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跑，哈利跌跌撞撞地跟著它下樓，心里想著韋崽是什么……韋斯萊嗎？難道他們把羅恩帶走了？

而當(dāng)他匆匆忙忙來到場地上時，克魯姆、芙蓉和德拉科早就等在那兒了。場地上人聲鼎沸，巴格曼先生一看到他就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急忙將他拉過來，大聲宣布比賽開始：“大家聽好，我們的勇士已經(jīng)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個項目就開始。他們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奪回他們手里被搶走的東西。我數(shù)到三。一……二……三！”

尖利的哨聲在寒冷的空氣中回響，哈利平復(fù)著急促的呼吸，他看了德拉科一眼，后者顯得比他鎮(zhèn)定自若許多，甚至還朝著在一邊吶喊的斯萊特林們打招呼。

哈利低下頭脫掉鞋襪，將鰓囊草塞進了口中，慢慢趟水走進湖里。水很冷，濕淋淋的長袍重重地往下墜。哈利的腳踩在了光滑的沙石上，不停地打滑，他飛快地嚼著鰓囊草，那味道并不好，像章魚的觸手一樣又滑又膩。

他聽見臺上傳來一片哄笑，他知道自己表現(xiàn)得很蠢，就這樣走進湖水中，沒有展現(xiàn)出一點魔法的本領(lǐng)。哈利的下半身已經(jīng)泡在寒冷刺骨的湖水里，一陣凜冽的冷風(fēng)毫不客氣地吹著他的衣袍和頭發(fā)，他覺得笑聲更響了，其中還夾雜著斯萊特林們的噓聲尖叫和嘲笑……

“你覺得他們會知道湖里發(fā)生了什么嗎？”一個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哈利哆嗦著轉(zhuǎn)過頭，他這才發(fā)現(xiàn)德拉科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他身邊了。

“嗯……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他的聲音因為寒冷而打著顫。不然的話評委要怎么打分？

“那你說……如果我在水里吻你，他們會知道嗎？”德拉科的語氣非常正經(jīng)，似乎在講一件再嚴肅不過的事。哈利的臉一下子紅了，他用手肘頂了他一下，警告他別亂來。

“開玩笑的，波特?！钡吕坡柭柤?，揶揄道，“難道你還真的在期待嗎？”

“才沒有！”

緊接著，很忽然地，哈利覺得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枕頭壓住了他的嘴和鼻子，他一吸氣，只覺得腦子里天旋地轉(zhuǎn)。他肺里空空的，脖子兩側(cè)驀然一陣刀割般的劇痛。他摸了摸自己的兩頰，那兒長出了兩個開裂的魚鰓，正自如地開開合合。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了，哈利驚訝地朝德拉科看去，后者用力地拉了他一把，帶著他直接墜入了水中。在全身被水浸透的前一刻，哈利心里的念頭只有一個——為什么會和夢里一模一樣？

在湖中的感覺并沒有那么糟，尤其是習(xí)慣了湖水的寒冷之后，哈利一呼吸便能感覺水從他的鰓里順暢地流過，把氧氣輸送進他的大腦。他低頭去看自己光-裸的腳，它變長了，腳趾間有蹼相連，仿佛他的雙腳忽然變成了鴨蹼。

德拉科依然握著他的手，哈利轉(zhuǎn)過頭看他時，發(fā)現(xiàn)他用了一個泡頭咒，整張臉都在透明的殼中放大了一圈，顯得非?；９讨鴽]有笑出聲，實際上他也無法在水中說話，一張開口就是一串氣泡。

德拉科對他的反應(yīng)有些惱火，但隔著一個泡頭咒他也不好對他做什么，只能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心，用口型對他說了一句“你完了”。

他們朝著水下游去，在一片黑漆漆的奇景中漂浮。長長的水草從腳邊滑過，如同一片波動的紫黑色森林。遙遠的湖底閃爍著金亮的泥沙，似乎有沉落的寶藏藏在那兒，待人發(fā)掘。

哈利使勁往遠處看，那里是一片碧綠的水草，有兩英尺深，像極了一片茂密的草坪。他發(fā)現(xiàn)吃了鰓囊草后自己不需要眨眼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兩只帶蹼的腳讓他前行得很快，德拉科甚至都有些跟不上。

他拉了拉哈利的袖子示意他慢一些，后者回過頭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用口型說了句“我們是對手”就用力地甩開了他。

“波特！”德拉科口中冒出一個大氣泡，他伸手要去抓住那人的衣角，可水中巨大的阻力使他錯過了他，只能看著他自由自在地游向遠方，哈利甚至回過頭朝他做了一個鬼臉，游得更快了。

第44章陽光

德拉科心里想著比賽結(jié)束后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一番，至少要讓他明白挑戰(zhàn)自己耐心的代價。他加快了速度追上去，竭力辨認四周模糊的陰影，區(qū)分出它們到底是飄動的海草還是潛伏的格林迪洛——一種頭上長角的水怪。

哈利游得離他越來越遠了，他看見一個乳白色的幽靈靠近了他，對他說了句什么，隨后哈利朝著另一個方向游去。德拉科想起來那是桃金娘，之前被他驅(qū)散的那個女幽靈……哈利到底是怎么認識她的？她好像特別關(guān)照他……算了，跟一個幽靈有什么好計較的，德拉科握緊了手中的魔杖，逼退了兩只格林迪洛，沸騰的水柱在湖水中慢慢擴散開來，水波擦過臉頰和四肢微微發(fā)癢。

好吧，他其實還是覺得非常不爽。

德拉科沿著哈利拐彎的方向追去，這次他游得離水草遠了一些，避免被那群格林迪洛暗算。濕透的袍子覆在身上難受極了，他想著比賽結(jié)束一定要好好洗個澡，把袍子熨一熨……

在至少游了半個小時后，德拉科才恍恍惚惚聽見了人魚那美妙的歌聲，忽遠忽近，捉摸不定：

“只有一個鐘頭的時間，要尋找和奪回我們拿走的東西……”

他看見前方混濁的水中出現(xiàn)了一塊大巖石，上面雕繪著許多拿著長矛的人魚，栩栩如生。他循著歌聲前行，四周的場景忽然變了，水草變得稀少了，冒出了不少古怪的石頭蝸居，鐵灰色皮膚的人魚從里面鉆出來，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當(dāng)?shù)吕频竭_人魚村莊的中心廣場時，他看見哈利已經(jīng)在那兒了。他割開了羅恩身上的繩子，正要去替赫敏解開束縛，卻被六七個人魚攔住了。

人魚們哈哈大笑著，男孩氣憤地朝他們大吼大叫，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那些人魚把他拉走了，他絕望地望著那被綁在人魚石像尾巴上的四個人，不知在想什么。

德拉科不再停留，慢慢朝著他游去。哈利轉(zhuǎn)過頭，他也看見了他——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大力揮舞著手臂，口中說著什么，可德拉科看不清，直到他漸漸靠近了才分辨出他的口型是“幫幫忙”。

德拉科揚起眉，舉起魔杖正打算幫他驅(qū)散那幾只人魚，卻見哈利搖了搖頭，指了指被捆在一起的那幾個沉睡著的人質(zhì)。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心想為什么他身處險境還想著那群根本不會出事的人質(zhì)。在水中說話實在是太費勁了，他沒有多問，游到了那幾人面前，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折刀割開了潘西的繩索。

潘西的身體緩緩漂浮起來，在雕像上方飄來飄去。他把她接下來，順帶把羅恩也拉了過來——那群人魚此時包圍著哈利，空不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