然。網(wǎng)上沒有關于它任何明確的證據(jù),但種種細節(jié)指向了它的存在——比如幾乎每年都有當紅選手失蹤,有時甚至是一整支小隊。這些人可不是什么小貓小狗,說沒就沒了。嘉賓秀就像浮華世界中心的一個黑洞,流出來的只有一些傳聞,或是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含糊圖像,但你知道它是存在的。前一刻腳下的道路還平整光潔,下一秒就一腳踩空,被黑暗吞入其中。網(wǎng)上說,嘉賓秀的開場緩慢,就像滲入普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