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綱，要求背。趙遠陽很沒有收拾，一會兒就找不到提綱去哪了，試卷又去哪兒了。

魏海就從抽屜里嘩啦抽出一大堆紙出來：“喏，開學(xué)發(fā)的，都在這兒了，你缺什么就自個兒找吧?！?/br>
趙遠陽低頭在那一大堆試卷里尋找著缺失的提綱，一邊問他：“你沒什么打算？不讀大學(xué)了？”

“讀吧，讀什么都一樣，”魏海望著天，“好歹拿個文憑?！?/br>
就魏海這樣的成績和檔案，連中專都不肯收他吧。不過有時候錢確實是個好東西，魏?？梢赃M一流的大學(xué)，讀個三加二，最后以專科的分數(shù)進校，本科的文憑出校。

高三時間過的太快，日子真的像水一樣，嘩啦啦就流得沒了。

趙遠陽學(xué)習(xí)太用功，熬夜讀得眼睛都紅了。

在戎哥看不見的地方用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變得更好，讓趙遠陽非常有成就感。

他有時候，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看不太清提綱卷子上的小字。他這時還沒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近視了，只是聽了班上同學(xué)的意見，去買了瓶眼藥水，眼睛干澀了就滴一滴，要好一些。

冬天來了，溫度一下驟降。家里開了暖氣，但趙遠陽還是不喜歡在冬天離開被窩。他最近都喜歡蓋著被子看書，一邊看一邊背，支著下巴，眼睛離提綱試卷很近。

遠看著，還以為他在睡覺呢。

霍戎好幾天回來一次，一回來就看到趙遠陽這副模樣。

趙遠陽聽見開門的聲音，抬頭，紅著眼睛望著他：“哥，你回來了?！?/br>
霍戎看他眼睛通紅，也是心里一緊，以為趙遠陽哭過了。

他快步走向趙遠陽，跪在床上：“怎么搞的，眼睛怎么回事？”

趙遠陽說：“痛?！?/br>
霍戎緊張道：“哪里？哪兒痛？”

“眼睛?！壁w遠陽眨了下干澀的眼睛，打了個哈欠。他把訂成一摞的提綱放在一邊，接著伸出手臂去抱霍戎的腰。

他閉上眼：“你怎么才回來？你是不是很忙，你要是忙，可以不用管我，不用回來看我，反正我最近也很忙，你不用抽時間顧慮我，我也不用總是想著你?！?/br>
——就是因為趙遠陽總是這樣，霍戎才要時不時回來看他一眼的。

這不，幾天時間沒見，一回來趙遠陽就說眼睛痛。

他低下頭，下巴支在他的頭頂，低聲問：“眼睛怎么痛了？”

“作業(yè)多，熬夜熬多了，看字看不清了。”趙遠陽實話實說，他也不知怎么搞的，看著戎哥特別忙的樣子，東奔西走的，他心里不好受，所以學(xué)習(xí)就非常用功。

霍戎低頭看他：“近視了？”

“不知道，不是吧?！壁w遠陽上輩子可沒有近視過，他最近就是覺得眼睛痛，難受得要死。

霍戎看著他通紅的眼睛，這么紅了，眼睛里還有水，耷拉著眼皮，小狗似的望著自己。

他托著趙遠陽的后腦勺，嘆口氣：“最近別這么用功學(xué)了，明天帶你去檢查一下視力，要是真的近視了，只能先佩戴眼鏡，等你高考完了，就帶你去矯正視力，現(xiàn)在醫(yī)學(xué)很發(fā)達的，別把眼睛繼續(xù)熬得更壞了，知道嗎？”

趙遠陽在他懷里點點頭，心里想到了求婚的事情。

他年紀(jì)這么小，就跟戎哥求婚，是不是沒太對勁。趙遠陽覺得困了，想讓霍戎給他拿眼藥水，最后也沒讓他拿，自己伸手打開抽屜，仰著頭滴眼藥水。

他一開始不能接受這種東西，也沒法成功。眼藥水一滴下來，他就要眨眼，然后藥液就只能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去。

他練習(xí)了幾天，發(fā)現(xiàn)拿手指撐開眼皮，一瞬間的事兒，眼睛一下就潤澤了、舒服了。

霍戎準(zhǔn)備去洗澡，趙遠陽就拉住他：“別洗了，睡了睡了，我困了?！彼惹耙呀?jīng)洗漱了，這會兒已經(jīng)到他要睡覺的點了，按理說，他是沒法接受霍戎不洗澡就上床的，覺得味道大，但現(xiàn)在他不這么覺得了。

不僅能接受了，還能深深地抱住他，把臉貼在他guntang汗?jié)竦男靥派?，聞著那股濃郁的荷爾蒙氣味，他好像也不在意了。霍戎不在家的時候，趙遠陽還會可以在自己身上尋找這種味道。

對他這樣，霍戎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遠陽的潔癖怎么沒有了？

趙遠陽是困了，但腦子里還浮現(xiàn)著結(jié)婚的事，結(jié)婚有什么意義嗎，或者說這件事對霍戎來說，有什么意義嗎，他要是說了，戎哥能高興一點嗎？

他疲倦地閉上眼睛，聲音悶悶地傳出：“哥，我想你了?！?/br>
霍戎眷戀地擁抱他。

趙遠陽繼續(xù)說：“我想跟你說個事兒?！?/br>
霍戎嗯了一聲：“說吧。”

“就是……”趙遠陽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疲倦，處于半夢半醒間的狀態(tài)，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等我明年畢業(yè)了，我們就……”96

第97章10.21（二更）

趙遠陽不是一個很喜歡坦露自己心聲的人,他心里想什么，他不會說,非要叫人自己去猜、去琢磨。

只有聰明人，才能和他正常地交談。

而讓趙遠陽說出“求婚”的話，真是比殺了他還難。

他的話卡在中途，然后沒聲兒了。

“陽陽？”霍戎捏了捏他的肩膀，趙遠陽咬著下嘴唇,垂著腦袋,睡意昏沉：“哥……你說人為什么要結(jié)婚啊,結(jié)婚的意義是什么？拿個結(jié)婚證嗎？”

霍戎頓了下,低頭俯視他的輪廓，他的長睫毛、他筆挺的鼻梁。

“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就，嗯……想問問，我就是單純的好奇,沒有別的意思?！壁w遠陽欲蓋彌彰地解釋。

“只是好奇？”霍戎似乎明白了什么。

趙遠陽說：“也不是特別好奇,就一點……哎,我困了，我還是睡覺好了,我不好奇了。”

他重新閉上眼。

霍戎摸著他的后背：“你要問我這個問題,我也不明白。因為……我們家小朋友還沒長大，還沒跟我結(jié)婚，哥現(xiàn)在未婚，怎么回答你這個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