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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的模樣,猝不及防被推門而入的孔語嚇了一跳,手一抖,把那條內(nèi)褲朝樓下扔了下去。“完了!”等他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壞了大事??渍Z看他神情緊張,也湊過來瞧,這一瞧,才發(fā)現(xiàn)了殷末送的禮物不見了。“你剛剛——”孔語指了指陽臺外面:“扔了?”老林懊惱地說:“我的錯,我就是好奇——”孔語走過來,扒著陽臺朝外面看。“唔,本來想說扔了就算了的,但是好像落在了別人家的晾衣桿上——”老林正松了口氣,又聽到孔語說了一句:“落在了人家晾的內(nèi)褲上面?!?/br>“……”這下麻煩了。若是別的衣物還好說,可這偏偏是一條情趣內(nèi)褲。兩人誰都拉不下來這個臉去請鄰居幫忙,最后還是老林想了個注意,把孔語的漁具包翻了出來。“這個準行。”老林取出一根釣竿,掂了掂,覺得可以,又挑了鉤拴上。“你行嗎?”孔語懷疑地看著他,雖然釣魚是老林帶他入門,但是論起技術,老林大概得叫他一聲師傅。“絕對沒問題?!?/br>老林轉(zhuǎn)動輪軸,開始緩緩放線,孔語湊在一邊指揮,也不知道是夏天的陽光太過熾烈,還是老林犯了錯心虛,內(nèi)褲被魚鉤虛掛著,老林就開始收線,然后毫無意外的剛被鉤起來,就掉到了下面兩層鄰居的晾衣桿上。“……又掉下去了?!笨渍Z朝外面看了一眼,回頭對說:“都說了讓我來??!”老林蹲下來準備換鉤:“這鉤不合適,再換一個?!?/br>“不是鉤的問題,是你技術不好!”“不,應該是鉤的問題,這鉤小了……”“絕對不是魚鉤的問題!”……兩人為釣竿的問題辯上了,絲毫不記得還掛在外面的魚鉤。當樓下的鄰居老伯打開陽臺門時,一條魚線正在陽臺外來飄蕩著,魚鉤落在自己的褲衩上,眼看著就要把自己的褲衩勾上去。樓上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還是換一個魚鉤試試吧,不行咱們再換回來,反正樓下沒人?!?/br>“你怎么就這么固執(zhí)呢?承認自己技術不好就這么難?魚都釣不上來,還想釣內(nèi)褲?”“小孔,你聽我說——”“拿來拿來,我就直說了,我一出手,沒我釣不上的內(nèi)褲!”敢情這還是一伙慣偷??老伯活到這個歲數(shù)了,自認為什么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正義感。當下他就氣勢洶洶卷起袖子,上樓去捉內(nèi)衣賊。門口傳來門鈴聲。陽臺的爭執(zhí)終于停止了。老林擦了把汗:“肯定是樓下的鄰居看到內(nèi)褲送過來了,我去開門?!?/br>孔語攔住他:“算了,還是我去吧,你這臉皮也太薄了,出去不得被那內(nèi)褲臊死?!?/br>他也不等老林走出陽臺,自個兒一溜小跑去開門,然而打開門時,面對的卻是一種怒氣沖沖的臉。“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br>那天晚上在電話里,孔語幾乎哭成了淚人。“太慘了!阿末,你說我怎么就這么慘!我在樓下蹬了一個多禮拜的自行車,小區(qū)里哪位大媽大爺沒見過,可就是沒見過這位大爺??!”殷末安慰他:“你應該這么想,還好這位大爺是個宅,不愛出門晨練的,要不你的腦袋豈不是會被他磕出豆腐來?!?/br>“不,你不知道!大爺他根本不晨練,不是因為他不愛動,是因為他天天上健身房舉鐵啊,你看我的頭?!?/br>孔語發(fā)了張照片過來,白紗布裹著他的腦袋,怎么看怎么慫,殷末差點沒笑出聲來。“狗子,你主要是太慫了,你硬著脖子和老大爺講講理,別一看到肌rou老大爺轉(zhuǎn)頭就跑啊,人家會以為做賊心虛??!”孔語說:“我還不信你看到他能不跑了!你知道他多兇嗎?特么我還以為我是在澳洲大草原上遇到了袋鼠?。 ?/br>殷末說:“得了吧,從鵝到袋鼠到老大爺,你就沒有硬氣的時候,還是讓老林罩著你吧,明天我來看你,我先睡了?!?/br>殷末準備關掉視頻,孔語卻叫住他。“呂阿姨回來沒?”“我媽?我媽回來了啊?!?/br>孔語吸了吸鼻子。“你說,我這算不算血光之災——”殷末說:“不算,老大爺又沒把你怎么著?!?/br>孔語悲憤地質(zhì)問:“什么叫沒把我怎么著?我腦袋都磕破了啊?!?/br>殷末說:“不是你說的嗎?一滴精十滴血,你腦袋磕破了流出來的是小蝌蚪嗎?孔語又仔細想了想,血光之災也不至于就磕破腦袋,決定還是繼續(xù)堅信唯物主義論。“你還是后天再來看我吧,我明天回家?!?/br>孔語其實不想回家的,可惜他在朋友圈發(fā)自己光榮負傷的帥照,外加一句男人身上不能沒點傷時,忘記屏蔽了他媽。等他發(fā)現(xiàn)想刪除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老年人是除了青少年外,沉迷手機的第二大主力。他再一次抨擊了自己作祟的虛榮心后,主動聯(lián)系了孔母。孔母有點著急:“兒子,你腦袋怎么了?”“破了?!?/br>“哎呀,怎么破的???鵝啄的嗎?”“……”孔語努力思考了三十秒,到底是順著孔母說是被鵝啄的更丟臉,還是老實承認是被老大爺揍的更丟臉。內(nèi)心博弈許久后,他還是決定采取迂回戰(zhàn)術。“媽,明天我回來再給你說吧?!?/br>“好吧,你腦袋縫針了嗎?腦震蕩了嗎?”“沒縫針,也沒腦震蕩。”孔母松了口氣。“那就好,我真怕你腦震蕩了之后,等老了就變成老年癡呆癥啊,來,我給你發(fā)個東西你仔細瞧瞧?!?/br>孔母轉(zhuǎn)發(fā)一條朋友圈消息給孔語。孔語打開微信一看,標題是“數(shù)學不好的人更容易患老年癡呆癥”。拉到下面,卻是初中數(shù)學培訓班廣告,廣告詞——別讓孩子贏在了老年癡呆癥的起跑線上。孔語只有安慰自己,他在孔母心里,還是個孩子。他本打算悄悄回家給孔母瞅瞅額頭上的傷,再悄悄溜回來補個覺。不料孔母卻又打了個電話給老林,讓他也回家吃飯。“我特意讓阿姨去買了菜。”老林也就去過幾次,孔母卻已經(jīng)摸準了他的口味,對他說,“小林你一定要來啊,阿姨給你做好吃的,你覺得哪種好,我再給你做好帶一些回去?!?/br>孔語蹲一旁聽著,心里酸溜溜的。也就不久前,他想從家里掏點東西帶回來,結果就被孔母翻出一包蠶豆給打發(fā)了,換了老林,這待遇可就不一般了,又吃又打包,標準親兒子待遇。老林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