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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 宴書臣眸間微微怔了怔。 阮奕溫潤笑笑,又轉向趙錦諾,“是不是, 錦諾?” 趙錦諾先前見了宴相,便已禮貌起身,她對宴相尊敬,卻不似阮奕這般與宴相熟絡。 阮奕能一面同宴相說著話,一面轉身去放書冊,她卻還是雙手捧著書冊, 安靜站在階梯上, 看著宴相和阮奕說話。卻忽然聽阮奕將話鋒引到自己這里, 趙錦諾有些意外, 卻還是跟著微微笑了笑, 她有聽阮奕和宴相的對話, 只是不知曉其中的來龍去脈,便會錯了意,以為是阮奕想早些喚宴相一聲“爹”,遂眸間瀲滟,清淺應了聲是。 阮奕朝她眨了眨眼睛。 趙錦諾卻不知曉的是, 她這句看似不起眼的應聲,似是溫柔注入一般,柔和潤澤到宴書臣心里。 是啊,今日這里,沒有外人…… 宴書臣眸間溫和笑意,如春風拂面,又似冬日暖陽,透著說不出的溫潤和煦。 阮奕眸間亦淡淡碎瑩。 他能猜到宴叔叔此刻心情,也險些忍不住,讓錦諾也跟著喚一聲爹,但眼下,還不是時候,他不想唐突得引了宴叔叔,亦或是阿玉的猜忌…… 來日方長,這一世 ,他會讓阿玉認回宴叔叔做父親的。 足夠穩(wěn)妥的時候。 阮奕微微垂眸,斂了眸間先前的情緒,遂又轉眸,平常般朝趙錦諾道,“我來吧?!?/br> 他從她書中接過書,替她放回書架原位。 趙錦諾心中正唏噓著,這本書的位置偏高,她先前便準備墊著腳尖取,是他伸手便能夠到給她。 但眼下,宴相在,她似是不好假手于人。 正好阮奕主動伸手,解了她燃眉之急,也正好物歸原位。 趙錦諾朝他笑笑。 阮奕也笑笑。 他二人眼中的喜歡與默契,宴書臣盡收眼底。 “走?!比钷葐舅坏?。 藏書閣的樓梯算不得窄,為了存書,每一階的階梯都有些高,且只有單側有扶手。 阮奕在前,伸手牽她,“慢一些。” 她輕聲應好。 他二人婚期已定,他伸手扶她下階梯其實不算逾越。 宴書臣唇角微微勾了勾,見他二人一道下了階梯到他跟前。 “用過飯了嗎?”宴書臣問。 阮奕和趙錦諾都搖頭。 宴書臣眸間淡淡笑意,“我讓織云備飯,今日一道在府中用午飯吧。” “好?!比钷认胍膊幌氡銘?。 “著急回府中嗎?”宴書臣亦溫和問向趙錦諾。 趙錦諾搖頭。 宴書臣淡然笑笑,“那我讓織云做糖醋魚?!?/br> 這是阮奕做喜歡吃的。 宴書臣又自然而然問起一側的趙錦諾,“錦諾,你喜歡吃什么,我讓織云做。” 趙錦諾靦腆道,“宴相,我不挑食的……” 宴書臣‘會意’,“那我讓織云多做幾樣?!?/br> 趙錦諾趕緊改口,“小蔥豆腐,八寶鴨……” 宴書臣低頭忍俊,輕聲道,“好?!?/br> 趙錦諾也低頭笑笑,不知為何,同宴相一處,總覺如沐春風,亦讓人動容。 出了藏書閣,宴書臣同傅織云交待午飯的事。 不遠處,阮奕則朝趙錦諾打趣,“呀,喜歡吃豆腐呀……我也喜歡……” 趙錦諾無語。 他遂才笑道,“誒,宴叔叔最喜歡吃小蔥豆腐……” 趙錦諾卻是意外。 阮奕笑道,“若沒有后面那只八寶鴨子,我還真以為你們是父女呢……” 趙錦諾惱火道,“你別胡說……” 她是怕宴相聽到。 不過,小蔥豆腐確實是娘親喜歡的。 所以宋mama常做。 她也愛吃…… 趙錦諾不由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宴相,宴相亦剛好吩咐完傅織云,轉身便見趙錦諾的目光好奇投向他,而后笑了笑,又收回目光。 廚房備好飯菜還要些時候,宴書臣踱步上前,朝阮奕道,“奕兒,許久未同我一道下棋了……” …… 早前在新沂莊子上,趙錦諾便不怎么喜歡下棋。 書齋中,宴書臣同阮奕一道下棋。 趙錦諾便坐在一側的案幾旁拿著一本讀。 宴相的書齋中點了香。 這香同宋mama常在家中燃的一樣。 宋mama說是夫人早前就喜歡的,說這種淡香看書的時候凝神,不易分心,所以后來新沂莊子上一直點得此香。早前來宴相書齋時,她便覺得熟悉,眼下呆得時間長,才越覺得就是同家中常點的一樣。 趙錦諾并未覺得違和感。 相反,卻覺熟悉,又親厚。 宴書臣同阮奕其實同她離得不遠,她都可以聽到他們二人一面下棋,一面說話的聲音。兩人說話的節(jié)奏都不緊不慢,很是溫厚,舉棋落子又都翩翩有度,似清風霽月,光是看看都讓人賞心悅目。即便她這樣的,真不喜歡看下棋的,也不怎么能看得懂的,但偶爾抬眸,都能凝神望上他二人些時候。 一側,宴書臣正一面落子,一面朝阮奕道,“聽說東宮有意讓你去鴻臚寺?” 阮奕知曉朝中的事少有瞞得過宴叔叔眼睛的,太子既有此意,應是找陛下示意過。 陛下應當也會說給宴叔叔聽。 阮奕應道,“是,十月有南順使團入京,殿下先讓我跟著招呼?!?/br> 宴書臣頷首,“南順寧遠侯的事知曉多少?” 阮奕頓了頓,應道,“寧遠侯并非先侯長子,而是第四子,……” 他二人開始說朝中之事,趙錦諾便不怎么聽了。 宴相與阮奕確實如父子,言詞之間都是對阮奕的循循善誘,應是想在阮奕入朝之前多做些提點,讓他少走些彎路。這些,便也是許多世家子弟能迅速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的緣故,且不說這京中錯綜復雜的親眷關系,便是這看似普通的一兩句提攜,都勝過沒有根基的人胡亂投醫(yī)。 趙錦諾低眉看書。 這本書,正好說得是繪畫演變的歷史,她早前在別處沒有見過,便是南順這種書畫之風盛行的國家都未見過,但宴相這里卻有,趙錦諾看得認真。 不多時,傅織云來了書齋中,“相爺,午飯備好了,可同二公子和大小姐移步獨善閣。” 宴書臣先起身,“回來再下?!?/br> 阮奕亦起身,他知曉宴叔叔是怕錦諾一人呆著無趣,遂也未戳穿。 獨善閣就是書齋隔壁。 看到‘獨善閣’幾個大字,趙錦諾的目光微微滯了滯,宴相沒有子女,所以‘獨善閣’便是又取了‘獨膳’的意思,一語雙關…… 趙錦諾忽然想,宴相平日里用飯,應是極冷清的。 獨善閣不大,桌子似是坐三人剛好。 落座后,傅織云換了上菜,菜很精致,種類也多,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