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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去幽州?” “若只偷了一些首飾,何故如此?” “鬧不明白,總之是暫且不去幽州?!?/br> 于心然在棧樓梯臺階上駐足,皇帝竟然說不去幽州了......城門關起來查無遺漏地搜,那、那找到她不是板上釘釘之事? 柜臺邊老板娘正撥弄著算盤,于心然沉住氣走過去假裝隨意問道,“請問明日城門是否會開?” “我倒是沒聽說啊客官,應該還要拖上幾日?!?/br> 難道王為意騙她? “不過明日官兵要去郊外搜羅盜賊,客官你就安心住下吧?!?/br> 往西跑,別往東跑......她心思沉重地轉過身,品咂著王為意的話,若他真要騙她,何苦出了這如此大費周章的計劃,大可現(xiàn)下帶了人來客棧捉她,再次陷入糾結之中。 再者皇帝耽擱了幽州之行,城門閉而不開,看來明日是她唯一的機會。 第二日一早她便退了房,找到王為意提到的城門口茶樓。茶樓生意做得大足足有五層樓,客人坐得滿滿當當。 于心然身著粗布衣服,打扮成了個小村婦模樣,卻多付了些銀子要了二樓靠窗的雅間,從這兒望下去不遠處的城門口果真聚集了好多百姓,到時候城門貿(mào)然開啟,定會混亂不堪。 點了壺龍井,店小二連帶著送來了十幾樣點心,她瞬間警覺起來,“我沒點這么多?!?/br> 店小二笑道,“客官,我們茶樓的規(guī)矩,茶水要錢,點心免費,客官若是吃完了盡管小的來,笑得再給您添?!?/br> 原來是這樣!她竟然不知道茶樓是這么做生意的,才五兩銀子的龍井茶,送了這么多點心,雖然比不上御廚所制,可也有好幾樣她愛吃的,紅豆糕、茯苓餅、豌豆黃,還不要錢,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這三日她寢食難安,憂思過度,此刻終于覺得腹中匱乏,立即執(zhí)起筷子夾了紅豆糕往嘴里送。 甘甜軟糯,十分不錯,再吃茯苓餅,也和她胃口。距離午時還有段時間,不如先吃個飽,十幾樣分量小的點心被一掃而空,于心然叫來了店小二,靦腆地又要了一份,店小二爽快地給她端了上來。 這茶樓真好,可惜知道得晚了! 一直吃到巳時末,十幾個騎著馬的守衛(wèi)出現(xiàn)在城門口,馬上要開城門。不少要出城的老板姓也圍攏過去。她立即從粗衣麻布中抽出一方絲帕擦了擦唇,拿了包袱要下樓。 只是才到二樓樓梯口,一身體壯碩的人便擋住了她的去路,哦對了,她還沒付錢呢,伸手從包裹里掏出五兩銀子遞過去。 對方不接。 “娘娘?!泵婺績春莸膲褲h地喚了一聲。 這輕輕的一聲叫她如墜深淵,王為意出賣她!她當即亂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茶樓有兩個樓梯。 撥開了茶客,足下慌亂,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樓梯,好不容易沖出茶樓,她猛然看向城門的地方想看看城門開了沒有? 關得嚴實根本就沒有開! 連這也是圈套?!她腦子盡是回聲,絕望的情緒翻涌而來,欲轉身折返鬧市,幾個身著同樣錦衣之人一字排開如銅墻鐵壁一般擋住了她的去路。 “得罪了!”沒有再同她虛以逶迤下去,其中一人輕易將她的手臂反扣到背后,用麻繩捆了塞進馬車。 馬車緩緩往前駛去,她掙扎著起身去推門,木門被從外鎖得死死的。這些人所著的衣裳皆非侍衛(wèi)鎧甲,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的恐懼加深了,別的暫且不論,若他們并非劉衛(wèi)的手下,若他們是謝清派來的,那她真就活不成了! 城門口的嘈雜聲越來越遠,馬車加速,車內(nèi)雖然裝飾并不華麗,可皆由純銅打造,車輪近乎無聲行在路上并不顛簸。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被壯漢粗魯?shù)刈埋R車,“你們既然知我是貴妃,竟然還敢如此待我。”心里已經(jīng)恐懼到了極點,面上勉強端起貴妃架子。 兩個大漢面如閻王,毫不留情地將她拖進一處高門大宅,門上并無牌匾。 “這是哪里?” “娘娘不要再叫喚了,此處是宗人府大牢。” 宗人府掌管著皇室子弟的婚喪、封爵、懲罰以及其他諸多事宜。從前皇帝只偶爾用宗人府大牢來恐嚇,沒想到她今日自投羅網(wǎng)。聽聞若被被關進此處,再尊貴的身份也等同于虛設。 大門廣闊,越往里走越黑暗,石壁上掛著并不明亮的燈籠,路上鋪滿了灰色磚頭,莊嚴肅穆、氣勢恢宏,同閻王殿一般。 宮妃私逃出皇宮會被判何罪?想想都腿軟。層層機關、銅墻鐵壁、蜿蜒曲折,只有在轉角處才有燈籠點亮,數(shù)不清經(jīng)過多少道門,她被帶進一間房。 比起冷宮,此處的裝飾擺設樣樣俱全,四周皆是石墻,沒有窗戶、寒冷徹骨、插翅難飛,大漢們將她帶到后關上銅門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零落成泥,這種感覺自進宮之日起就無比強烈。 周圍空空蕩蕩,每走一步都有回聲,連頭頂?shù)奶旎ò宥几叩眠b不可及,這便是用來關押皇室宗親的牢房。宮中的瓊樓玉宇與宗人府大牢的凄涼互為皇室明暗兩面,前者予人窮奢極欲,后者推人至萬丈深淵。 怎么蠢到會相信王為意的話,二人并無交情他當然向著王家,怎么可能會為她冒這個險! 于心然無力地坐下,心中只剩無限懊悔,關心則亂,阻止meimei嫁進恭王府的法子明明有很多,她偏偏選了最不可能成功的那個。 角落的木桌上燃著唯一一盞油燈,若滅了四周就暗了。 于心然不自覺地抱著膝蓋蜷縮起來,凝視著油燈燈芯,火苗映照進一汪秋水似的眸子,琥珀般純凈。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進宮,帶著meimei離開京城,找一民風淳樸的山村住下,找個山野村夫都好過做皇帝的妃子,說不定孩子都好幾個。 眼皮漸漸沉了,恍惚間似有人送了飯菜進來,她哪里敢吃,若皇帝叫賜死,那十有八九有毒,可若皇帝真要她死,她也活不成啊。 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日日夜夜擔心受怕被捉回去,如今真的被關進了宗人府倒也不必再擔心了。 *** 再次清醒時,眼前唯有一片黑暗,如望不見底的深淵,茫然地思考了一會兒,想起來自己到了宗人府大牢,油燈已滅,四周再無任何一絲光線。于心然膽子小,什么都怕,在黑暗中靜靜坐了一會兒蜷縮得更緊了,心里祈求著快來一個人救救她吧。 此時不遠處一個細微的聲響激得她毛骨悚然。 黑暗中有人!也可能是鬼...... “??!”膽怯如她什么都做不了,心中的的恐懼盡數(shù)化作了尖叫。 縱使眼前什么都看不見,她依舊能感受到有人就在不遠的地方,存在感無比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