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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小瞧了。 灶房里,陸畔和馬老太在一起單獨說話,對話如下: “奶,這個牌子您收好,以后家里有事,直接找李知府?!眲e告訴我叔。 馬老太急忙蹭蹭手接過來,“恩,有那特別難的事才會找,你這牌子我不能輕易讓它亮相,寶貝著呢。不過,我看你好似挺瞧不上那縣令的,他咋的了?” “他不換鞋?!?/br> 馬老太一噎:“……” 老太太萬萬也沒想到是沒換鞋這種小事,居然惹的俺珉瑞不順心眼子。 在陸畔眼中,換不換鞋可不是小事,小事才見人品。 你胡知縣,來了叔的家里,如若懂得尊重主人,如若是拿他叔當(dāng)作朋友在走動,就不會踩著官靴進(jìn)屋。 你是不是認(rèn)為來到老百姓家,為一方父母官,不脫鞋是應(yīng)該的? 看來,你胡知縣是擺著譜來的。 但你擺錯了地兒。 陸畔從回來后,就沒再見到茯苓。 那位姑奶奶換了身衣裳躺她奶家炕頭睡著了,氣的馬老太干著急,叫醒怕急眼,不叫醒還鬧心。 陸畔也知茯苓累著了,他換了身衣裳,陪完未婚妻又開啟了陪“準(zhǔn)岳父”喝酒的行程,趕場子一般,絲毫不浪費(fèi)時光。 倆人坐在船上。 宋福生指了指酒菜:“我還和胡知縣喝過幾回酒呢。” “叔將他當(dāng)作朋友?” 宋福生搖了搖頭:“在我這里,不喝幾大碗的,一定不是摯友。但一起喝過酒的人,也未必全是朋友?!辈贿^是想著縣官不如現(xiàn)管罷了,給幾分面子。 “這人心啊,才是最難掌控的。”宋福生從船上站起身。 第六百九十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 大半壇子菊花酒下肚,宋福生就有點晃悠,話也多了起來。 就這,還多虧他白日里睡了個懶覺。 他要是像陸畔似的在外面玩完就喝酒,那就更完了。 宋福生讓富貴將船靠岸。 可不能在這上面看波光粼粼,瞅著迷糊。 陸畔扶了他一把,他手里拎著幾樣糕點上岸。 棚子前,宋福生一走一路過將兩樣糕點給了任族長的三兒子。 這位被隔離了,不容易,過節(jié)給點兒好吃的。 宋福生領(lǐng)著陸畔,又來到方員外家。 “這是我家蓋房子那陣借住的屋子,你有印象沒?” 陸畔說:有印象,他來過,只是叔當(dāng)時沒在家。 送給茯苓木梳那陣來過。 “這家,我們在逃荒路上認(rèn)識的,是老鄉(xiāng)。后頭聯(lián)系上又投奔我,將戶籍辦到任家村,屬于后搬來的。” 方員外略顯誠惶誠恐來到大門口,沒敢想福生給將軍領(lǐng)上門。 宋福生拒絕了方員外讓進(jìn)屋。 “不進(jìn)去坐了,這一天竟喝茶,可不喝啦,我們就是路過。” 宋福生帶著陸畔在村里簡單溜達(dá)了一圈。 給講了一番當(dāng)時發(fā)水,水高到了村里哪條路上,棚子建在了哪里,怕牲畜生病愁的不行,四處挖糞坑,又有多少趟房子被淹。 就是現(xiàn)在,村里也有特別困難的人家,房屋只能是對付住。 這場水災(zāi),任家村看起來沒啥大變化,但是也有損失,田地被淹的不行。 陸畔坐在岸邊,端酒杯敬了他叔一杯: “只這點損失已經(jīng)很好。凡是外面的人來到任家村,都會感到很意外。我想,李知府要是來一趟,會更意外。叔,您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br> 宋福生笑了下。 “啥了不起的,好不好,盡力啦。 我不用村里人記我好,初衷也是為自家人住的舒坦,只要他們別罵我就行。 你還別說,當(dāng)初強(qiáng)制讓搬家那陣,包括眼下我不讓各家走親戚,大伙表面不說啥,背后搞不好真會有三兩個偷摸罵我的。” 陸畔搖了搖頭:“他們不應(yīng)該如此?!?/br> 宋福生卻有不同看法。 “沒啥應(yīng)不應(yīng)該的,咱要承認(rèn),立場不同,咱在旁人眼中是好人壞人也就不同。要不說,人性這東西好玩呢。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就拿這次水災(zāi)舉例?!?/br> “恩。”陸畔洗耳恭聽。 這次科舉最后一場的考題里,有一道大題是:為官者對認(rèn)識和把握人性方面的見解。 正好能聽聽,叔是怎么看的。 宋福生指了指身后靠河岸的房子: “最開始,這些家先被淹,他們會道德綁架。 懂道德綁架的意思不? 就是他們會認(rèn)為,村里人家應(yīng)該幫他們。 立場源自:咱是一個村里住了幾十年的老關(guān)系,抬頭不見低頭見。 那些沒被淹的人家要是瞪眼瞅著,見死不救,那是喪良心,那些家品性有問題。 這是在河邊住的人。 而住在村中間的人家是兩面都有顧忌。 覺得這時候要是不幫被淹的人家說句話,那么他們住在中間,搞不好也會面臨被水淹進(jìn)屋門的局面。 可是,又不能得罪住在高處很安全的人家,因為沒必要水還沒自家門,只為那些已經(jīng)被淹的就去得罪人。 得罪透了,到時自家被淹,萬一住高坡的人家不收留咱們怎么辦? 這伙住在中間的人是觀望心理。 不過,其中一定會有良心好的。 這里,我認(rèn)為良心好,不是去幫被淹人家說情,去勸高坡住的,你幫幫他們,勸別人大方。 珉瑞,在我看來,這都是假好人。你記住,往后離這樣虛偽的人遠(yuǎn)點兒,他們最不咋地。 這里的好人,是指他們家里暫時還沒被水淹,在盡量讓被淹的人家住進(jìn)來,盡自己的力。 一般情況下,我從不讓這些真正的好心人吃虧?!?/br> 宋福生早就在心里想過,水患過后一二三等家得主,就是為那些真正品性好的人家準(zhǔn)備的。 陸畔笑了笑。 事實上,真的好心人很難得,真的做實事好事的人也很少,勸別人要多做好事的人倒是最多。 叔舉例說的這個事,適用于很多方面。 這次水患,他們邊防軍駐扎的地方官就對老百姓提前喊話:沒事兒,陸家軍駐扎在咱們縣,將軍不會不管大家死活。 給當(dāng)?shù)氐陌傩赵斐梢环N錯覺,終于將定海將軍盼來了,但是陸家軍沒有幫他們轉(zhuǎn)移、沒有幫他們搭棚子建房子,沒有施粥,就是在不管他們死活。 有些人就不會去想,他陸畔也是聽命皇令,越是朝廷有災(zāi)難時,邊防的守城壓力會越大。 那些人不自救,卻只顧埋怨和等待。 宋福生繼續(xù)道:“最后一撥就是住在高坡的人家。這些人會存在什么心理?我們家只要將大門關(guān)死,水不水災(zāi)關(guān)我們什么事兒?甚至壞一些心思的,還會說風(fēng)涼話瞧熱鬧。就不會去想天災(zāi)無情,一場大變故下來,無人可幸免?!?/br> 這只是舉例,事實證明,任家村村民沒有那樣去做,他們很抱團(tuán),也很領(lǐng)情。哪怕他們存在著宋福生分析出的這些心理。 為何沒有呢。 宋福生說:“說來也是有意思,有些諷刺。他們一是相信我,二是那句話,仗義多是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不是屠狗輩天生仗義,是他們見識少,懂的少,信強(qiáng)者,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