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修道侶不可能這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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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關(guān)風(fēng)月原創(chuàng)男男古代清水正劇虐心修真此作品列為普遍級,一般讀者皆可。天然渣攻X溫柔美人受,酸甜狗血一發(fā)完。試試在一個(gè)短篇里走一個(gè)完整的狗血套路~01云宿星君害了要命的單相思。想清楚這點(diǎn)時(shí),他正擁著自己雙修的道侶,盡數(shù)傾瀉在對方身體里。他的道侶被他忽然之間的激動嚇到了,未及呻吟,便被云宿星君一挺腰,狠命頂在了床壁上。他苦笑一聲,隨即被攥住了手掌——“觀真,怎么才能讓他愛上我!”觀真為難地推搡他:“你……你先從我身上下去……??!你這樣我沒法和你好好說話……嗯……別、別亂動……”云宿有個(gè)不聽人講話的毛病,犯起糊涂來腦袋里也飄滿了云絮。他絮絮叨叨地緊皺濃眉,不住折騰著自己好脾氣的道侶:“瑤華真美,我沒見過比他更美的人。觀真,我活了一千五百年,還是第一次想一個(gè)人想到連雙修都不能專心?!?/br>觀真被他按在白玉床帳間,揉搓得淚眼漣漣,只有哭笑不得地攀附著他,溫順討好,指望他能快點(diǎn)結(jié)束。云宿卻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只有身下熱情高漲不退。觀真這樣軟的人也氣得懵了,狠命咬他。“打我干什么?你修行不精,是該多同我雙修幾次?!?/br>“……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天賦異稟,我也只要做個(gè)小小散仙就滿足了。”終于云散雨歇,觀真頹靡地倒在榻上,黑發(fā)縷縷散落在背后。他嘆了口氣,不指望云宿會貼心地幫自己揉揉酸痛的腰:“唉,不說我啦,我們了不起的星君終于要開竅了?”云宿拈起他的發(fā)絲,在指尖旋轉(zhuǎn)著把玩,觀真的頭發(fā)也像他的人,柔順地在掌心蜿蜒著:“我直接說要和他雙修,他會不會很榮幸?”饒是早已習(xí)慣他的異想天開,觀真也忍不住被驚得劇烈咳嗽:“咳咳咳,這可不是示愛的好方法!”“你們功體都屬冰寒,勉強(qiáng)交互也無益。況且瑤華上仙那么清冷的一個(gè)人,一定得慢慢打動才行。你貿(mào)然去問,只會被當(dāng)做登徒子打出仙府。”云宿撇了撇嘴:“可是你就很榮幸。”觀真捏了捏他的鼻子:“是啊,了不起的星君。誰叫我這個(gè)小散仙只能和你功體相生,你肯拯救我,真是大恩大德。”云宿煞有介事地點(diǎn)頭:“你知道就好,立刻開始幫我追求瑤華吧。”觀真被他氣得笑了:“你活了一千五百年,雙修的道侶都只有我一個(gè)而已,第一次體會情愛滋味,怎么能急于求成?”云宿星君擰起眉頭:“他們都說和我說話比渡劫還累,我也不稀罕應(yīng)酬他們。”他猛然撈住了正欲爬下床的觀真,牢牢將對方青紫一片的柔韌腰肢抱在懷里:“你有過很多道侶?”他隨即自己大笑著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你不過年長我三百歲,又這么平凡,哪會有許多舊情人?”觀真心頭一跳:“你這么說,難道自認(rèn)是我的情人?”云宿真誠地握住他的手:“不是,我的情人只會是瑤華。一旦他同意與我合歡,我就不再找你雙修了。”觀真長嘆了一口氣,揉揉額頭,云宿又窸窸窣窣地在他身上亂摸,他只得胡亂吻了吻對方:“好好,我?guī)湍恪!?/br>云宿立刻同他拍掌,將他一把拽下床,不顧對方還衣衫凌亂,便駕云直沖瑤華仙府而去。觀真勉力合攏松散的衣衫,苦笑:“應(yīng)付你,的確比渡劫還累?!?/br>02瑤華上仙是最為高潔的仙人,仙府清音繚繞,云霧蔓延,卻常年冰封。除卻瑤臺蟠桃宴,他只偶爾與姑射仙子琴簫往來,平日更是謝絕訪客,一心求道。觀真被云宿顛簸地甩在仙府門前,好半天才平復(fù)氣息,卻見一根筋的云宿星君運(yùn)起真元,聲如洪鐘地大喊:“瑤——華——我——喜——?dú)g——你——!”觀真連忙去捂他的嘴,還沒湊近他,仙門內(nèi)便射出一簇冰針,擦著星君鬢邊飛過。云宿吃了一驚:“這是不歡迎我嗎?”他立刻十分傷心:“為什么不歡迎我呢?”觀真拍拍他,把他拉得遠(yuǎn)了些,一路被他搖晃得頭暈:“還能看出人家不歡迎你,說明還有救。瑤華上仙最喜清靜,你呀,沒被射成篩子已經(jīng)是他手下留情了?!?/br>云宿癡癡地坐在仙府門前,想起上次蟠桃宴上遇到瑤華的情形。他是修為最精深的星君,仙界放眼幾無敵手,卻也因太醉心大道,總有些不通人事?,幦A衣袂飄飄地來了,高冠廣帶,眉目如玉砌,竟肯對著他這莽撞的人笑。也難怪他一見鐘情。瑤華一身雪衣,他也學(xué)人家穿白,同魔物廝殺很快濺上污血。他能令洪荒重現(xiàn),卻不懂清潔自己,只有理直氣壯地去找觀真。觀真每每只得離開丹爐,替他精心打理,再佩一枚玉佩:“要想同他結(jié)交,你要先像個(gè)風(fēng)度瀟灑的星君才行。從今天起不許隨便動手,來,轉(zhuǎn)過來,嗯……風(fēng)流多了!”云宿不說話的時(shí)候,是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架勢的。觀真替他選了白衣,叫他行走時(shí)多乘云架霧,多拜訪名山洞府,不要喝酒,改喝茶,不要動不動就捋袖子下海捉魔蛟,多學(xué)學(xué)吟詩作賦,欣賞欣賞仙姬們高聳的云鬢。云宿十分煩躁,為了心上人到底還是一一照辦。清心寡欲了幾千日,他看上去真有些星君派頭了。從前唯恐避之不及的仙姬們,現(xiàn)在看他乘云經(jīng)過,竟也掩口而笑,向他擲出蟠桃。云宿又把觀真從他的丹房里揪出來,塞給他剛拿到的蟠桃:“這是什么意思?”“在人間,這就是喜愛你的意思。說明我教你的很有用。”觀真有些得意地笑了,云宿沒見過他這樣天真的眉眼,忽然覺得十分舒心:“哦,我還以為西王母的蟠桃多得吃不完,才砸給我?guī)讉€(gè)?!?/br>“真是上仙的語氣,我們這些小小散仙,如果能有一次參與蟠桃宴席的機(jī)會,輪回為蟲蟻都覺得值了。”觀真笑著謝過他的蟠桃,“每年為了那幾個(gè)席位搶破頭,不說也罷。”“你怎么不搶?求我也可以,我會帶你去的。”云宿感到疑惑,觀真好像從來不在意這些,不是在煉丹,就是同他雙修,其他時(shí)間觀真都在做什么?觀真只笑笑:“我只想能度過百年后的天劫,沒有分神的精力。不說我了,瑤華上仙肯見你了嗎?”“他們要在瓊?cè)A清苑飲宴,破天荒邀請了我,真該感謝你教我怎么裝腔作勢。但是人人都要演奏,我只會吹樹葉?!?/br>觀真忍不住笑了,漾起兩頰梨渦:“真可愛,你大概是唯一一位不通音律的星君啦。”“不是不通,我會吹樹葉的?!痹扑抟槐菊?jīng),“現(xiàn)在就可以吹給你聽?!?/br>“我聽有什么用,要人家聽了對你心生好感才行?!庇^真替他拂去肩頭微塵,暗嘆星君就是有這個(gè)本事,什么好話到他嘴里,聽起來也讓人別扭。自己真是前世欠了他的。“你先自便,師尊還交代了一些雜事,我稍后就來教你?!庇^真轉(zhuǎn)身離開,走著走著,才發(fā)現(xiàn)云宿亦步亦趨跟著自己。“還有什么事嗎?”“你為什么不吃我送的蟠桃?對你來說一顆增進(jìn)的修為,恐怕比你這些年煉過的所有丹藥還多?!?/br>觀真擺了擺手:“你也知道我不求上進(jìn)的,我要帶回去給師弟。”師弟?云宿抱臂,皺眉打量他:“你什么時(shí)候有了個(gè)我不知道的師弟?”“百多年前就告訴過你了,唉,你就是不聽人說話?!?/br>“我以為你平常就是煉丹,陪我雙修,給我釀酒,和我散步……”云宿想了想,理直氣壯:“總之,你是我的人?!?/br>他一定要看著觀真吃掉蟠桃才肯走:“本星君的蟠桃,不是誰都能消受的。快吃,下次蟠桃宴我?guī)闳??!?/br>觀真只得無奈地吃了,嘴唇被水光潤得晶瑩,還斯文地伸出紅紅的舌頭舔舐,云宿一徑盯著他,他只覺莫名。“來,分你一半。”觀真靈巧地剖開桃核,云宿捧著另一半鮮美的桃子,一口就啃掉了大半。“……赴宴可不能這樣狼吞虎咽?!?/br>“呵,有酒,誰還在乎果品?”云宿一臉嫌棄:“在外邊裝也就算了,在你面前,我就是這樣。”觀真愣了愣,隨即笑瞇瞇地問他:“甜嗎?”云宿伸指替他揩凈唇邊水漬,想了想,鄭重道:“甜。”03教云宿星君彈琴,實(shí)在是個(gè)苦差事。觀真搬出了自己的桐琴:“輕點(diǎn),也不要太輕了,用真元撥弦,清音遠(yuǎn)揚(yáng),才顯你志存高遠(yuǎn)?!?/br>云宿木著臉,一袖劈了琴:“……這把太脆?!?/br>觀真看了看他身后累累樂器尸骸,“連我的玉笛都被你劈了個(gè)干凈,那可是太上老君送給師尊,師尊親賜給我的,總不會也脆罷?”他拍了拍斷笛上的塵土,以小小術(shù)法接續(xù),坐在云宿身旁笑著搖了搖頭:“樂音本就為了詠志,傳情,其實(shí)也是我拘泥于形了?!?/br>他沉吟片刻,按住白玉笛孔,悠然吹奏。他們坐在一池碧譚邊,桃花飛揚(yáng),點(diǎn)染眉眼多情,又隨笛聲飛遠(yuǎn)。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繁花數(shù)。云宿闔眼,聽得入了神,乍然一曲畢,卻只覺觀真含笑的側(cè)臉皎潔更勝玉笛。他怔怔的,觀真戳了他一下:“你看,用心演奏,聽的人總有感應(yīng)的。”“你就吹你的樹葉罷,可是一定要吹得很用心才行?!?/br>觀真說罷施施然離開,衣擺暈染了點(diǎn)點(diǎn)桃花。云宿獨(dú)自站在芳樹下,方覺一曲之間,碧波蕩漾,竟是百花齊放了。他一向很聽觀真的話,以至于敢于在眾仙子面前坦然摘花葉一瓣,迎著眾人訝然目光,注視著瑤華緩緩吹奏。大約是他底氣太足了,人間一曲情愛小調(diào)也吹出金戈鐵馬,脆弱的葉脈經(jīng)他一吹,片片破裂。瑤華不禁微笑:“星君用心可嘉?!?/br>于是便傳為笑談。云宿倒也不氣餒,他傾慕瑤華的事人人皆知,他放浪不拘也非一日兩日。修成道體后他也常在人間廝混,著實(shí)應(yīng)付不來上仙們的虛與委蛇。不會彈琴星君不感羞愧,只要觀真不嫌棄他,別人有什么好在意。瑤華不再邀他赴宴,大約是看穿了他草莽的底子。奇怪的是云宿星君也不大失落,前些日子那guntang的相思也變得溫吞吞,要化不化地含在心里,總沒個(gè)了結(jié)。他在苦思冥想另一個(gè)問題,上次給觀真吹葉子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星君是不大愛記事的,往常他只要駕云而行,不由分說地把觀真拽出來一問就解決了。但這樣一樁小事,他卻前所未有地忸怩了好幾天。他在花下入眠,行經(jīng)的每朵卻都似桃花,入眼的每個(gè)人影,恍然間都是觀真,回眸對他微笑。云宿星君再也無法忍受,氣勢洶洶殺至丹房前:“觀真——”“丹房重地,不容放肆!”迎接他的卻不是觀真,而是一個(gè)眉宇英氣昂然的少年。少年才長到他肩頭,語氣卻很決絕:“就算你是星君,也不能隨便打擾師兄!”云宿橫行慣了,還是第一次被人當(dāng)面教訓(xùn),不由多看他幾眼:“哦,你就是觀真的師弟?!?/br>他大度地?cái)[了擺手:“去,叫他出來。”小師弟也是個(gè)硬脾氣,初生牛犢不怕虎:“憑什么!每次師兄見了你回去都不高興,你還打擾他煉丹!”云宿連觀真的話都經(jīng)常當(dāng)耳旁風(fēng),何況他眼里小雞仔一樣的少年。當(dāng)即揪著衣領(lǐng)將人一提,勉強(qiáng)耐心詢問:“看在觀真的份上,不和你小孩子計(jì)較。說,你師兄在——”話音未落,便見觀真同一名男子有說有笑地繞過了游廊。云宿虎著臉,小師弟看了他一眼,挑釁地道:“那位是昴宿星君,近來常常拜訪師兄,同為星君,人家可不止會吹葉子!”云宿納悶,晃了晃手上的小家伙:“拜訪他?他一個(gè)小散仙,有什么可拜訪的。”小師弟做了個(gè)鬼臉,語氣怏怏不樂:“自然是想他做道侶,師兄功體屬水,最是溫厚,同誰都處得來。每年七夕收到的香囊扇墜都要堆不下了!”云宿一震,脫手便將小師弟砸在了地上。少年捂著摔痛的屁股,不以為意地拍拍衣襟站起身來:“雖然我不喜歡太多人纏著師兄,但你是最討厭的一個(gè)!”云宿嘲笑他:“說謊也要打個(gè)腹稿,我最了解觀真,他不過是——”“誒?星君什么時(shí)候來的?”觀真在游廊前送走了有著一雙多情桃花眼的昴宿星君,婉拒了對方的邀請,笑嘆著回身,卻看到云宿滿面怒容地盯著自己。他嚇了一跳,以為師弟同云宿爭執(zhí),心疼地替師弟拍拍身上的土:“一定是觀云不懂禮節(jié),快,向星君道歉。”云宿沉著臉:“這小子叫什么?”“觀云,是師尊賜名?!?/br>星君哼了一聲,隨即拂袖而去。觀真不解,觀云牢牢地抱住了師兄的腰,向著云宿大喊:“再也別來了!”04——竟敢用“云”字!云宿咬牙切齒,紫濤老人他還不放在眼里,但人家給徒弟起什么名字,的確是完全同他無關(guān)的。最可恨的是觀真也不來向自己道歉,情濃時(shí)他會緊緊摟住自己,一疊聲地以泣音呻吟:“云……啊……云宿!”口齒模糊的鼻音,最為煽情。這樣下次誰知道他喊的是誰!云宿獨(dú)自生悶氣,想起觀真同昴宿走過盤旋游廊,著一襲碧藍(lán)長衫,微笑時(shí)容光懾人,在以俊美著稱的昴宿面前竟也毫不遜色。他一直固執(zhí)地認(rèn)為觀真不過是小小散仙,沒想到這人精通樂律,又素性隨和,交游廣闊,更兼之……他兀自惱恨起來,觀真是好看,臉色酡紅,雙眼含淚的時(shí)候更好看,但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誰許外人偷看!此后云宿每每在雙修時(shí)著意磨人,直用盡了刁鉆姿勢,逼得觀真答應(yīng)他再也不收任何人的信物才罷休。瑤華閉了關(guān),徹底謝絕一切訪客,云宿失落了兩千個(gè)日夜,喝光了觀真的酒,觀真擔(dān)心他為情所困,拉他出游,指點(diǎn)他看紛繁景致:“這處碧譚桃花如舊,真好?!?/br>云宿看著他微笑的臉,忽然覺得心頭煩悶一掃而空:“再給我吹一曲。”“哪有這么霸道的人,想聽,可以?!庇^真摘一片葉子放在他手心:“你也為我吹一曲吧。”云宿這才想起上次他要問的問題:“我沒有給你吹過嗎?剛成為道侶的時(shí)候總有吧,我這么不解風(fēng)情?”觀真敲敲他額頭:“都會說笑了,長進(jìn)不少,可惜記性還是差。”“你從來沒有吹給我聽過,不過關(guān)于這件事我也要向你道歉,上次出了餿主意,害你被人笑到如今。”云宿完全沒在聽,自顧自嘟囔:“怎么可能沒吹過呢……”清風(fēng)徐來,他悠揚(yáng)地奏了一曲。這次心境平和,葉脈亦隨韻律舒展。“怎、怎么樣。”吹罷一曲,卻比當(dāng)眾丟丑還要緊張。觀真出了神,久久才飄渺地答他一句:“很好啊,真的很好?!彼鋈坏夭亮瞬裂劬Γ拔叶悸牽蘖?,你一定是想著瑤華上仙吹奏的,才會這么動情?!?/br>語至末尾,不知是否云宿錯(cuò)覺,他竟有些黯然。云宿只覺有說不出的奇怪,他笨嘴拙舌,也不會反駁,只問:“你的笛聲也很好聽,你吹的時(shí)候想著誰?”觀真覷他一眼,不說話。云宿連忙自問自答:“誰也沒想,對不對?”觀真無言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云宿滿意地哼了一聲,敢說是別人,今晚他別想下床!但仔細(xì)琢磨一番,又覺得不是滋味。觀真舉杯和他對酌:“這酒你可要省著點(diǎn)喝,以后,可能再也沒有了。”云宿心情正好,自覺渡過一次情劫,又把他的話當(dāng)了一陣風(fēng)。05幾千幾萬個(gè)日夜,對云宿星君而言不過彈指之間,對觀云卻是一段漫長歲月。他知曉師兄的天劫將近了,才會從幾百年前便辛勤煉制還元丹,只圖保住一脈心魂。他從少年長成挺拔青年,日漸沉穩(wěn)可靠,師兄的道侶卻還是那個(gè)不成器的樣子,降妖除魔時(shí)是煞神,一來叨擾師兄,就幼稚得和百年前的自己無異。師兄被他擾得沒有時(shí)間閉關(guān)清修,修行低微,才不得不煉丹。連煉丹也不得清靜!他看不過眼,氣憤地質(zhì)問師兄,這么多年雙修可有進(jìn)益?觀真紅了臉,回避他的眼神。云宿喜怒隨心,修為已脫劫數(shù)之外,往往將運(yùn)氣行功拋在腦后,只抱著他一味索求,雙修而無進(jìn)益,不過普通交歡罷了。“你還小,別問……”觀云立在他面前,猛然抱住了他。觀真這才發(fā)覺,他已比自己高出許多:“是是,長高了,長高了就可以不聽師兄的話了嗎?”師弟卻執(zhí)拗地抱住他,目光灼灼,不肯放手:“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了?!彼o緊握住觀真雙手:“云宿星君配不上你,我來做你的道侶,我陪你渡天劫?!?/br>接著他決絕地低頭,吻住師兄因震驚而微啟的唇。06——觀云對自己的告白信心十足,卻不想師兄直接躲進(jìn)了深山。觀真不欲拖累師弟,只留書一封,寫:情難自已。他獨(dú)自在山中渡劫,幸有云宿曾送的一顆蟠桃,多助他五百年功力,才算留住一息生機(jī)。天雷轟頂時(shí)他孤身一人,想起了云宿吹的葉聲。粉身碎骨的劇痛中觀真朦朦朧朧地想,能再聽一次多好啊。可惜我行我素的星君,寄情的對象從來不是他。筋脈存存俱斷,他想,癡夢該醒了。師尊已閉關(guān)多年,他留了一口氣自己從焦灰里站起,身上唯一帶的玉笛也斷成兩半,這次他微末的法術(shù)卻不能再復(fù)原。雷擊火燒時(shí)他沒有哭,此刻捧著笛子偏偏落了淚。然而大師兄是不能自憐太久的,他渡劫的代價(jià)太高,失了一身功力,又要回去照應(yīng)師弟,著實(shí)昏迷了幾千個(gè)日夜。醒來時(shí)觀云跪在他床前,眼睛腫得像核桃,握著他的手說不出話,嗚嗚咽咽地只道:“師兄你別走……我再也不氣你了你別走……”觀真虛弱地笑著,回握住他:“真、真是孩子話。師兄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不走啦,師兄一直陪著你?!?/br>還說長大了,哭起來還是像錢塘潮,鋪天蓋地。觀真清清靜靜地恢復(fù)著,偶有訪客都交給觀云處理,像是徹底忘了云宿。觀云對此簡直不能更滿意了,如果某個(gè)擾人的家伙不天天在門外吹葉子的話。觀真有時(shí)會聽,也訝異日夜不歇,偷偷推門看去,發(fā)現(xiàn)還真是云宿,一臉的苦大仇深,吹皺的落葉在腳邊堆成小山。他客客氣氣地寫了封信,自己如今凋敝之身,著實(shí)不配做星君道侶,也請?jiān)扑薏灰賮頂_他清修。觀云迫不及待地拿了信出去,每次都連人帶信被云宿丟回來。觀真最溺愛師弟,看他辛苦,索性連信也不再寫。人間春去秋來,瑤華上仙都出了關(guān),蟠桃宴又開了一次,轉(zhuǎn)眼五百余年。他一眼也沒有再見過云宿。07一開始,云宿是很憤怒的。他在仙界燃起大火,險(xiǎn)些被玉帝發(fā)兵征討。觀真躲進(jìn)深山不見人,肯定是被不爭氣的師弟氣壞了,他真想揍那小子一頓。但真揍,觀真又會不高興,所以他只有忍著。他本就聰穎,潛心苦練,竟也能將琴撥得有模有樣,滿心期待觀真消了氣回來,琴簫合奏,再趁著對方高興,哄他在桃花樹下同赴極樂。但觀真一直沒有回來。直到人人都聽說觀真渡劫后只剩一口氣,他才一錯(cuò)手掰斷了每日擦拭的琴,瘋狂地駕云沖出門去。觀真不見他,他心急如焚,只想知道對方是否安好。然而威逼利誘百般手段用盡,甚至吹葉子吹得嘴角泛起血沫,卻也不得其門而入。他也渡過天劫,多疼啊,皮rou寸寸燒灼崩裂,只恨不得自己從未生此世間。觀真一個(gè)人經(jīng)受這一切,甚至不告訴他一聲,他沖上九霄長嘯,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dāng)?shù)纻H!??!”觀云出面趕他,當(dāng)胸便是一劍,語氣憤恨已極:“分明是你不珍惜師兄!他什么也沒圖過你,卻處處盡心盡力為你,臨走前還釀了最后一壇酒給你!”他丟出酒和信:“師兄已經(jīng)醒了,你也不用再裝情圣!他心軟,我可不會。這是絕義酒,絕義信,從此師兄和你云宿星君再無干系!”云宿聞到了熟悉的酒香,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喝過觀真為他釀的酒了,是該勾起饞蟲的??伤皇嵌吨郑蜷_了那封信。接著不可一世的星君,竟失魂落魄地跪了下去。08五百年,彈指間,桃花又盛。云宿星君就長在了觀真的仙府前,若此是人間,冬日松苔,秋日落葉,早該將他掩埋。他無聲無息地等著,任桃花落了滿頭。終于有一日,觀真來到他面前,替他拂去肩頭桃花。兩人一時(shí)相對無言,近千年相處歲月,盡付脈脈一眼。云宿等了這么久,才知道觀真是有很多事要忙的,從前隨叫隨到,完全是慣壞了自己。觀真受了重傷,常常寢不安枕,他近乎懇求才說動觀云把自己送的回仙枕給他,他不眠不休,聽到觀真微酣的呼吸聲,便覺安心。觀真實(shí)在拿他沒了辦法,往日心灰意冷,云宿卻有耐心用五百年磨得他心軟。他長長嘆息一聲,仍然那樣溫柔:“回去吧,我從來不怪你。渡劫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本就沒有義務(wù)幫我。”云宿久未與人對談了,講話時(shí)臉都是僵的:“……疼得動不了?!?/br>觀真緊張地替他把脈:“哪里疼?”云宿將他的手貼上自己心脈,胸膛劇烈跳動著:“這里,太疼了。”“其實(shí)你早就告訴過我,你說再也喝不到你的酒,你說你要渡劫,沒有參與蟠桃宴的精力……”“唉,你也知道你不聽人說話?!?/br>云宿緩緩說著,渾然不覺自己已淚流滿面。觀真替他擦了擦臉,云宿死死地拖住他,瞬間停止了絮叨:“別走,綁我也要把你綁回去。”他踩著足下吹破的葉笛,打橫將人抱起:“觀真,對不起——”“幾百年前這句話我就該說了,我愛你,從來只有你?!?/br>09觀真本來只想看他一看,卻不想好心沒好報(bào)。云宿用一身蠻力把他抱回家,一邊委屈地細(xì)訴五百年餐風(fēng)露宿之苦,一邊把他欺負(fù)得昏了過去。餮足之后還把前來討要師兄的觀云擋在結(jié)界外,一刻不停地抱著觀真,惡劣地笑看觀云氣得跳腳。觀真戳他腦門:“你比我?guī)煹苓€長不大!”云宿將頭埋在他肩頸里:“那小子對你不懷好意,現(xiàn)在他也長大了,是時(shí)候出去歷練歷練,你別慣著他!”接著摟住道侶的腰,接了個(gè)令人窒息的長吻,成功將觀真的控訴堵住:“你從前慣著我,現(xiàn)在換我對你好?!?/br>“我有時(shí)候……就像人間說的,犯驢,你要教我?!?/br>觀真看著他,仍然覺得身在夢中,久久不答話。云宿立刻著急,又渴求不已地按著他強(qiáng)吻:“我愛你,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觀真只覺眼角酸澀,到底還是心軟:“那我教你,首先,這句話你要天天說?!?/br>云宿已經(jīng)吻到了他的脖子,五百年,太漫長煎熬,動作便有些毛手毛腳,倒還不忘甜言蜜語。觀真紅著臉,放任他又褪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痕跡累累的胸膛。觀云以神通聽清了他們的動靜,運(yùn)起真元大喊:“師兄!你又不是前世欠了他的!快踢斷他的命根子和我回家!”觀真噗嗤笑出了聲,云宿一腔熱情被打斷,不甘休地吼了回去:“別說前世,等到西方佛陀轉(zhuǎn)世,你師兄都是我的人!”觀云不再和他廢話,運(yùn)起飛劍,強(qiáng)行突破結(jié)界殺了進(jìn)來。兩人打成一片,觀真無奈地勸架。——仙界云霧繚繞,碧波譚邊,依舊桃花正好。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