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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掛著新年裝飾的民居,幾個色情明星正在與怪物交`合,畫面纖毫畢現(xiàn)。聲音屏蔽突然解除了,他們清楚聽到交媾的撞擊,呻吟、尖叫和乞求聲,還有一個快死了,處于嚴重的窒息狀態(tài),但一臉迷醉。白敬安聽見有人在大叫:“堅持一下,白林會救我們的——”白敬安覺得心臟被重擊了,他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wěn)。他聽到一個男人大聲叫著極其下流的詞句,裝作掙扎,但對著參觀電梯暴露出和怪物的交`合之處。臺詞此起彼伏,這群人在扮演一小隊反抗軍,其中一對是夫妻,還有個小孩子,也就十三四歲吧,假裝認識白林,管他叫“大哥”,說他一定會來的。他們一邊被怪物cao的尖叫,一邊大叫著白林會來救他們,他只要活著一定會來的。還有一個笑場了。白敬安哆嗦著退了一步,他很想吐,但卻不想吐在這里。這時,他感到夏天一把拽住他,把他拉到身后,朝音響開了兩槍,聲音消失了。他的手很溫暖,讓人鎮(zhèn)定下來。越過夏天的肩膀,白敬安能看到演哥哥的那個人高潮了,眼中一片空白,發(fā)出甜膩的尖叫。怪物還在孜孜不倦地抽插,人人沉淪在欲望之中,正對著他的那個在交媾中還不忘記念臺詞,從口型中,白敬安看出他又叫了白林的名字。他低下頭,夏天的身影擋住了地獄般的畫面,而他身后另一場交`合正進入高潮,沒有臺詞,他只能看到那人地獄火修理廠的制服。白敬安想,電視臺的人大概第一次從防衛(wèi)部知道白林,想的就是能把他放在明星列表上吧,塑造他,聲稱他是戰(zhàn)神——可不會有人說白林的炒作煩人,他不拿薪水,從未到過上城,甚至還死了。人們說他的偏執(zhí)、憤怒和選擇,談論他失去的東西,他的一切被上城演繹出了無數(shù)版本,光在大屠殺中的一個月就有數(shù)部電影和游戲——他是以什么樣的心情看著同伴一個人死去的?看著家鄉(xiāng)以最惡心的方式毀掉,變成一個上城人們爭相收看的屠殺現(xiàn)場時在想什么?那是無以計數(shù)煽情的、暴力的和色情的演繹,可人們?nèi)耘f樂意于一次次討論這件事,去購買、收看。它本身有什么力量吸引人。與此同時,那些死去的人卻又被一步一步消費到了極點,榨取每分價值。N區(qū)事件是上城一次史詩級別的成功營銷,他們消費反抗軍,假裝它很強大;消費白林,說他是無所不能的英雄人物。他是上城的第一位戰(zhàn)神。資本嘗到了“真實”的甜頭——數(shù)目驚人的金錢。夏天是第二個。他們消費他,因為他焦躁、憤怒、仇恨,長得好看,總跟他們對著干——上城也需要個新戰(zhàn)神來刺激一下消費了。人們品評著他的反抗、憤怒和痛苦,消費那由此衍生的各種商品,他的親人、戰(zhàn)友……他的身體。他們將之吞食一空,再一哄而散。電梯艱難地移動,光線像亮不起來似的掙扎著閃動,周圍一片詭異瘋狂的異域世界。好一會兒,電梯突然停了下來,門打開了。白敬安發(fā)現(xiàn)他們站在一條巷子口,能看到邊角散落著的破舊紙箱和家居用品,牌子和款式充滿了時代感。角落的黑暗里傳來某個人的呻吟,極度興奮,不成人腔,叫著極為下流的詞句。正在這時,一只如同魷魚和蜘蛛結合體的怪物從巷角殘破的墻壁上爬出來,轉過頭,看到他們。它一秒不停地直沖過來,無數(shù)觸手揮舞,上面長滿吸盤,一時數(shù)不清有多少,身上沾著血和不明的黏液,他看到低等生物圓形的豎瞳。白敬安伸手去抓槍,卻在同一時間意識到槍械啞火。納米武器的菜單上,所有的熱兵器功能全變成了灰色。而在一瞬間,這東西就已經(jīng)沖到了跟前,觸手卷上他的腰。與此同時,白敬安選擇了最長的那把劍,斜著一劍切開它的腦袋。。它動作仍舊未停,剩下那只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往他身上壓??墒窃谕豢蹋竺娴南奶旆聪蛐敝阉蓛砂?。怪物還在扭動,但已經(jīng)沒有了行動能力。兩個殺戮秀明星交換了一下眼色,走出電梯——這玩意兒大門敞開,毫無繼續(xù)運行的意思。手機顯示沒有信號,簡直是開玩笑。“靜默者?”夏天說。“大型力場,個頭應該更大?!卑拙窗舱f,冷著臉去查終端里罪惡之城的資料,他們現(xiàn)在正在西側偏北的位置——“東南方向。”夏天說。“嗯,”白敬安說,指了個方位,“朝前四百米,應該可以找到基站。”“我一直想試試新款的屠城者功能——”正在這時,夏天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直接分了個權限給白敬安,接通電話。對面?zhèn)鱽韱谈竦穆曇簦骸罢媸遣缓靡馑?,最近電梯老出問題,在‘墮落N7區(qū)’是吧,可算弄好了,上來吧?!?/br>夏天冷著臉掛掉電話,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走回電梯里。誰都知道這不是什么技術錯誤,這是偽裝成電梯事故的“友情客串”,足夠這樁色情秀的銷量翻幾番。電梯重新開始運行,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腥臭味。夏天死死低頭盯著自己的褲角,白敬安轉頭去看,那兒不知什么時候沾上了某種可疑黏液。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某個人的jingye。夏天盯了幾秒,一把抓起茶幾上的桌布去擦褲角,覺得不干凈,又抓起旁邊的一瓶桃紅起泡酒灑在上面,神經(jīng)質(zhì)地想把那點東西弄掉。白敬安說道:“夏天!”夏天轉頭看他,緊繃、憤怒、受到傷害的人的表情,白敬安發(fā)現(xiàn)不知道跟他說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個曾經(jīng)滿不在乎在賽場上脫衣服的夏天,他想起紀念秀時他們曾找到一些糖果,夏天坐在車里吃,吃完后還去舔手指上的甜味。他瞪了他好幾秒鐘,那人茫然地把指尖抽出來……那時他想,這人怎么這么蠢?,F(xiàn)在他很懷念那個時候。他遲疑地抬起手,拍拍夏天的肩膀。夏天側頭看他,白敬安感到手掌下那人肌rou的緊繃、身體的熱度和呼吸起伏,接著他意識到自己的確安撫了他,那人在他的手掌下慢慢放松下來。夏天舔了下嘴唇,盯著他看,有什么東西……白敬安迅速放下手。夏天移開目光,終于不再折騰他的褲角了,但仍在惡狠狠盯著那里。電梯門打開,外面是一間會客廳。yin欲的地獄之上,是棟設計前衛(wèi)的客廳,燒著壁爐,酒柜建了一面墻。兩個殺戮秀明星走進去,打量這片奢華的垃圾堆,什么元素都有一點,像一場大規(guī)模災難的現(xiàn)場。喬格坐在沙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