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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樣娘親的,但是爹說我當(dāng)時哭得太厲害,怕嚇倒我,就一直攔著,沒讓我看娘親一眼。就是宋mama說,她抱著我看,爹都沒讓。我時常想,若是那時候我看了一眼娘親,我是否就不會忘了娘親的模樣,就一直清楚記在心中了……” 阮奕面色如常,心中卻是駭然。 經(jīng)歷了兩世,阮奕只覺整件事情的始末越發(fā)得奇怪。 且不說趙江鶴與安平的關(guān)系如何,若是趙江鶴到眼下還在緬懷安平,不應(yīng)當(dāng)會如此待錦諾,將錦諾一人放在莊子上十余年,不管不顧。 而方才錦諾是說,她并未見到安平最后一面。 什么小孩子會怕,在蒼月的習(xí)俗里,送別娘親最重要的一環(huán),就是見上最后一面。 趙江鶴心中究竟在害怕什么,不敢讓錦諾見安平? 害怕…… 想到這個詞語,阮奕微微怔了怔,害怕……趙江鶴有害怕的事情,所以沒讓錦諾見安平。而后的十余年里,趙江鶴也一直睜一只閉一只眼,仍由王氏將趙錦諾放在莊子上,可是……也以為趙江鶴心中有害怕的事情,就像早前沒讓錦諾見安平最后一面一樣? 這其中實在太古怪。 前一世的時候,趙錦諾并未同他說起過這些,他也從未有過,將許多事情的始末竄在一處想過。 而眼下,阮奕忽然眸間全然僵住。 臉色都一片煞白。 若是……他也不是為何要回如此想……但若是安平是趙江鶴害死的…… 阮奕心底砰砰跳著,全然無法平靜。 他早前也好,宴叔叔早前也好,都認(rèn)為安平是病死的,但若安平是趙江鶴害死的,便全然解釋得通了。 當(dāng)然,這些都無端猜測,在沒有求證之前,沒有任何意義。 但若是這些猜測屬實,他甚至在想,趙江鶴可是也知曉了宴叔叔和錦諾的關(guān)系,甚至是安平的身份? 在上一世的時候,趙江鶴在亂世也步步平穩(wěn),但阮家也好,宴叔叔也好,甚是都同如人被人涉及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陷入各種牽連之中,若非熟悉的人…… 阮奕越發(fā)覺得細思極恐。 甚至,他攥緊掌心,眸間忽得黯沉如落進深淵冰窖,上一世錦諾過世,是發(fā)生在前朝遺孤一事平息之后的那一年里,那時候趙江鶴在朝中一步一步走得日益平順,也是在那一年剛擢升左相之位。 那時候的東宮身邊可信賴的人很少,大凡些許懷疑的人,東宮都不會用。 上一世他清醒后,也處處都在幫襯趙江鶴,甚至在東宮因蘇運良一事對趙江鶴生疑的時候,還是他一力擔(dān)保,但若趙江鶴真是個城府如此深的人,蘇運良一事未必同趙江鶴沒有關(guān)系。 在任何一段時間里,趙江鶴的每一件事情都似是置身事外。 但每一段權(quán)力的更迭,趙江鶴在朝堂上都更進一步。 一個如此滴水不漏的人,若是后來知曉了安平的身份,錦諾的身份,為了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阮奕臉色一片慘白,攬緊懷中之人的手都在打顫。 “阿奕……”趙錦諾一臉喚了他幾聲,他才回神。 臉色是鮮有的倉惶,煞白。 “阮奕,你怎么了?”趙錦諾覺得何處不對。 阮奕凝眸看她。此事尚且只是他的猜測,在沒想明白和證實之前,輕易說一個字都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阮奕斂了眸間顏色,輕聲道,“方才酒飲得有些上頭了,我先去沐浴?!?/br> “好?!壁w錦諾也見他臉色不好。 很久之后,趙錦諾才聽到耳房中的水聲。 她眸間微微頓了頓,阮奕方才似是有些反常。 上次他這幅模樣,還是在容光寺求到那支禍福相依的簽時…… 趙錦諾淡淡垂眸。 …… 阮奕今日在耳房中呆了尤其久,出來的時候,趙錦諾窩在小榻上睡著了。 后日要離京,娘不在京中,家中的事她都要提前處理妥當(dāng),一日都未得空閑。 她手中還著一本畫圖冊子,應(yīng)是早前留在竹清苑中的。 見她睡著,他未吵醒她。 俯身抱她回床榻,也給她掖好被子,熄了夜燈。 她如今已習(xí)慣了不點夜燈睡覺,沒有夜燈,她夜間其實睡得更好。 阮奕并無睡意,見她睡著。 在苑中一面吹著涼風(fēng),一面想早前沒有想完的事情。 ******* 翌日醒來,趙錦諾才覺一覺睡到了天明。 昨夜似是很早便睡了,也沒等到阮奕回屋,眼下,阮奕攬著她,頭靠在她肩上,不知是何時睡得。 她一醒,他似是也醒了。 如往常一樣,醒了便吻上她雙唇,宣告他醒了。 正好阿燕的聲音卻在屋外響起,“二奶奶,二公子,早前說辰時起,差不多到時候了?!?/br> 阮奕撐手起身,亦伸手牽她起來洗漱更衣。 “昨晚什么時候睡的?”趙錦諾替他擦臉。 他低聲道,“你睡不久,怕吵醒你,我在屋外坐了一會兒才上得床榻?!?/br> “你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吧,嗯?”趙錦諾看他。 阮奕伸手摸了摸她頭頂,“乖阿玉,稍后還要去宴府看爹,來不及了?!?/br> 又聽到乖阿玉的稱呼,趙錦諾愣住。 阮奕笑笑,也擰了毛巾,替她仔細擦臉。 她沒有動彈,聽話得等他給她擦臉,也不說話,只一雙明眸來回打量著他。 他心中微動,俯身吻上她嘴角,“阿玉,別這樣看我,我會會錯意。” 趙錦諾趕緊收回目光。 阮奕笑不可抑,伸手懟了懟她腦門。 她又懟回去。 他再懟回來。 趙錦諾干脆跳到他身上,險些將他撲到在放水盆的黃梨木架上。 剛?cè)雰?nèi)的宋mama嘆道,“二奶奶……” 似是回回都見到是她在胡鬧,阮奕輕咳兩聲,“宋mama,我同她鬧著玩呢?!?/br> 似是阮奕開口,宋mama便不說什么了,只是提醒一聲,快遲了。 阮奕應(yīng)好。 等宋mama離開,趙錦諾嘆道,“就你會討人喜歡,宋mama一聽是你在鬧,都不說你?!?/br> 阮奕抱起她,笑了笑,“誰讓我在宋mama這里的印象就是沉穩(wěn)持重,又懂事。” 趙錦諾皺眉,“哪一條同你沾邊?” 阮奕從善如流,“不,我都不沾,我輕浮,輕佻,又諂媚……” 趙錦諾忍不住笑,“嗯,還算有自知之明?!?/br> 阮奕笑開。 …… 稍晚時候去到慈住苑,趙江鶴和王氏都在老夫人的慈住苑候著了。阮奕和趙錦諾來了慈住苑中辭別,老夫人,趙江鶴和王氏三人又依次說了些相互體諒之類的話。 阮奕和趙錦諾都聽著,也應(yīng)聲。 今日他二人還要去宴府,時間本就