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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祖上同□□一起打天下,家中歷代直臣,身份清貴無比。他父親去歲因傷早逝,剛過弱冠的齊岳成為了齊家家主,有驚無險的接收了齊家在京城和邊城的一切勢力。就這么一個人,卻是太子多年來啃不下的硬石頭。早先以為,齊岳和他父祖一樣明哲保身,對于歷代儲位之爭都不插手,最近頻頻與誠郡王接觸,到底是為了什么?太子:“看好宮內(nèi)布防。不管齊岳怎么想,我們都不要讓人插了空子。今天父皇還是不見老三?”梁任:“是。誠郡王先去見了皇后娘娘,然后去探望陛下,陛下沒有宣召。后來陛下還給誠郡王下了一道旨,讓誠郡王非詔不得入宮?!?/br>太子揮退臣屬,拿起自己剛臨的仔細查看,比往日所臨更勝幾分,叫人拿去裱了,自己坐在書案前,細細地思慮起近來的事端。“非詔不得入宮”——這是在我面前避嫌呢,怕我疑晗輝謀奪皇位而提前料理了他。清平帝在幾個兒子小的時候,最偏愛三皇子晗輝,太子出生的時候,清平帝剛繼位沒多久,朝局未穩(wěn),也顧不上做什么慈父,半個月下來能見上兒子一面就不錯了,等到一切大定,有這個時間和心情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三皇子晗輝又剛好出生了。于是才三四歲的太子就經(jīng)常安靜地看著還不會說話的弟弟在父皇的懷抱里亂揮爪子,咯咯嬌笑,快活地一塌糊涂。后來清平帝多次有意無意提到,“太子大了,跟朕都不親了”。太子廷輝心道,哪里是我跟父皇不親,是父皇跟我不親啊。似乎打從生下來那天起,自己就是儲君,而這個弟弟,才是父皇的兒子。父皇這都病得神思不清了,還惦記護著晗輝呢。太子摸摸額角發(fā)跡處的傷痕,那是十三歲上被晗輝用硯臺尖角砸出來的,當(dāng)鮮血混著墨汁流下來,陰謀已經(jīng)落幕,他可以細致專注地感受那種疼痛。十三歲的太子用這種方式逼著父皇看清楚他對幼子十年寵愛的后果,逼著父皇做出一個選擇,要么太子換晗輝來做,要么教會晗輝什么是長幼尊卑。那件事直接導(dǎo)致了三皇子晗輝明面上的失寵,十歲的小人兒被罰到殿外雪地里跪了兩個時辰,受了風(fēng)寒差點一命歸西,還落下了十多年都治不好的腿疾,至今被今上嚴苛對待,有過必罰,不許他越雷池一步??墒翘油⑤x知道,父皇心里還是最疼晗輝,前些年里,父皇不止一次動過另立儲君的心思,只是晗輝長大以后越發(fā)恣意狂傲,不從規(guī)矩,為人愛憎激烈,御下又少寬和,實在不是一個太平之君的性子才作罷。在家國平順和最寵愛的兒子之間,父皇最終還是選了前者。清平帝和一干大臣們都覺得太子似乎很是忌憚這個被寵愛太過的弟弟,明面上兄友弟恭,實際上勢成水火,他們都覺著有一天這個弟弟會死在太子手里。他們都錯了,太子想。世上沒有人比他更希望誠郡王好好地活著,為了隱瞞這點隱秘的心思,太子一點一點為世人描畫了另一個真相。在此之前,他從來不知道,在一個人身上,竟可以花下這樣重的心思。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太子想事情的時候,就習(xí)慣摸著這道傷痕。曾經(jīng)他以為這道傷痕的由來是自己年少時候最漂亮的一個陰謀,如今想起來,都是心疼。又半個月過去,清平帝已經(jīng)是沉疴難起,少有清醒的時候。太子依舊晨昏定省,誠郡王依舊不得召見。這一日傍晚,蘇禮已經(jīng)連續(xù)侍奉了十多個時辰,實在是熬不住了,叫小太監(jiān)徒弟替他頂一會兒班,還特別囑咐小徒弟一定要注意察言觀色,伺候好陛下。偏偏蘇禮前腳剛走,后腳清平帝就醒了過來,顫抖著嘴唇問:“皇后呢?”小太監(jiān)答:“娘娘到天承寺給陛下祈福去了?!鼻迤降塾謫枺骸瓣陷x怎么好久不來了?”小太監(jiān)問:“陛下要見三殿下嗎?”清平帝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又昏過去了。小太監(jiān)不敢怠慢,連忙叫人去誠郡王府傳旨去了。誠郡王多時不見父皇,難以想象怎么才不到一個月,父皇整個人就消瘦蒼老成了這個樣子。乍一見到父皇這副光景,這十多年的恩怨仿佛都忽然遠去了,能記起來的都是小時候父皇是怎樣寵著他,父皇親自喂他用膳,父皇抓著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教,還有他午后在父皇懷里睡著了,父皇就這么一手抱著他一手批折子批到天黑,他醒來的時候,父皇笑罵他肥的跟小豬一樣,把父皇的手臂都要壓斷了。父皇當(dāng)年那康健紅潤的臉龐似乎還在眼前,誠郡王一下子悲從中來,眼淚毫無預(yù)兆就下來了。蘇禮也就歇了不到一個時辰,回到清平帝的寢殿一看,壞了!誠郡王怎么在這?!蘇禮來的時候,誠郡王就這么頂著一雙紅眼圈,抓著父皇的手跪坐在床邊。蘇禮也來不及抓過小太監(jiān)來問罪,先急忙上去勸誠郡王:“殿下您快走吧,陛下這是護著您才不愿您卷進來。讓太子知道了,對您不好。”誠郡王:“晚了。我來都來了,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御醫(yī)怎么說?”蘇禮心里急的不行。您就算是來了,陛下有個三長兩短的時候您也不能在啊。到時候為求不生變,太子一刀宰了您都不稀奇啊??墒沁@話蘇禮也不敢直說,當(dāng)今還在,太子也沒有做出任何事情來,誰敢這般詛咒詆毀兩任皇帝?只好撲通一跪:“殿下!奴婢求您了!陛下念想的是不過是您往后能平安喜樂,求殿下別辜負陛下多年的苦心??!”平安喜樂?那這過去十幾年的不得圣心可怎么算呢?誠郡王也知道父皇這么做的用意,可是讓他帶著枷鎖活上幾十年,又有什么意義呢?萬般寵愛養(yǎng)出這么一個驕縱跋扈的性子,臨到頭來,他們一個個卻都想讓他茍且地活著,沒有一個人愿意他痛快地去死。誠郡王不接蘇禮的話茬,只是叫人把蘇公公扶起來,“蘇公公,御醫(yī)怎么說?”蘇禮搖搖頭:“御醫(yī)也拿不出個章程,只請陛下靜養(yǎng)。上回陛下醒的時候,已經(jīng)交代禮部準備起來了。也許……也就這一兩日了……”誠郡王聽了心里一跳!原來父皇是打算與我死生不見嗎?那今日又為何叫我進宮來?☆、三趕上這倔驢一樣的誠郡王,蘇禮也是沒轍,眼睜睜瞅著誠郡王就這么在床邊守著,請都請不動。等到子時,清平帝才又醒過來一次,一睜眼便見到思念已久的小兒子,還沒來得及歡喜就憂心起來:“晗兒,你怎么來了?朕不是叫你……”誠郡王:“無詔不得入宮。父皇既有詔,兒子就來了?!?/br>清平帝這才想起上次短暫醒來的時候,神志不清地問了句什么,瞬間老淚縱橫,“朕糊涂啊!晗兒,朕病糊涂了,你怎么也跟著糊涂??!”蘇禮看著清平帝精神煥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