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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有片刻的出神,然后才笑了笑站起來:“好了,我去看看王皙陽還要耍什么把戲,你好好休息?!?/br>花廳門口,吳濤獨(dú)自站著,一見李越連忙躬身請安,有幾分惴惴地看了李越一眼,見李越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才敢低聲道:“殿下,太平侯這幾日水米不進(jìn),只求見殿下,陸管家怕當(dāng)真鬧出人命,只好讓小人悄悄送他過來……”李越點(diǎn)了點(diǎn)頭,王皙陽到底是東平長皇子,真要出了人命,事情可也不算小?;◤d里沒別人,只有王皙陽低頭跪在地上,大冷天的只穿了一件夾衣。李越好像沒看見他,徑直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拿了本不知幾時扔在那里的書,有一行沒一行地看起來。侍女送了兩杯茶來,偷偷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王皙陽,也不敢問,端著一杯又出去了。李越只當(dāng)沒看見,直到把一杯茶喝完了,才淡淡開口:“太平侯膽子不小啊?看來是把本王的話不當(dāng)一回事了!”花廳的地是堅(jiān)硬的青石鋪成,還細(xì)細(xì)雕了花,既冷硬又硌人,王皙陽兩天水米不沾,跪了一盞茶的工夫,膝蓋已經(jīng)快失去知覺了,若不是兩手支著地,幾乎就要跪不住,額上的冷汗更是一粒粒往下滾。好容易聽李越開了口,連忙拖著僵硬的身子轉(zhuǎn)過來磕了個頭:“皙陽不敢?!?/br>李越把茶杯輕輕往茶幾上一頓:“不敢?本王前日說過什么?”王皙陽想往前膝行兩步,只是雙腿僵痛,幾乎是用手支撐著爬了兩步:“殿下,皙陽自知有罪,任憑殿下處罰,只求殿下饒了洛家兄妹!”李越冷冷看他:“洛綺行刺本王,洛無風(fēng)知情不報(bào),洛家欺君,你說,本王能饒得了他們?”王皙陽臉色本來蒼白,這會更是白中帶青:“殿下,殿下……”他也知道說什么都不對,縱有一千個心眼,此時也是半點(diǎn)用不上,唯有不住磕頭。那地磚又硬又雕著花,磕了沒幾下額頭就一片青紫,再磕幾下便見了血痕。李越冷眼看著他,直到地磚上漫開一片濕漬,才緩緩道:“本王去驛苑之前曾經(jīng)去看過你……”王皙陽七竅玲瓏,怎么會不知道李越說的是什么,連忙道:“是,是皙陽糊涂,隱瞞了殿下。只求殿下開恩饒洛家兄妹不死,殿下要打要?dú)ⅲ栆簧沓袚?dān)!”李越嗤笑一聲:“太平侯,你是不是覺得你是東平長皇子,本王就不敢動你?”王皙陽急得眼淚終于流了下來:“皙陽不敢!只求殿下開恩,殿下開恩!”他不住磕頭,眼淚混著額頭的鮮血滴落在地磚上。他平素做戲慣了,眼淚說來便來,也不覺什么,今日這眼淚不想來卻偏偏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下來只覺眼眶酸疼得厲害,心里更是害怕,唯恐?jǐn)z政王輕輕一句話,洛家兄妹的命就全完了。李越望著窗外,聽他咚咚有聲磕了十幾下,才道:“說吧,洛綺究竟是什么人?真正的秀女洛綺可是還在東平國中?”王皙陽遲疑片刻,知道這是最后的機(jī)會,倘若再不說實(shí)話,洛氏兄妹就真的再無生機(jī)。“她,她叫洛淇,水邊其,是洛家庶出之女。國中選送的秀女本是正室之女洛綺,但因她年齡太小……”“所以洛家就演了一出移花接木,李代桃僵?”李越輕輕哼了一聲,“皇上今年不過十三歲,待選秀女年齡均須在十二歲到十六歲之間,洛綺今年十四歲,還小什么?這個洛淇,今年總有十八九歲了吧?”王皙陽不敢說話,只是磕了個頭。李越淡淡冷笑:“洛家是想留著洛綺,將來做個東平皇后吧?”既是屬國之女,無論身份多么高貴,容貌多么出眾,至多也只是個妃嬪的份,若是皇上疑心重些,可能一輩子難沾雨露出未可知,自然不如在本國內(nèi)的好。以洛家家世,將來再出一位皇后也不難。這等好事,自然要留給正室所出,庶出之女便拿去頂缸了。“洛無風(fēng)就是告訴你這件事,你才吐的血吧?”王皙陽低聲應(yīng)了個“是”,大氣也不敢出。“洛淇傾心的是你吧?”王皙陽怔了怔,低聲道:“洛氏兄妹自幼在宮廷里長大,如同皙陽的親兄妹一般,并無別意。”李越笑了笑,根本不相信。什么并無別意,洛淇看王皙陽的眼神,傻瓜才看不出來。不過王皙陽是東平長皇子,如果真要納妃封后,只怕洛淇的庶出身份不配。“那洛無風(fēng)呢?又是什么人?洛家似乎沒聽說過有這個人?!?/br>“洛無風(fēng)也是庶出,生母……只是婢女,有孕之后被正室凌虐,早產(chǎn)之后便死了。洛無風(fēng)最初是洛家送進(jìn)宮的伴讀,身份等同奴仆,所以不能入洛家族譜,名字也不按洛家排行。他本名叫洛非,無風(fēng)這個名字,是皙陽給他起的?!?/br>“是你的伴讀?”“是。洛淇也是送入宮給皇妹的陪游,就是玩耍的伙伴,所以我們自幼是在一起長大?!?/br>“你是東平長皇子,洛家想必巴結(jié)你還來不及,什么樣的人才你不能招攬,偏要用兩個庶出的人?”王皙陽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洛家勢力太大,曾出過幾位后妃,有左右朝野之能。洛家嫡出之子,難居人下,日后若掌了權(quán)勢,必以家族利益為重,難為所用……”李越不用他說完也就明白了。這外戚專權(quán),必然的沒有好事,有些甚至要架空皇上的位置,將來王皙陽若登上東平王位,當(dāng)然不能要個不聽話的重臣。這樣看來,這個洛無風(fēng)對他十分重要,怪不得聽到洛無風(fēng)出事就急成這樣。更不必說里面還夾了個洛淇。王皙陽不知道李越在想什么,只道李越還要尋釁生事,心提到了喉嚨口,只怕他一翻臉將洛氏兄妹殺了,畢竟這欺君事小,刺駕事大。他越著急,越覺得時間過得慢,好像過了半天工夫,才聽李越問道:“東平送來這些秀女,有哪個不妥當(dāng)?shù)模俊?/br>王皙陽怔了怔:“不妥當(dāng),殿下的意思是……”看一眼李越臉色,忽然明白,“本該是洛綺來爭一個后妃之位,現(xiàn)在,大約要數(shù)右侍郎胡樟之女胡欣。胡欣自幼便有美人之稱,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且胡家家風(fēng)……其生母出身青樓,只是因?yàn)殚L房長女,被正室撫養(yǎng),身份不比尋常庶出之女,與洛綺相較,文才遜色而……風(fēng)韻過之。”明白了,來了個惑國西施就是了。“其他的沒什么了?”王皙陽這會再不敢說半句假話,仔細(xì)想了想:“確實(shí)沒什么了。雖然選送秀女都要才貌雙全,但南祁國內(nèi)也不乏人才,更何況西定國無論男子女子均以美貌著稱……東平秀女,確實(shí)無有優(yōu)勝之處?!?/br>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