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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摸他的臉頰,微笑地對他說:“所謂當皇帝,就是要孤獨一人的啊……”說罷,他垂下了手臂,放松了手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呂郢墨咆哮尖叫出聲。那聲音里吼出的,是畢生摯愛死去的痛苦,是他一生一世的痛苦。窗外,寒天的白雪飄降。姚暄夏死了。之后,伍譽繼任為新任華北將軍,華北軍繼續(xù)支持呂郢墨登位。此后,呂郢墨人留在了昌松。有一次,軍醫(yī)來替他診脈檢查身體時,發(fā)現(xiàn)他的苦寒之癥痊愈了。苦寒之癥,因情而發(fā),滅情而愈。從今以后,他就真的是一個弱點都沒有了。第80章駕崩向晚宮。全美人眼神定定地望著爐子,巧手點燃著及肩高度的支架上那香爐里的媚藥,媚香隨即散布在宮殿的整個空間。粉紅色的立體方塊狀,看上去沒有什么起眼的地方,卻能讓人聞了立即欲/火焚身。不知道多少次,皇帝都在這媚香之下毫無抗拒之力,虛耗了精氣,連身體都被掏空得了個七七八八。然后,她來到桌前,攤開一張白紙,將里面夾起來的藥末灑在了新熬好的湯上。神不知鬼不覺。無色無味。“皇上駕到——”伴隨著太監(jiān)的叫聲傳來,呂光的步履也隨之而來。當呂光踏入向晚宮的時候,全美人已經(jīng)將白紙極速地收好了,藏在了衣袖里面。“陛下吉祥?!比廊宿D(zhuǎn)過身來,恭謹?shù)匦辛硕Y,那一瞬間臉上從冷酷狠絕霎時間變成了完美的甜美模樣,全然沒有一絲破綻。“嘿嘿。愛妃,朕今天看你來了。”呂光瞇起眼睛望著全美人,伸手去環(huán)她的肩,將她整個人攏在了懷里面。全美人堆起滿臉的笑容,撒嬌說:“哎喲,陛下,不要欺負人家嘛?!彼隣科鹚氖?,將他拉到椅子上坐下,“來,這是臣妾為您熬的人參湯,很滋補的,臣妾伺候您服下?!?/br>說罷,她便拿起桌上那碗湯,伸手張開呂光的嘴巴,喂他喝了下去。順著這個動作,呂光什么都沒來得及想,就將那碗藥喝得個一干二凈了。此時,一種奇妙的香氣忽然傳來。不知道為什么,呂光聞了之后,馬上就覺得心情大好,想待在這座宮殿的氛圍里完全不想離開。“愛妃真是體貼。來,朕累了,陪朕去床上歇息吧。”邊說,呂光邊笑著拉起她的手來,站起身向床榻所在的地方走去。此后一個月,呂光的身體狀況突然猛烈地急轉(zhuǎn)直下。如今他身邊的太醫(yī)不多,醫(yī)術(shù)精湛的就更是寥寥無幾,因為在戰(zhàn)亂時太醫(yī)署的醫(yī)官大部分都雞飛狗走下落不明了。太醫(yī)診脈之后只道是眼睛舊疾復(fù)發(fā),開的還是過去那種路子的藥,沒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或進展。他們說,原因很簡單。現(xiàn)在呂光眼睛看不清楚,在政務(wù)上卻要事事躬親親力親為,以前有太子和曄王分擔(dān),現(xiàn)在沒人幫了,理政自是極勞累。太/子/黨的官員全部死了,朝堂上全是曄王黨的官員,因為曄王的仇,他們不可能很熱心地幫呂光。所以,呂光疲勞過度,身體當然會變差。另外,他先后與兩個兒子絕交,亦是傷心過度,嚴重地影響身體。因此,他的身體突然轉(zhuǎn)差,是有因可尋的事情。生命在一點一點地從指尖流逝,每一天清醒的時間都變得愈來愈少。每一次晚上閉上眼睡覺時,都已經(jīng)不知道能不能有下一次睜開眼了?;杌璩脸?,日日夜夜,連朝政都沒辦法正常地處理了。然后,到了某一天,他真的感覺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于是,他決定交代后事。醴泉宮。呂光躺在床鋪上,“咳咳,”他咳嗽了兩聲,有氣無力地說:“……來人,過來?!?/br>他的聲音,喚來了隨伺了身邊幾十年的大太監(jiān)。“奴才在?!睔W幸式一邊說,一邊隨著他的腳步聲來到皇帝的床邊。“……彭明大將軍呢?”呂光開口問,并轉(zhuǎn)頭看他。“回陛下的話,”歐幸式用平平靜靜的語氣說,仿佛一切都如同平時那般,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改變。歐幸式像往常一樣看著呂光的眼睛,“彭將軍正在訓(xùn)練士兵,演習(xí)軍武,并無暇在此候命?!?/br>聞畢,呂光從床頭的桌上提起一份剛寫好,筆墨還未干的詔書,交到了歐幸式的手上。“……拿著?!彼撊醯卣f,用托付所有的眼光看著對方,“咳,這是朕的遺詔。在朕……萬年之后,你就提著這個詔書去找彭明大將軍,讓他用軍力來兌現(xiàn)這個遺旨……拜托你了……”“喳?!睔W幸式行了個禮,低頭轉(zhuǎn)身離去了。其實,現(xiàn)在彭明根本沒有在訓(xùn)練演習(xí),他現(xiàn)在正在閑暇之中呢。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皇宮里上上下下所有的太監(jiān)宮女,無論是誰,要是聽到呂光的這個問題的話,給出的都會是剛才這一個答案。昌松。華北軍主營。“剛剛歐公公來報,主上已經(jīng)知曉了吧?!憋L(fēng)簫走進營里,行禮說道。“知曉了?!眳污垌杏须y以言喻的深沉漩渦,漩渦深不見底。“將軍閣下,我有一事請求?!?/br>聞話,旁邊的伍譽禮貌一笑,“有事曄王殿下但說便是?!?/br>“我想你帶上一支華北軍護衛(wèi)我,我要進京!”呂郢墨向前邁步走了一下,那視線中滿分的堅定,意味著他的意志堅不可摧,永遠不會動搖。“愿為效勞之至!”新上任的華北將軍伍譽一鞠躬,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風(fēng)簫,跟我來!”呂郢墨一邊向營外走,一邊朗聲說。他揚長而去的身影迎來的,是營外無比燦爛明媚的陽光。三人騎上了馬,隨著烈風(fēng)向著姑臧的方向奔馳而去。在他們身后跟著的,是一整隊華北軍的士兵。一個時辰后,他們便到達了姑臧。他們直線來到了皇宮的大門前。而在皇宮的大門前迎駕的,是身穿甲胄的計修青,還有一支他的心腹部隊。這支部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控制了整座皇宮。從收到呂郢墨的指令起,他們就已經(jīng)開始控制著這里。呂郢墨的馬停在計修青面前。計修青見狀行軍禮雄聲道:“微臣見過曄王殿下!”呂郢墨徐徐下了馬,站穩(wěn)在地面上,“修青。”他嚴肅地道,“一切就緒?”“一切就緒?!庇嬓耷帱c頭微笑,用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將風(fēng)云變涌表達完畢。呂郢墨點頭說:“好?!?/br>二人對視,心有靈犀,默契非常。身后,伍譽的聲音傳來:“殿下,主帥的公道一定要討回來?!?/br>“我會的?!眳污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