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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長長呼出一口氣,忽然又抓住洛無風(fēng)的手:“那他呢?他怎么還沒回來?”洛無風(fēng)遲疑一下:“殿下還沒有消息?”王皙陽抓得更緊:“連消息也沒有?”洛無風(fēng)搖頭:“南祁關(guān)防緊,我們的人混不進去。不過,殿下應(yīng)該是沒有落入南祁人手中。他射殺了韓揚,若是真被抓住——”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王皙陽打斷了:“我不是說這個!”洛無風(fēng)一怔:“陛下的意思是……”王皙陽幾乎是狠狠瞪著他:“他已經(jīng)射殺了韓揚,南祁也已經(jīng)撤軍,為什么還不回來?”洛無風(fēng)茫然了片刻才明白過來,遲疑不語。王皙陽瞪著他:“說話!”洛無風(fēng)苦笑一下:“陛下,殿下他,他終究不是東平之人,恐怕……”王皙陽緊咬著嘴唇,半晌,狠狠道:“我要他留下來!”洛無風(fēng)只覺自家的年輕皇上有些不可理喻了:“陛下,殿下他雖然已反出南祁,可未必就愿意來助我們。此次他來,還是……還是念及與陛下的舊情……能做到今日這般,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只怕我們……”王皙陽只聽到他說“舊情”二字,猛然冒出個心思,頓時心都熱了,后面的話一概沒有聽到,突然打斷洛無風(fēng):“快,馬上放出消息,就說我受驚過度病倒了!”洛無風(fēng)張口結(jié)舌:“這,這……”哪有當(dāng)皇上的自己咒自己生病的?再說,“此時放出這種消息,恐怕南祁會覺得有機可乘……”“管不了那么多!”王皙陽拔腳就往外走,“立刻趕回碧丘!只要他回來,南祁進攻一百回也沒什么可怕!”東平的年輕皇帝陣前受驚發(fā)病,高燒不退的消息要傳出去極其容易,且不說老百姓不免人心惶惶,單說朝中的官員,無不個個殷勤前往,請安問病,絡(luò)繹不絕??上巳硕急换噬系氖绦l(wèi)攔在宮外,沒一個能進得去。青桐宮內(nèi),當(dāng)今的國丈洛丞相坐在珠簾之外,眉頭緊蹙:“皇上當(dāng)真是一病不起?”洛綺坐在珠簾之后,滿心委屈:“皇上不允任何人入內(nèi)探視,就連孫女也進不去?!毙禄橹够噬媳銇G下她趕往邊關(guān),十?dāng)?shù)日后回來卻又病倒,連她想進春涼殿侍疾也不成。幸好是現(xiàn)在皇上除了她之外不曾納任何妃子,否則她真要懷疑自己是失寵要被冷落了。洛丞相眉頭皺得更緊:“你得想辦法進去探視。你是皇后,這后宮之內(nèi),誰敢攔阻于你?若皇上真是病重,我們便得另做打算?!?/br>洛綺驚訝地睜大眼睛:“爺爺……”這是什么意思?洛丞相眼睛微微瞇起來:“皇族凋敝,要找個年紀(jì)合適的孩子并不容易。倘若皇上真是病重,必須及早立儲,你才能順利做太后?!?/br>洛綺倒吸一口冷:“太后?”太后?十五歲的太后?洛丞相冷冷道:“不錯。只有皇上生前立儲,你以太后之尊,才能執(zhí)掌朝政。否則若是皇上死后由別人立儲,你雖然也有太后的名義,可是只有居于偏安殿的份?!?/br>洛綺打了個冷戰(zhàn)。她是從小被當(dāng)做未來的皇后教導(dǎo)的。東平史上皇族一向子嗣不旺,也曾有過皇上死后無子,由王族中另選子弟承嗣登位的。如果子弟是皇上死后由大臣們擁立的,那原來的皇后雖然也有太后的封號,實際上地位卻遠遠低于新皇的親生母親,偏安殿就是為這樣的名義上的太后準(zhǔn)備的。雖然說是太后殿,可是寂寞不下于冷宮。洛丞相嘆了口氣:“如今多事之秋,皇上是精明之人,雖然立你為后,卻并不倚重我洛家。若是立儲之事又晚,一朝天子一朝臣,恐怕尊榮立時旁落,不但家族凋敝,皇后也難善其身。”洛綺暗中攥緊了手。偏安殿那種地方,如果讓她從十五歲住到死……“孫女知道了,今晚一定會去探視皇上?!?/br>不過洛丞相顯然是低估了年輕皇帝的威嚴,洛綺雖然是皇后之尊,在春涼殿外仍然被擋了駕。值崗的侍衛(wèi)恭恭敬敬,但就是不放她進去:“千歲請止步,皇上有嚴令,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br>洛綺秀眉倒豎:“大膽!本宮的駕你也敢攔?本宮是皇上的結(jié)發(fā)妻子,是皇后!本宮要入內(nèi)探視皇上,有何不妥?”侍衛(wèi)躬身,卻并不讓路:“千歲請恕罪。但皇上的旨意并未說千歲例外,因此臣等萬不敢讓千歲入內(nèi)。”洛綺氣得臉都紅了,抬手就是一記耳光:“你好大的膽子!后宮之內(nèi),唯本宮是主,你還不讓路!”侍衛(wèi)若無其事地挨了一巴掌,連躬身的姿勢都沒變:“臣等是皇上的侍衛(wèi),無論后宮前殿,只知有皇上,不知有他人!”洛綺氣得混身哆嗦,可是身邊只有幾個宮女,哪能闖得過這些五大三粗的侍衛(wèi)的攔阻?急怒攻心,也顧不得禮范,提高聲音喊道:“皇上,皇上,臣妾前來問安,請皇上容臣妾入內(nèi)!”春涼殿格局不大,外面院子里的聲音傳進來也是清清晰晰。洛無風(fēng)向外看了一眼,遲疑道:“陛下,皇后……”本該病倒在床上的皇帝此時正在地下亂走,哪有一毫病態(tài):“讓她去喊!喊累了自然會走?!?/br>洛無風(fēng)猶豫道:“但皇后背后還有洛家……”王皙陽冷笑一聲:“洛家又怎么樣?無風(fēng),用不了幾年,你等著執(zhí)掌洛家吧?!?/br>洛無風(fēng)低下了頭。過了一會院子里果真沒了聲音,王皙陽往外看了一眼:“這不是回去了?放心,她不是關(guān)心朕,是關(guān)心朕還能活幾天呢。”洛無風(fēng)低聲道:“皇后年紀(jì)尚輕,未必有此心機……”王皙陽一擺手:“不去說她。還沒有消息?”洛無風(fēng)搖頭:“南祁關(guān)防已經(jīng)不似前些日子的嚴密,臣總算混進去了幾個,說是拿住了刺客,但是據(jù)臣打探,絕非攝政王?!?/br>王皙陽撇嘴冷笑:“自然不會是他!就憑那群人,也想拿得住他?”忽然又煩躁起來,“可是他為何還不回來?楊一幸還在邊關(guān)?”洛無風(fēng)點頭:“還在?!?/br>王皙陽松口氣:“那就好?!?/br>洛無風(fēng)道:“臣還打探來一個消息,說是南祁似乎準(zhǔn)備派出襄國侯來與我國議和?!?/br>王皙陽幾乎跳起來:“衛(wèi)清平?不行!”洛無風(fēng)訝然道:“南祁與我國議和是好事,皇上怎么——”王皙陽自知失言,閉緊了嘴,又是一通來回亂走。洛無風(fēng)不敢再問,只好站在一邊看著他打轉(zhuǎn)。王皙陽轉(zhuǎn)了半天,仿佛下定了決心:“東西安好了?”洛無風(fēng)點頭:“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