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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潮水一般越來越近。江漠樓變色道:“糟了,我竟忘了,是那幫老頭……你、你是怎么回事?算了先別說了,快跟我走!”他本來就不善言辭,激動之下更是語無倫次說不清楚,只是一把拉住江尋意的手,帶著他就要走,連兩個徒弟都忘到了腦后。江尋意道:“等一下,這里的案子我還沒弄清楚……你先說明白啊!”云歇怒道:“江漠樓!你當我是死的???”兩個人的話混雜在一起,江漠樓反倒一句都沒聽清,剛要說話,身后已經(jīng)又有一人御劍而來,身在半空便大笑道:“江掌門,你跑什么……江尋意,你沒死?!”最后六個字的聲調(diào)陡然提高,接著一道身影忽地落在了僵持著的幾人面前。江尋意聽到了這個聲音,一下子就明白江漠樓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可惜已經(jīng)晚了,他側(cè)過頭,一張雪白的面龐有一半隱在大樹下的陰影里,冷冷地道:“封薛?!?/br>他臉上不帶著那種譏嘲的,似笑非笑的神情了,整個人的氣質(zhì)就一下子陰沉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別人時,那目光就如同兩道冷電,銳利逼人,反倒讓原本氣勢洶洶的封薛倒退了一步。修真界四大姓,杜、封、越、韓,他正乃封家的家主,成名已有百年,雖然這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個年逾古稀的老頭子,但實力不可小覷,且過去就和靈臺雙璧十分之不對付,云歇神態(tài)平靜,心中念頭電轉(zhuǎn),又瞥了身為一派掌門的江漠樓,卻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么同時出現(xiàn)在了這個荒郊野外,又認出了江尋意。不過雖然情況難弄,他卻還是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心上人隱姓埋名過一輩子,若是沒有人逼迫,江尋意怕是永遠也不愿意承認他自己是誰。江漠樓和他們兩個站的近了些,用一種客觀而平板的語氣低聲道:“半月之前,宣離重出江湖,陽羨宗宗主墜入囚魔谷不知所蹤,這兩樁盡皆是了不得的大事,因此修真界各大門派之首在囚魔谷谷口西二十里處召開大會商討對策,尚未開始便感到這里戾氣沖天,因此紛紛過來探看……我是最早來的,隨后大約所有的人都要到了?!?/br>最后一句話,即使是他的語氣里也不由透露出一絲微妙的苦逼。衛(wèi)修齊和聶炎被當做背景板不是一時半刻了,直到這時候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衛(wèi)修齊悄悄地道:“我沒……我沒聽錯罷?那個前輩是大師伯?!怪不得……真是怪不得這么厲害!”聶炎目瞪口呆,幾乎顧不上回答他的話,當然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大師伯不是仙逝了嗎?不是被云歇殺死了嗎?”他激動之下聲音有點大,饒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云歇還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點功夫回頭狠狠白了聶炎一眼,深覺這個人不愛說話,肯定是因為心里頭也知道自己是個棒槌,所以羞于開口。耳聽得江尋意向江漠樓道:“這幫人人心不齊,就是來了也不能把我怎么著,反倒是你不大好做,先帶著兩個徒弟避避罷?!?/br>江漠樓凝視著江尋意,淡淡道:“那不可能。”云歇氣往上沖,涼涼道:“別爭了,都來了,咱們幾個一個也跑不了。”他本來就行事隨心所欲,此時更是唯恐天下不亂,閑閑舉手打招呼道:“劉掌門,杜家主,程老爺子……哎呦,大伙都來了?這腳程還挺快的嘛!”江尋意:“……”江漠樓怒道:“云歇,你在這里充什么好人,你站到他們那邊去,別同我和我哥離得這么近!”云歇還沒說話,一旁被晾了許久的封薛終于一刻也忍不下去了,勃然怒道:“江尋意!你這個yin賊!叛徒!當初我就不信云歇會殺你,這回又是使了什么詭計詐死逃脫?也罷,天不收你,我收你!”他拔出自己的劍:“別以為裝一次死這事情就算揭過去了,你當年強(和諧)暴我女兒,老夫同你的仇不共戴天!”第34章大哥夕陽余暉下,一片死寂的村子里平地里驚雷乍起,足足三指多寬的重劍當頭而來,甫一出招就勢雜驚雷之聲,滔天怒意幾乎要把人吞沒其中。這老頭子不好對付,但江尋意倒也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他的手本來也已經(jīng)撫上了劍鞘,卻猝不及防聽到了“強(和諧)暴我女兒”這幾個字,眼前忽然閃過一張含著淚的清瘦面龐,心中一痛,動作停滯,瞬間已經(jīng)失了先機。云歇和江漠樓同時出手,云歇的袖子直接卷上了對方劍刃,江漠樓的佩劍逐空則向著封薛下盤橫掃,兩個人都是當世大能,這一出手非同小可,好在都是為了救人,并沒有傷害封薛的意思,這老頭于是就勢后退,避開了攻擊,也沒能傷到江尋意。與此同時,從身后又飛快地沖出來一個男子,閃身將江尋意擋在了后面。江尋意:“……”他的手還停留在劍柄上,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這時候才默默放了下來,他設(shè)想中自個人人喊打是正常的,師弟護著可以理解,仇人護著……好歹昔日曾經(jīng)是死黨,這也勉強可以理解一半,那么這個背影陌生的大哥又是從哪個山頭上冒出來的,竟如此濃情厚意的要為自己擋刀?雖然這種情況的確很容易讓人蕩漾,但是恕他心虛,自己的系統(tǒng)定位明明是反!派!啊。蕩漾而茫然的不只有江尋意一個,其余趕過來的人無一不是聲名赫赫的一派首領(lǐng)或是耄耋名宿,先是看見活生生的江尋意就已經(jīng)夠震驚的了,再見到素來以方正端雅聞名的杜家家主竟然會上前相護,更是不可思議,簡直比一場大戲更加讓人目不暇接。當下就有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江、江尋意?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是見鬼了嗎?”更有人高聲道:“杜家主!你是怎么啦,難道你竟然和這個叛徒早就相識嗎?竟然不惜違抗封老也要相護!”那個男子沒有回答七嘴八舌的置疑,先是微側(cè)過臉來,露出半邊俊朗而溫雅的面容,不緊不慢地道:“沒事罷?嚇著了嗎?”江尋意過目不忘,記憶力驚人,看清了他的樣子,也就一下子認出,這個人正是他當初洗干凈臉上血跡時露出的第一層面具的容貌,那是他這具身體的兄長,杜家的庶長子,現(xiàn)任家主杜黎。他原以為杜黎既然能夠讓杜衡代他出來當魔君的祭品,這對兄弟的關(guān)系一定是水火不容了,雖然如何同一個傻子來水火不容也待商榷,但總歸不能是這樣兄友弟恭的場面罷?他過去曾見過自己嗎?知道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