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3)母親/姻緣/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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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多方求證后,沈洪福卷入的地鐵治安案件火速升級為刑事重案,他又不得不留在公安局做第二份筆錄。 “剛才我?guī)湍倏词w位置,你干嘛在背后生氣?一直呼呼地吹氣,還對著我脖子吹,好癢。” 他又坐回熟悉的座位上,擋著臉對茶水杯竊竊私語。 找什么東西?又不是狗。 噢,果然是因為被人誤認(rèn)成出馬仙,怎么還有鄙視鏈呢,真小氣。 沈洪福吹了吹面前的熱水,喝了一口。 “局子里的茶,真香……” 戒指呢? “在呢在呢,剛還我了?!彼麛R下紙杯,從褲兜里掏出手機,食指勾起下面黃繩纏繞的掛墜,正是那只純金的龍鱗戒。 不許弄丟。 “這不就是怕丟了才和手機掛一起嘛,有道是手機在則人在!手機亡則人亡!” 不必發(fā)此重誓,丟了再找。 沈洪福立馬想到剛才那句“又不是狗”,但他不敢說,只是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 至于對方有沒有看見他這瞬間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打開手機,幾十條信息和數(shù)十個未接電話紛至沓來,自然是【T大鐵骨錚錚坦克團】中余下三人正在瘋狂尋他。 沈洪福點開群視頻報了個平安,夕照霞光透過窗戶為他披上金色罩紗,彌漫出嘴角不明深淺的溫柔,回復(fù)完所有消息后他疲憊地放下手機,雙手抱膝往身旁傾斜,枕著不知從哪里伸出的臂膀,默默打了個哈欠。 “你看那邊那對小夫妻,妻子肩膀上的白光是嬰靈嗎?是不是說明她已經(jīng)懷孕了?” 他低聲嘟囔著,窣窣鼻音像是細(xì)膩的氣泡,輕快地逸在句尾。 嗯。 “那他倆在吵什么架,我看勸架的警察小jiejie都要抓禿頭了。” 某神思索了片刻,極為嫌棄道。 無聊。 “嗚嗚居然自己吃完瓜都不跟我講,太過分了……而且你這樣我更好奇了,快說快說~” 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女方說男方有小三,拿東西打他,男方報警了……男方說每月工資都上交了,沒有錢養(yǎng)小三……女方說男方在淘寶買了三千的項鏈,寄到公司,是給小三的禮物……男方說項鏈?zhǔn)撬徒o她的驚喜,但是和錢包一起丟了……女方不信,說要離婚,孩子也不要了…… 毫無語氣可言,簡直就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點讀機。 “???哎……我能說什么呢?只希望那嬰靈能投胎順利吧。” 男方倒是沒說謊。 “這種時候要去勸和就等于和稀泥,勸分就等于毀人投胎大道,按兵不動才是上策,畢竟姑母常說,姻緣自有天定。” 噓,稍等片刻。 說完按住沈洪福的嘴,指腹來回摩挲他柔軟的下唇。 果不其然,大約十分鐘后辦事大廳內(nèi)又走進一對母女,母親正教5歲的小女孩將手中的錢包交給警察叔叔。 好巧不巧,正是那個丟失的錢包。 找到項鏈的小夫妻像是表演川劇變臉那樣擁抱在一起。 投胎雖難,但她的劫數(shù)應(yīng)是在出生之后……這樣的父母也是她一生磨難的開端。 “……這句話還真是無情?!?/br>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沈洪福的表情立刻黯淡下來。 …… 這時警笛鳴響,數(shù)輛警車返回,莫警官臉色嚴(yán)肅地從訊問室里走出,經(jīng)過沈洪福時特意向他點頭示意。 是刑偵大隊帶著受害者母親回到局里,據(jù)說家屬在認(rèn)尸后堅持要跟來。 面如死灰的中年婦人與笑逐顏開的小夫妻擦身而過,視線掠過那個拾金不昧的5歲小女孩,又立刻流出眼淚來。 “奶奶怎么哭了,是誰欺負(fù)她了嗎?”小丫頭怯生生地仰頭詢問mama。 “噓……娜娜最乖了,警察叔叔會保護奶奶的,我們回家吧?!眒ama輕聲哄著女兒,連忙牽她離開公安局。 中年婦人神情恍惚地扭過頭,像是回光返照般撲向莫警官身邊的年輕人。 從近處看去,她的頭發(fā)幾乎白了大半,生命力在迅速逃離……她緊緊抓住沈洪福的雙臂前后晃動。 “我女兒,她現(xiàn)在好嗎?她還痛苦嗎?她能安息嗎?” 冤穢境既成,事主將無法入得輪回,大概會長久滯留人世間吧。 視線越過她肩膀后所能停留的地方,年輕女孩已經(jīng)恢復(fù)了完整的模樣,她努力展現(xiàn)出笑臉,向沈洪福點了點頭。 “她現(xiàn)在很,平靜……” 聽完這句話,中年婦人終由無聲垂淚變?yōu)榈吐曕ㄆ?/br> “她說她最喜歡一個銀色貓貓頭戒指,請一定放在她的骨灰盒里……” “她說,上個月是您的生日,但是她忘了……對不起?!?/br> “她還說,您每天做的晚飯她都沒怎么吃……早知道就不減肥了?!?/br> “她希望您能好好繼續(xù)生活,或許養(yǎng)一只貓,她最喜歡貓了,會經(jīng)常去看您和貓的?!?/br> 沈洪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原本嘈雜喧嘩的大廳被安靜緩緩淹沒,等到夕陽被天際厚葬,全世界仿佛只剩一位母親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九 “哎喲,洪福吶,爸爸的好大兒,可讓你受苦了嗚嗚?!?/br> “滾。”沈洪福賜了他白眼一對。 首先沖進公安局的是胡嘉毅,沈洪福室友兼對床,因為大一軍訓(xùn)時就交到女朋友而被全系(土木工程系)嫉妒唾棄的奇男子,上來就是摟摟抱抱。 “這不巧了嗎,可可的爸爸是這兒的刑警大隊長!” 接話的就是胡嘉毅的女朋友袁光夏(文法學(xué)院),與她手挽手的眼鏡娘則是林天舸(建筑系),兩位女孩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三人作為【T大鐵骨錚錚坦克團】成員,自然都是來接沈洪?;貙W(xué)校的。 說起【T大鐵骨錚錚坦克團】的由來,實際是因恐怖密室逃脫結(jié)緣,某次四人組隊去玩密室,這三位與其他路人抱成連體嬰兒尖叫,只有沈洪福一人忙前忙后與NPC斗智斗勇Carry全場。 “你說你,怎么就突然被卷進殺人案了呢?”胡嘉毅把吃的遞給沈洪福,在旁邊幫忙收拾那些個大包小包,“好歹你也是個證人,怎么也不給派個盒飯?看把孩子餓的?!?/br> “說來話長,之后有機會跟你們細(xì)講啦。” “不過可真有你的,在未來老丈人面前好好表現(xiàn)了吧~” “啊?”沈洪福明顯沒有g(shù)et到胡嘉毅擠眉弄眼的點,直到對方摟著他指向正在說話的林隊和林天舸。 “我告訴你可別胡亂編排我,從小到大,只要牽扯到我的姻緣都很邪門的,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沈洪福十七歲時陪高中同學(xué)去縣城的寺廟燒香,曾經(jīng)遇到街前有盲人擺攤算命,自稱青鳥大仙能聞聽天命。高中同學(xué)硬要拉他看熱鬧,剛走到跟前大仙非說要算姻緣,說什么“早婚命格”、“命主難以生養(yǎng)子女”、“不如趁早擋此姻緣以免無后”……結(jié)果當(dāng)場烏云蔽日平地起狂風(fēng),直接將攤位吹進垃圾桶。 據(jù)說當(dāng)時圍觀的人都聽到了凄厲鳥叫,要多慘有多慘。 …… “真的假的?我不信邪,我就買你和林天舸的股。” 胡嘉毅人如其名,勇氣可嘉。 話音剛落,他就后退一步反手撞到正端茶過來的袁光夏,直接被熱水澆了褲襠。 沈洪福默默捂住耳朵,不愿再聽他絕后的慘叫。 臨走時莫警官加了他的微信,還親自送他們四個到門口:“今天辛苦了,下次再請你吃飯?!?/br> “沒問題啦,您也辛苦了!拜?Bye~” 看對方的意思應(yīng)該還會見面很多次吧,沈洪福想。 十 自己是從什么時候起站在海邊的,沈洪福也說不清楚。 舒適涼爽的風(fēng)浸肘入水,進而鼓腋欲飛。 海平線的日光愈曳愈長愈淡薄。 絕美猶如幻夢。 沈洪福想起來,今天過得太疲憊,回到寢室洗完澡九點多就睡著了。 可惜這里除了海與岸,什么背景都沒有。 他低頭查看,自己穿著白襯衫與深藍色的褲子,赤腳踏在浪中。 “這該不會就是姑母說的海神托夢吧?” 這里是我的冤穢境。 他循聲轉(zhuǎn)頭,另個“自己”雙手插兜閑立一側(cè),五瓣花狀的紅色瞳孔正眺向遠(yuǎn)方。 也是我記憶中最后的畫面,你是唯一一個看見的人。 “這里很美呀,而且大海的聲音,使人平靜……不過為什么說這里是‘冤穢境’?” 對方并未回答,于是他繼續(xù)問起: “而且為什么我穿的是高中畢業(yè)典禮的那套襯衣西褲?” 短暫的沉默過后—— 那天我一直看著你。 沈洪福知道身邊的月猇海神正用猩紅的眸子深切注視他。 看著你站在升旗臺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快樂。 海風(fēng)撩起他的頭發(fā),循著最輕靈最精致柔美的曲線,落在鎖骨之上。 與你相比,其他任何人都不過如此。 微妙的氣氛使他進退失措…… “那個,我們能快進到下一個話題嗎?” 真可惜,我必須遵守約定。 灼熱的視線終于從臉頰與脖頸間移走。 沈洪福搓了搓有些許發(fā)燙的耳朵,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既然這么喜歡我,那以后就再對我好一些唄,祖宗大人。” 怎么聽都像是撒嬌一樣。 導(dǎo)致對方像被雷劈中那樣靜止不動。 如果你是指今天,對不起,我失言了。 “誒?嗯?哦?”沈洪福不知對方為何道歉是真的,有點慌也是真的,畢竟這位神也不是善茬,萬一后邊還有什么等著他可遭不住……但忽然間,他想起來了。 【這樣的父母也是她一生磨難的開端。】 原來是這句話。 他也并不是提到父母就會破防的人,于是笑著說:“沒事啦,我完全沒在意的。” 話音未落,對方忽而抬起手扣著他的肩往懷中輕帶,又摟過后腰緊緊相貼。 沈洪福在另個“自己”身上撞出一聲悶哼,想要掙扎卻被死死按住。 耳邊拂過月猇呼出的氣息,耳中傳入無比溫柔的話語。 就算未來有什么劫難,也定會繞過你往我這里來,畢竟我是你的守護神,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