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過于寵愛女兒瑪麗亞.克里斯蒂娜，甚至破例讓她選擇自己的夫婿，而使得這位哈布斯堡的公主與其他的兄弟姐妹們相處甚差，一度到了冷戰(zhàn)數(shù)年的地步。

    “嫉妒心這種東西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適用的?！蓖揽粗偘?，反問道：“你總不會讓我給你開了特例后，還讓我給你善后吧！”

    瓊安垂下眼簾，不敢去看威廉三世的表情。

    “況且死人也管不了活人的事。我也沒法保證自己能死在亞歷山大和紀堯姆之后。”威廉三世在瓊安看不見的角度聳了聳肩，表示他真不想跟女兒說這些事：“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見他們，或是未來都不踏上英格蘭的土地?！?/br>
    “我明白了?！钡拳偘苍俅翁а蹠r，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道：“我選擇葡萄牙的塞巴斯蒂昂?！?/br>
    “為什么？”

    “因為他們家簡單?！杯偘仓苯亓水?shù)溃骸皧W地利的魯?shù)婪蛴惺畮讉€兄弟姐妹，而且他的母親還是查理五世的女兒，一個相當虔誠的天主教徒?！?/br>
    “你不想改宗換教？”

    “我不想在改宗換教后，還被罵忘恩負義或是口是心非?！杯偘哺母赣H一樣，是個相當現(xiàn)實的人，所以并沒有特別明確的宗教偏好，蓋因她是在諾丁漢女伯爵和克里維斯的安妮的教養(yǎng)下長大，所以并不像胡安娜王后一樣，是個相當虔誠的加爾文教徒。

    “要是嫁去奧地利，我的那個婆婆肯定不相信我會改變自己的信仰，絕對會往死里去揪我的錯處?！睂τ诓⒉幻篮玫奈磥?，瓊安也是盡可能地分析利害道：“屈居于別人之下哪有自己做主來的痛快？嫁去葡萄牙我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后，除去國王基本沒人能管我。可是嫁去奧地利就不同了。”

    瓊安一想到她要跟丈夫的十幾個兄弟姐妹，再加上公公的十幾個兄弟姐妹打交道，就不免惡寒道：“現(xiàn)在的奧地利大公可是魯?shù)婪虻淖娓?，我這要熬多少年才能在奧地利的宮廷里來去自由？”

    威廉三世不記得馬克西米利安二世活了多久，不過查理五世的兒女除了最年幼的胡安娜，余者都挺長壽的。

    “那就葡萄牙的塞巴斯蒂昂。”威廉三世拍板道：“我跟葡萄牙的恩里克主教聊一下你的婚事，順便再問下塞巴斯蒂昂的意愿，以及他的身體狀況？”

    “身體狀況？”瓊安十分敏銳道：“他身體不好嗎？”

    “近親那么多代所生下的孩子，你指望他有多健康？”威廉三世想了下葡萄牙王室的聯(lián)姻狀況：“塞巴斯蒂昂的祖父母生育了九個子女，結果只活下兩個，而且都是盛年去世?！?/br>
    “……那您還給我挑了這么一個丈夫？”瓊安難以置信道：“這不是在害我嗎？”

    “所以才要跟葡萄牙的攝政大臣談論塞巴斯蒂昂國王的身體狀況?！蓖浪坪跸氲搅耸裁?，順口提到了歐洲的一種特殊風氣：“不然你以為那些大貴族們?yōu)楹我仪閶D？”

    擱在風氣更為開放的中世紀以前，生育一般被認為是男性的錯。

    畢竟上帝讓婦女承受生育之苦是為了還清她們的原罪，而要是婦女一直懷不上，沒法還罪，到底是誰的錯呢？

    也就是在教會率先彌漫起奢靡之風后，一些貴族男性為了證明生育真的不是自己的錯，才會通過養(yǎng)情婦和私生子的方式來證明這一點。

    而到了中世紀后期，這就變成了大貴族們用于證明財力和魅力的特殊方式。

    “如果你嫁入葡萄牙后，實在是無法與他繼續(xù)生活下去，我會考慮讓你們離婚。”威廉三世也不會真看著女兒在糟糕的婚姻里越陷越深：“畢竟你拖不起，人丁凋零的葡萄牙王室同樣拖不起?！?/br>
    “那就好?！狈畔滦膩淼沫偘策€希望從父親這兒得到一句承諾：“倘若我這次聯(lián)姻失敗，或是丈夫在我盛年而逝，還請您不要再次逼迫我為國家做出重大犧牲?！?/br>
    “當然?！蓖朗炙斓卮饝溃骸安粌H是你，還有亞歷山大，紀堯姆，都不會被我強制犧牲兩次?！?/br>
    “只是瓊安……哪怕你聯(lián)姻失敗了，我也不會答應讓你跟一個社會階級遠低于你的人結婚?！蓖涝诮o出承諾的同時，也不忘丑話說在前面：“你的家族承擔不起這樣的錯誤。除非你愿意真真正正地放棄一切，否則你很難在愛情上隨心所欲?！?/br>
    面對父親的警告，瓊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在千里之外的法蘭西，另一名公主同樣面臨著艱難的選擇。

    “怎么……沒了國王在一旁桎梏，你這是要教我做事？”哪怕是被吉斯公爵再次困住，勒妮公主依然沒有放棄她的高傲姿態(tài)，沖著威逼她的吉斯公爵冷笑道：“別做夢了，你就是再等上一百年，我也不會如你所愿地行事?！?/br>
    說罷，勒妮公主還抬高自己的下巴，露出纖細的脖頸。

    “你要是有點膽量，就直接給我一個痛快?！睍r隔數(shù)年，這位老公主還是像她當年被吉斯公爵送入巴士底獄時那樣無所畏懼：“否則我就是簽下譴責胡格諾派的協(xié)議，也會在脫身后，與他們站在一起?！?/br>
    “我們將業(yè)已飛翔，至那無形的世界，在彼地，我們厚賜福佑，永駐天堂?！崩漳莨髡f出一句柏拉圖的名言，在鋒利的刀劍砍向她時，脖子上青筋暴起道：“即便我回歸上帝的懷抱，也無人能阻止我的信仰，我所堅信的一切?！?/br>
    “我是瓦盧瓦家的勒妮?！?/br>
    “至死，都是一位高尚的胡格諾派?！?/br>
    刀光消失的那一刻，并不高大的勒妮公主軟軟地倒在地上。

    一直都被侍從攔在后面的吉斯公爵夫人終于放聲大哭起來，她不知從哪兒得來力量，居然能一路扒開那些擋在她面前的人，然后跌跌撞撞地跪在母親的尸首前，手足無措詢問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著痛哭中地妻子，吉斯公爵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強硬道：“這是撥亂反正的必要過程，你也不必為了一個背叛上帝的母親而痛哭流涕?！?/br>
    說罷，吉斯公爵沖著家里的侍女命令道：“將她帶走，帶走……”

    被吉斯公爵哄得渾身一震的侍女們一溜小跑到吉斯公爵夫人身邊，然后架起虛軟的吉斯公爵夫人，將其帶離了現(xiàn)場。

    “弗朗索瓦……我詛咒你，我詛咒你……?！焙翢o力氣的吉斯公爵夫人只能在離場時，沖著丈夫大吼道：“我詛咒整個吉斯家族……”

    “你們都該下地獄?！?/br>
    “下地獄。”

    第247章 第 247 章

    “將勒妮公主的遺體搬到地下墓室里?！奔构粼谒妥咦约郝曀涣叩钠拮雍? 突然冷靜下來，然后招呼著士兵將勒妮公主的遺體帶走。

    一直都默不作聲地夏爾主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