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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好看的眼睛有些可愛起來。雖然他不確定到底誰討厭兔子,讓他搬走的目的卻是一樣的。“好的。我盡快。“陶丘說。“老李說了,讓你明天就搬出去?!?/br>就這一支煙的功夫,條件又變了。但在這一點上,陶丘是不想退讓的,他不想露宿街頭。雖說是窮日子過慣了,但這九月末的天氣,一到晚上,涼風(fēng)一吹,他怕冷。而且更怕臟。“李叔說是給我一周時間?!疤涨饟?jù)理力爭。“這不剛上去就又后悔了,讓我來對你說一聲?!岸瓔蓩坪敛辉谝獾卣f,又撩了陶丘一眼,“要不,我在上去說說,讓他別把兔子給弄下不來了?”“那謝謝姐了。”陶丘忙說。董嬌嬈一笑,一擰腰回了樓上。董嬌嬈走后,陶丘看了一屋的零碎,唯一覺得安慰的是,他并沒有過多的物什,拎包就能走人。這樣一想,陶丘便沒那么難受了。只是他以為進(jìn)入文華酒店,是一個轉(zhuǎn)機(jī),沒想到,這個希望轉(zhuǎn)瞬即滅。第二天一大早,還不到6點,陶丘站在樓下等李國慶,每天雷打不動,李國慶這個時間準(zhǔn)點出去買菜,買早餐。而董妖嬈一般下午才會出現(xiàn)。果然,李國慶晃晃蕩蕩地從電梯口下來。比起董嬌嬈,李國家老得觸目驚心。“李叔?!碧涨鹩诉^去,“昨晚董阿姨過來了,我知道現(xiàn)在家里多了幾只……寵物,有些麻煩,但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房子,能不能多給我?guī)滋鞎r間?!?/br>李國慶一臉驚異:“你阿姨對你這么說?”陶丘看了看李國慶的神色,明白過來,這兩口子可能有點意見不統(tǒng)一。“她說讓我今天就要搬走?!?/br>“這個混娘們兒,我老李說給你一個禮拜就一個禮拜,別理她?!崩顕鴳c說。李國慶又不缺錢,也不討厭陶丘,他相信陶丘真找不到像這樣的房子,與他這樣的房不。他也并不真心誠意地想攆他走。一周后,他會寬宏大量地再給他一段時間陶丘這樣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低頭向他討情的樣子,他還是挺喜歡。他也沒有惡意,不過就這點樂趣。“那叔的意思……”陶丘再次確認(rèn)。“你放心找房子,找好了咱再搬。”李國慶的話擲地有聲。陶丘開始找房子。他沒有電腦,手機(jī)也沒有流量,只有到附近的網(wǎng)吧登錄到網(wǎng)站看招租信息。但像李國慶那種款式的,此只一款,絕無分店。中午也不回去,就在網(wǎng)吧買了瓶水,吃了個燒餅,繼續(xù)看招聘信息。房子沒著落,不如先去打工。他現(xiàn)在身無分文,房租押金也成問題。一則招聘信息引起了他的興趣。本市有名的洗浴中心“云間閣”招收門童、清掃工,以及足療師、推拿師。推拿按摩他是不會,但掃地之類的粗活他還是可以勝任的。他拿出自己那個破舊的,常常沒電,而又接聽不穩(wěn)的手機(jī),對著網(wǎng)頁拍了一張。就在本市,也不算遠(yuǎn),他不打算投簡歷,想要直接過去應(yīng)聘。如果機(jī)會好,被錄用了,他就可以當(dāng)即上班,一周后可以領(lǐng)薪水。陶丘的算盤打得挺好。并且,覺得自己這一天收獲不小。陶丘又在外面湊合吃了晚飯,才步行回到李國慶那個小倉庫。因為有了計劃,步履還算輕松,但并沒維持上十分鐘。董嬌嬈抱著只雪白的兔子在小倉庫門口等他。陶丘的腳步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迎了過去。“姐。”他笑了笑。董嬌嬈斜了斜陶丘,歪了歪嘴角。說實話,董嬌嬈上位前,生活在最低層,她的身邊有很多如陶丘這樣生活所迫的男人或是女人,但陶丘卻不一樣。怎么不一樣,她說不上來。她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是那種人,離老遠(yuǎn),就聞到身上迸發(fā)出一股無形的生活中的油鹽味。陶丘沒有。“你說老李吧,干嘛非得讓你給搬出去。我這幾窩兔子就是礙他眼了,我看你這孩子也怪可憐的,有心給你寬限幾天吧,那老李非要讓我下樓來再給你交待一聲,如果你明天不搬出去,他直接扔?xùn)|西攆人了。”陶丘抬起頭,那雙不分明的眼睛,看向董嬌嬈,更加晦暗不明了。董嬌嬈很不合時宜地穿著件短短的蓬蓬裙,頭發(fā)成個馬尾松,頭發(fā)順得像她手里的兔子毛。兔子很聽話,被她籠在手里一動不動。“姐,今天沒出去跳舞?”董嬌嬈一笑,“一會兒出去。老師今天有點事,要晚點來。話我?guī)У搅?,我就出門去了……你說這老李,都讓你住這么長時間了,這兒哪根筋犯了,非要讓我當(dāng)這個惡人?!?/br>董嬌嬈說著,抱著兔子上樓了。陶丘又拉出了貘出來陪他。他一個人百無聊賴,沒什么娛樂,也沒有朋友??v然是個冰晶一樣無情無欲的人,還會有些寂寞的芽生長了出來。他忽然想到文華集團(tuán)的老總顧言,看起來倒是個親切的人,還以為能在那里呆上一段時間……他順了一會兒貘的毛,又給他撓了撓癢,聽貘發(fā)出幾聲,似有若無舒坦的哼哼聲,心頭的煩惱似乎減輕了不少。不知幾點,晚上吃了份炒飯的陶丘有點餓,他想起廚房里還有兩根小黃瓜,便去洗了洗,剛洗完,李國慶出現(xiàn)在屋里,他手里有這倉庫的鑰匙,只要他想,什么時候都能進(jìn)來。“小陶,吃了嗎?”李國慶笑瞇瞇的。“在外面吃了點?!碧涨鹫玖似饋?,給他的房東讓坐,順手把黃瓜撂在茶幾上。李國慶并不坐下,而是來回地踱著步。邊踱邊看陶丘。這孩子長得真俊俏。這么俊的孩子沒有口飯吃,肯定腦子哪兒沒開竅。“小陶,你今年多大了?”“二十四?!碧涨鹫f。“嘖。這嫩得像是頂花帶刺的小黃瓜。”陶丘看了看茶幾上的黃瓜。有點餓。“剛才董阿姨過來……”“這個混娘們,說了讓她別那么急,做人留一線,她這又是來催你了?”李國慶與董嬌嬈像是陷入了羅生門,各說各話,都指對方是惡人。陶丘心里琢磨兩個人的異常。李國慶又踱了幾步。巴掌大點的地方,讓他像是落入了一個孫猴子畫的圈子里,左走右走都走不出去。陶丘坐在那個破舊的小沙發(fā)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唇齒間便有些濕淋淋的,李國慶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左思右想,破屋還是那個破屋,陶丘還是那個陶丘,不對勁的可能是自己。他挪了過去,在陶丘身邊坐了下來,撈過陶丘的一只手?!靶√眨?,搬上去和我住?!?/br>陶丘抬起眼皮,看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